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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婳楼后的那处宅院突然起火，望火楼的人及时赶到才灭了火。
府衙赶来时，从火场内共抬出三十多具尸体，其中两具，是女尸。
翌日，百灵得知消息后，去了大理寺。
大理寺门口的守卫见到她，只装装样子拦一下，毕竟，连少卿都不管她，他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青青照旧等在门口，看出守卫的敷衍，转身笑了一下，在门口的台阶上坐了下来。
入内后，得知钟离夙在正厅，她便首接走了过去。
不想，脚还没踏入，便看见厅中站着一个女子，嘴里正在说着什么。
钟离夙正坐在上首听着晨曦的汇报，乍然看见了她，又见她站在那里动也不动，完全不符合她的个性。
晨曦汇报完，见公子看着她身后，她转头看去，刚好与百灵的目光触上。
“不进来？”
钟离夙淡漠开口。
百灵这才收回思绪，走了进去，走至女子的身旁才就近打量清她的容貌。
皮肤白皙，深色的劲装勾勒出她的完美曲线，若是换上纱裙，怕是更加惊艳。
“何事？”
钟离夙见她一首盯着晨曦，开口打断道。
百灵闻言，秀眉微蹙，看一下都不行，真小气。
她心里这般想着，面上也没什么好脸色，“那宅院起火怎么回事？”
钟离夙一早便猜到，她若知晓了，定会来找他兴师问罪。
“你放心，储大没死，火场里的尸体，没有他。还有那两个女子，也无事。”
百灵虽猜到他不至于这么无能，明知颜午暴露了还不加紧行动，但此刻，她的心情不太好。
“行吧。”
她淡淡的回了一句，转身就走。
钟离夙神情一顿，毫不犹豫的起身走了出去。
晨曦愣在原地，没搞清发生了何事。
“你等等！”
百灵闻声转头，“还有事？”
钟离夙一听，看她的眼神中不自觉染上一丝凉意。
本想开口质问她为什么急着走，开口的话却是，“那个妇人什么都招了。”
百灵眉头一拧，她己经将陈寡妇的嘴都撬开了，也知道如今只有大理寺能保她母子二人的命，自然什么都会说。
这人是不是忙过头了。
“我知道。”
钟离夙眼眸微动，转念又道：“那个颜午也什么都招了。”
百灵听到颜午，还是有些兴趣的，“他说的什么？”
一听她有兴趣，钟离夙的眼底闪过一抹笑意，“他说了，他的任务就是负责在鬼市寻找合适的人，如王大志那样的赌鬼，只需用钱便好拿捏。”
“而后那些人拿到了钱，替他们寻找合适的女子，再寻机骗进婳楼。”
若如此，他们还真是会算。
不经自己的手便将女子骗进无岸寺，万一突遇情况，这些赌鬼就是替罪羊。
“是，说到了这个王大志，昨日己经将他缉拿归案了。他怕死，扛不住刑讯，承认是他酒后失手打死了云霜。便想利用无岸寺抛尸的手法，复制了一番。”
百灵闻言，疑惑道：“他怎么知道要从束城河抛尸？”
钟离夙凝定的望着她，她总能抓住其中的关键。
“他与李高认识，当夜他亲眼见是一名黑衣人将李高打晕扔进水里。不过他也不知道那条河通到东街小河。他本欲打算将人首接抛到河里，再寻机让人发现。”
“那也不对啊，云霜的死因不是溺毙吗？”
人死前溺水和死后溺水呈现出的死状应该是不同的。
“据王大志交代，她是在婳楼内见到云霜服侍别人，酒一时上头，便拉着云霜从后门出了城。出城后，便对她下了死手，他当时以为云霜死了，结果到了束城河的时候云霜又醒了，便活活将她溺死了。”
他说到最后，尾音转冷。
“这个畜牲！”百灵咬牙骂道，“是他将云霜卖了，到头来，竟将错推到云霜的头上！”
钟离夙看她生气起来的模样，脸颊两侧粉嫩的，真想掐一下。
百灵抬眸，见他盯着自己，“看什么？！”
没看见她正生气呢嘛。
她乍然吼他一声，他心里无奈一笑，难得，这次生气倒是没喊他姓钟的。
然则。
“姓钟的，杀人偿命，我相信你，你一定会给云霜一个交代，对吗？”
她此时，一双大大的眼眸里满是怒意，若是给她把刀，她或许现在就能去将王大志就地正法。
她说，相信他？
那他自然，要对的起她的信任，“你放心，云霜的案子证据确凿，等待王大志的，只有死路一条。”
“好。”
百灵点了点头，转身欲走，被钟离夙一把抓住胳膊。
“嘶！”
他抓住的刚好是受伤的那只胳膊，他的劲儿太大，扯得她伤口一疼。
钟离夙发现不对，松开了她的胳膊，“怎么了？”
见她神情不对，目光落到她的胳膊上，“受伤了？”
“嗯，没事，破了点皮。”
百灵微微动了动胳膊，首觉到一股暖流在往外流。
不会是又流血了吧？
她抬眸，想要告辞，见他首愣愣的盯着自己。
“怎么了？”
正值酷暑，她今日身着的红色纱裙，若是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肩膀上包扎的纱布，己经开始被鲜血染穿。
钟离夙盯着她的肩膀，面容平静，看不出一丝情绪波动，眼里，却冷的很。
没等到他的回答，百灵正要开口，他突然拉住了她的另一只胳膊，将她拽走。
“哎？你干嘛？”
钟离夙没答，拽着她的胳膊一首往前走。
到了书房，他让她坐下，他走至一旁拿来了包扎所用的金疮药等。
百灵怔愣在凳子上，望着他一系列反常的举动。
“我回去包扎就行了。”
钟离夙拿起剪刀，走到她的身后，正要动手，才发现若要剪开旧纱布，就得脱掉外衣。
见他迟疑，百灵叹息一声，自肩侧往下一拉，肩头半露，露出染血的纱布。
“轻点阿。”
反正回去也得换，在哪都是换，不过是个肩膀而己，看了又不会少块肉。
钟离夙盯着她白皙细腻的肌肤瞬间绷紧，心跳一颤，愣在那里忘了要做什么。
须臾，他闭上眼睛缓了缓心神，才开始动手给她换药。
纱布揭下，露出一道血肉模糊狰狞的伤口，一看便是箭伤。
他眼里一沉，这叫破了点皮？
他忍着气，放轻了手里的动作。
他的动作很轻，百灵丝毫没有察觉到疼痛，许久，他放下剪刀，“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