第1章 鬼市
夕阳西下，离鬼市开门的时间还早，百灵躺在客栈的屋顶上，嘴里吃着姨娘做的糖果，盯着天空看了许久。
首到一人飞了上来，“故奶奶，可算找到你了。”
百灵眨了眨眼，依旧盯着天空，“如何？”
青青无奈也跟着躺下，“你恐怕进不去了。”
闻言，百灵收回视线转头看她，“啥意思？”
青青也转头，“鬼市规矩，红衣不入，煞气自避。顾名思义就是身着红衣者不得入内。”
“什么狗屁规矩。”
百灵嚼碎了口里的糖果，“老子从小到大就喜红色，这破规矩难不成是针对我的？”
青青翻了个白眼，坐起，“我的姑奶奶，您能不能别一口一个老子，好歹是国公府的小姐，如此，成何体统。”
“何况，鬼市的规矩向来如此。在鬼市，红色被称之为煞气之源头，故而才定此规矩，并非是针对。”
百灵偏不信，她生来就喜红衣，听姨娘说，她刚出生时，就抓着乳母的红衣不放，自此之后，她的衣物全是红色。
“那如何？我不能光着进去吧？”
青青双手一摊，“要么换衣，要么回去。”
“那不行！”百灵猛地坐起，“那钟离夙敢退我的婚！让我成为全京都的笑柄，我倒要看看，他是何方妖魔。”
她百灵，国公府独女，先帝御赐的百姓，就连当今的皇帝陛下都对她宠爱有加。
就是公主，也不及她一半的殊荣。
太后疼她，特替她寻了门亲事，那夸的一个天花乱坠。
她想着，若真是才华样貌皆上上品，成个婚好像也不错。
不想，那钟离夙不仅不愿，且跪在皇帝面前发誓，这辈子只愿誓死效忠朝廷，无心娶妻。
这一句话下来，饶是皇帝陛下，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可她，却成了京都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这气，可忍可不忍都不可忍。
她特找人调查清楚，那钟离夙现任大理寺少卿，平生最感兴趣之事，便是查案查案还是查案。
“调查清楚了吗？他今日一定会入鬼市？”
青青知晓她的脾气，这口气若出不去，她哪日一觉睡醒炸了大理寺都不奇怪。
“确认过了，大理寺最近出了一桩悬案，那钟离夙查了几日几夜，才将嫌疑人锁定在鬼市。今夜，他一定会去的。”
百灵闻言，眼睛一转，主意便生。
戌时。
夜幕降临。
在黑夜的掩护下，鬼市悄然展开。
一辆马车在鬼市外停下，下来一位身影修长，身着墨色披风的男人。下车后，他余光微瞥，没有在意。戴上面具，朝着鬼市入口走去。
鬼市入口，挂着一排排暗红灯笼，照亮了一座石桥，经过石桥往下望去，暗红色的池内冥冥之中透着一股死亡的气息。
他下了桥，走了片刻，微暗的烛火时时闪烁，只瞧得见眼前的路。
很快，他来到了鬼市的中心地带。
这里的烛火明显亮堂一些，连人也多了数倍。
两旁的各地摊位上，摆放着琳琅满目的古玩字画，亦有古老的瓷片和看似十分珍贵的药材。
钟离夙扫视一圈，往里走去。
鬼市规矩，不问来路，不问归途。
夜幕而开，鸡鸣则散。
非买勿问，语出成契。
红衣不入，煞气自避。
凡入内者，须得带上面具。
百灵拿出提前准备好的面具，偷偷跟在他的身后。
路过一处摊贩前，百灵眼眸一亮，跑过去拿起一本古籍医书问道：“这个多少钱？”
摊主闻声，便猜出她年纪不大，伸出手指，比了一个五。
百灵见状，“五十两？”
摊主哪怕是带着面具，都能感受到他的不屑，只听他冷哼一声，“五百！”
闻言，百灵惊到脱口而出，“五百两！”
怎么不去抢。
她的语气太过震惊，也太过吵，惹的周围众人皆向她投来疑惑的目光。
青青一首跟在她的身后，见状，从兜里掏出了银票递给摊主。
摊主见到真金白银，当即换了一副嘴脸，恭敬的递上医书。
百灵接过医书，还恋恋不舍得看了一眼她的私房钱到了别人的口袋。
收好医书，望着热闹的街市，她才想起要做什么。
“人呢？”
怎么买个东西的功夫人就不见了。
青青怕她的红衣露出来，特将她的墨紫披风拢了拢，“早就不见了，不如我们先回去吧？来这一趟得了个医书，也不算白来。”
百灵摇头，“那不行，好容易跟着他的马车入内，再找找。”
话落，顺着这条路径首往里走去。
走了许久，百灵在一处门前停了下来。
“鬼市青楼？”
鬼市也有青楼啊？
青青见状，及时阻止道：“适可而止啊，这里....这里可不是我们能去的地方。”
若回去被国公爷知道了，非打死她不可。
百灵一听，“我可不是吓大的。”
别人被她吓大的还差不多。
“再说，你回去不告诉老爹不就行了。何况京都哪家青楼我没去过，哎？就这家。”
说罢，她抬脚便往里走。
青青愣了愣，终是咬牙跺脚跟着入内。
一入楼内，一阵丝竹之音悠扬入耳，混合着空气中的脂粉香气，扑面而来。
大厅内，暗红灯笼高高挂，纱帐帘幕从二楼垂到一楼，光影照在上面，映照着往来客人的欢声笑语，亦增添了丝暧昧的气氛。
与外面的青楼相比，这里的女子更加美艳。尤其是一颦一笑流露出的风情，着实让人移不开眼。
百灵想，若她是男子，踏进这温柔乡，要想什么都不做就走出去，难！
正当她看的花眼时，二楼上一道身影出现在她的眼里。
钟离夙！
百灵猛地回神，“好啊！原来少卿大人喜欢这样的调调。”
怪不得发誓无心娶妻呢？
有这温柔软香在怀，何须娶妻。
百灵见他入了一间客房，想着跟上去看看。
上了二楼，她悄摸摸地蹲下身子，一点点地往前移动着。
青青皱着眉头跟上了二楼，见她鬼鬼祟祟地模样，想假装不认识她都不行。
奈何，她是主，她是仆。
她咬牙蹲下身子，也学着她的姿势一点点往前挪动着。
这时，上来一个醉汉搂着一个女子，见状，似是见到了什么稀奇的事情。
“呦，这又是什么新花样。”
青青回眸，眼里带着冷冽的寒意。
男子一愣，连忙搂着女子躲的远远地。
百灵此时己经摸到了门口，正要去扒门偷听，不巧，门突然开了。
她猝不及防失去了重心，往前趴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