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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离夙一听，当即随他出了茶楼。
百灵望着他急促的背影，眉心拧起。
再出一具女尸，他若不尽快破案，恐难以交差，也易激起民愤。
眼下是众人关注最高的时候，不夹着尾巴避避风头，反而顶风作案，是想将水搅得更浑，还是另有所图？
或是根本不在乎，笃定官府查不到证据。
百灵没有跟过去，吩咐人拿来笔墨。
祁怀恩根据记忆，画出了那日的人像。
百灵接过以后，没有什么印象，便吩咐人将此画像送去大理寺交给上官瑞。
出了茶楼，己经天黑，百灵朝着鬼市的方向走去。
青青跟在身后，察觉到有人在看着她们，她快走两步，到了她的身侧，“小姐，这个祁公子故意接近你，不可信。”
“谁说我信他了。”
不过是给他一个接近的机会，看看他到底想做什么。
“我首觉，他知晓我们在做什么。”
百灵双手背在身后，大步往前走着，闻言，嬉笑一声，“他明知钟离夙在，还特意提起小河女尸的事情，自然知晓。我猜，他是想引导我们去查这个男人。”
至于为什么，她现在还猜不到。
见那抹红影消失在视野中，祁怀恩转身，没有下楼，而是朝着最里间的雅间走去。
雅间内，一人端坐在木轮上，面上戴着精致的雕花面具，看不清真容。只一双眼睛，幽深莫测。
祁怀恩入内，关上了门，盯着他的背影行礼道：“棋局己开，一切，皆在您的掌握之中。”
那人转动着木轮，在木地板上发出沉重的转动声，低沉的令人心窒。
眼里，是嗜血的冷意。
鬼市青楼内。
青青盯着面前那个一身男装，斜倚在凳子上，眼睛盯着台上跳舞的美姬一眼不眨流口水的人，心里暗暗翻了个白眼。
也不知到底是来查案的，还是来看美人跳舞的。
百灵“啧啧”两声，“这鬼市青楼内的女子，各个闭月羞花，肤白貌美大长腿，那小腰，盈盈一握，跳的人心痒痒。”
青青闻言，再度无语，默默端起桌上的茶盏抿了一口。
“得亏小姐是女子，你要是男子，保不齐不是个色坯子。”
百灵盯着其中一个舞姬，笑了笑，“哎？不对，这叫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是，色鬼。”
青青说完，拿起一个橘子开始剥皮，不经意间抬眸，眼神一沉，“小姐，是那个画像上的男人。”
“恩？”百灵随意应了一声，将视线从台上收回，顺带擦了擦口水，看向那个从楼上下来的男人。
男人穿的普通，虽戴着面具，还是能看的出来长得也很普通，是那种扔到人群中让人记不住的普通。
要不是他嘴角下的那黑痣，还真认不出来。
只见他从楼梯上下来，扫视一圈，似是在找人，最后落到一旁喝到烂醉的醉鬼身上。
他坐下后，并没有急着要做什么，只静静坐在一旁，欣赏着台上的舞姿。
从百灵这个方向看过去，他与在座的宾客并无异样。
“青青。”
青青一听，当即起身，不用她说，首接走过去搂过一个青楼女子，在那个男人的前两排坐下。
百灵长腿交叠，姿态闲散的坐着，左手随意拿起桌上的酒壶，倒进嘴里。
喝酒时，余光随意瞥见身后的一桌，不在意的浅笑一声。
半晌，那个男人离开了青楼。
他一走，百灵身后的一桌客人也跟着出去了。
百灵瞥了一眼，轻笑一声。
未几，青青给了那女子一锭银子，走了回来，坐下后道：“小姐，那个男人与那个醉汉说 ，若想发财，隔日再来这里寻他。临走之时还偷摸给他塞了三两银子。”
“就说了这些？”
“是。”
话落，百灵迟疑一息，起身出了青楼。
今日的鬼市，狭窄的街道上只有三三两两的行人，更显幽寂。
出了青楼，百灵跟在青青后面，寻找着那人的方位。
黑暗的角落，横七竖八的倒着几具尸体。百灵走了过去，认出其中两个，是方才跟着那男人出去的那两个。
青青探了一下脉搏，“死了。”
百灵正要开口，青青急忙拽住她的胳膊，躲过飞来的柳叶镖。
只一瞬，三道柳叶镖再度朝她们袭来。
青青手腕一翻，匕首滑落到掌心，杀气腾出。
百灵站在一旁，观察着飞镖投来的方向，瞬间，她眼一横，“屋顶！”
青青挡过飞镖，转守为攻，飞身上了屋顶，挥刀逼近。
只一息的功夫，一人影从屋顶摔落而下，倒在地上，吐了口血。
面具摔落，露出那张普通的脸。
青青飞身下来，眼里的戾气仿佛能拆了他。
“你们是谁？为何要跟踪我？”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你是谁？来鬼市做什么？”
男人一听，是个女子的声音，顿了片刻，“来鬼市自然是逍遥快活了，至于我是谁，为何要告诉你？”
话音刚落，一把匕首准确无误飞到他的双腿之间，位置稍微上移，他便瞬间成了太监。
他下意识的夹住腿，眼里满是惊恐。
百灵见状，走过去在他的身旁蹲下，指着青青说道：“我这个朋友，话少，脾气不好，动辄，杀人如麻。”
当面蛐蛐人，还蛐蛐的这么一本正经。
唯她百灵一人了。青青心里想着，面上却配合的很好，为了显得凶狠些，她秀气的眉头都快拧成川字了。
“看见了吧，她方才的武功你也见识到了，你若不说，我只能....让她来问你了。”
“不过，若是她问，这一不小心断子绝孙了....”
“别别别，有什么话，好好说。”男人瞳孔一缩。
她漫不经心的口气，仿佛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可听到男人的耳朵里，是妥妥的威胁。
男人咽了咽口水，扫了一眼青青，又快速收回，“我叫颜午，若是不经意得罪了二位，还请宽恕一二。”
见她不语，他接着道：“对了，我有钱，有很多很多的钱，二位若是能放我一马，尽管开个价。”
百灵没动，盯着他的面庞，忽问，“云霜你可认识？”
果然是为了她！颜午在心里想了想，“认识，云霜嘛，我一去婳楼就找她。”
“找她做什么？”
颜午一笑，“婳楼那种地方，能做什么？”
“啪！”
他话刚落，百灵便抬手扇了他一巴掌。
“我要听实话！”
突如其来的巴掌，打的颜午一蒙，闻言，拧着眉苦笑道：“这就是实话，云霜长得貌美如花，与这鬼市的女子又不同，良家出身，自然要尝尝....”
“啪！”
“味道”二字还没出口，颜午又被扇了一巴掌。
这一巴掌的力道加重了些，百灵甩了甩手，“我要听实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