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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鬼市青楼的一个舞姬。”
齐沅略微抬起眼皮，似是在打量钟离夙的神情。
但见他神情无恙，又垂下眼皮。
“呵！”钟离夙走到身后的椅子上坐下，“齐沅，我的耐心不是很好，若我再听不到什么有用的线索，我只能劳公主屈驾了。”
齐沅知道糊弄不过去，思虑一息，“那女人名叫花蕊，与颜午的职责差不多，同样是在鬼市的青楼内搜寻可下手的目标，扮成舞姬，更加容易得手。每次要做什么，也是她来告知的我。”
“她长什么样子？”
“不知，她每次见我都戴着面具，听声音，应该是个美丽的小娘子。”
钟离夙盯着他，转而问道：“那个名单在谁的手上？”
“什么名单？”齐沅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什么人名单。”
钟离夙眼尾微眯，一字一句道：“人名单。”
齐沅猛地抬头，看向坐在那里冷笑的钟离夙。
“我在寺内找到了一本记录着女子的生辰八字，为何要记？因为何记？”
钟离夙自知那本人名单不在他的手里，倒是他口中的花蕊，比较有可能。
“有些客人好合八字，这八字合上了，给的钱就多了。”
“那些客人你可记得是谁？”
“不记得，同鬼市规矩一样，不问来路，且都戴着面具。”
钟离夙曾去过佛堂下面的暗道看过，下面位置宽广，一入内，便能看见一个巨大的高台，高台往后，是一间间的雅间。雅间内，各种不堪入眼的器具，器具上，还残留着己经干涸的血迹。
“那些人是否先入的鬼市，从鬼市入的无岸寺？”
齐沅点头，应了一声，“是。”
接下来的事情钟离夙也都清楚，不再多问，起身，“齐沅，兰慧公主知道你没死，很是震惊，特让人传话，在你临死之前，她想见你一面。”
此话一出，齐沅瞳孔骤缩，“钟离夙，你无耻！”
“无耻？”钟离夙缓缓靠近，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在你将那些女子掳来的时候，可曾想过无耻二字？在你将她们当成物件一样拍卖时，可曾想过，在她们被你榨干利用尽后，可曾想过无耻！”
他盯着他，眼里满是嗜血的杀气，“我不杀你，我要留着你这条狗命，让你尝尽所有酷刑，等你死后，我会将你的头颅割下，悬挂于城墙示众。而后，再将你身上的肉一片片割下，丢到乱葬岗。我想，乱葬岗的野狗，它们应该能闻出你身上十恶不赦的气息。”
他每说一句，齐沅便害怕一分。无数种恐惧的画面通通涌入他的脑海，肆意盘旋。眼前的人，如毒蛇般盯着他，令他的身子止不住的颤栗。
“你是魔鬼，是魔鬼！”
钟离夙松开了他，往后退了两步，“我是魔鬼，那你是什么？弃子.....”
说罢，他转身就走。
齐沅盯着他的背影，“弃子....”
是啊，他也是棋盘上那微不足道的弃子。
从百灵说出那本名单时，就该猜到，他和颜午几人没什么区别。
他垂下视线，不等缓和，便听到牢房的门再次打开。
来人一袭黑衣戴着面具，当想起他是谁时，心头一紧。
紧接着，那人的身后跟来一人。
“兰慧！”
齐沅开口的声音有些微颤。
兰慧走过来，在他面上来回打量，“果然是你！”
话落，她环视一圈，捡起地上的鞭子就抽到他的身上，“敢骗本公主！我看你是活腻了！”
“公主饶命！”
“啊！公主.....饶命！”
钟离夙站在牢房外，听着里面震耳欲聋的嚎叫，面上依旧没什么神情。
韦凛押着人犯过来时，便看见他立在那里，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
命人将人犯全部带进牢房，他走到他的身旁，禀道：“少卿，余下几个赌鬼己全部抓捕归案，一共六人。抓捕时他们均己交代，确实和颜午等人的供词对上了。”
“嗯。”钟离夙淡淡应了一声，转而想起什么，问道：“明日是不是天医节了？”
“是，方才属下回来的时候，己经看到有不少百姓为了明日的祭祀在做准备了。”
他说完，觉得奇怪，少卿从未对什么节日上心过，哪怕是宫中宴会也都几乎不去。
事出反常，妖精作祟，这铁树，他想开了。
他走近一步，笑容满面，“少卿不会是想趁着明日见一见百灵小姐吧？”
他没答，韦凛以为猜对了，“天医节，天医当头，遇病不愁，平民百姓在这一天，包括医者都会去祭拜皇帝和岐伯。那存善堂的东家，也就是百小姐的十姨娘也定会到场。听闻，每年的天医节百小姐都会陪同十姨娘一同前往呢。”
见他还是不答，他干脆走到他的身侧，“少卿，机不可失，失不再来阿。您上次得罪了百小姐，不如趁此机会，使出您大理寺少卿的威风，将百小姐一举拿下。”
钟离夙闻言，瞥了他一眼，看着他不怀好意的笑容，眉梢间的寒霜又厚了一层。
“犯人审完了？供词拿到了？证据是否齐全，是否存在串供漏供？案件是否存疑？是否保证一应卷宗送往刑部不会再驳回？这么多事情堆积在案，你倒是闲的很阿！”
韦凛闻言，嘴角的笑意僵在那里，须臾，他委屈巴巴道：“少卿，您见不到百小姐，也不能将气都撒到属下的身上阿。百小姐不见您，还不是怪您嘴巴太狠，说话那么绝情。”
钟离夙剑眉紧蹙，不等他开口，又听他道：“再说了，少卿，以往一天十二个时辰，您最少九个时辰都扑在案件上，何时像今日这般失魂落魄站在这里发呆。如此浪费时间，难道不是在想百小姐？”
“不错，长本事了啊。”钟离夙冷笑一声，“我看，不如我将南风调回来，你们互换一下，省的我得不了清净。”
闻言，韦凛登时投降，“不要阿少卿，南风那个活属下干不来的，属下还是喜欢跟着少卿办案，多威风....不是，声张正义，为民除害....”
“滚！”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