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出门前,程砚声和林鹤眠在衣帽间整理仪容。
“哥哥的西装借我。”林鹤眠伸手勾住程砚声的温莎结,“要哥哥身上这件,沾着哥哥的味道才能拉好练习曲.......”
程砚声的腕表擦过他的耳垂,定制西装的羊绒混纺面料还带着余温。林鹤眠将袖子卷到手肘,露出纤细腕骨上未消的淤青:“像不像偷穿大人的衣服?”
“更像裹着糖衣的陷阱。”程砚声捏住他的后颈,看着少年把脸埋进西装前襟里深呼吸。
梧桐大道,加长宾利碾过梧桐落叶,林鹤眠靠着程砚声的肩玩袖扣。蓝宝石折射的光斑跳跃在程砚声的财务报表上,林鹤眠侧身拽住程砚声的领带:“要早安吻续航,不然上课会睡着……”
程砚声的钢笔尖在财务报表戳出墨点,抬手将人按在真皮座椅的阴影里,薄荷糖的甜味在唇齿间化开。
“这个时段堵车。”老陈的声音穿过隔板,“预计迟到十五分钟。”
林鹤眠趁机钻进程砚声怀里耳尖泛红:“迟到要罚站......”程砚声捏着他的耳垂:“刚好让你清醒点。”少年把脸埋在他胸口:“哥哥真狠心……”
车子停在圣音学院门口,林鹤眠跳下车时一个没站稳差点摔倒,程砚声扶住他的腰,指尖在毛衣下摆收紧:“放学我来接。”
“要带马卡龙!”林鹤眠倒退着跑进校门对着车窗飞吻,程砚声的袖扣在他指间闪烁,像偷藏的星星。
3号排练厅,林鹤眠站在首席位调整琴弓角度。温如琢的指挥棒敲响谱架,他的目光扫过少年过宽的西装外套:“着装规范。”
“家属的。”林鹤眠抚平袖口内衬的烫金姓名缩写,“温教授要检查吗?”
《十面埋伏》的前奏从琵琶弦炸开,林鹤眠的G弦精准切入轮指的空隙。温如琢的指挥棒在空中划出锐利弧度,突然改变节拍速度。季棠的琵琶轮指快成残影,林鹤眠的跳弓却在提速瞬间完成音阶转换。
“第三小节降半音。”温如琢的指挥棒指向林鹤眠,“我需要绝对的臣服。”
“温教授听过雪崩前的冰裂声吗?这才是楚歌该有的.…..”
少年扬起琴弓,泛音如银瓶乍破。他挑衅般将原谱升调,季棠的琵琶立刻跟上变奏。温如琢的指挥棒僵在半空,眼睁睁看着两个首席即兴完成华彩乐章。
掌声雷动时,林鹤眠对着手机镜头做口型:“想哥哥。”视频文件发送成功的提示音淹没在喝彩声中,程氏顶楼的董事长办公室内,程砚声删除画面里所有无关人员,将林鹤眠的solo片段设置成私人收藏。
下课铃声响起,“首席的揉弦不够松弛。”温如琢的眼镜闪过冷光,“下午单独加练。”
林鹤眠和季棠从排练厅出来去食堂吃饭,“祖宗,你这还是第一次挑衅温教授……他惹到你了?”林鹤眠无害的笑着:“没有啊,就是,单纯想要看温教授破防的表情。”
琴房走廊飘着松香气息,林鹤眠用琴弓轻敲304室的门牌。温如琢的指挥棒抵住门框:“我以为你会逃课。”
“教授亲自指导的机会可不多......”林鹤眠将手机架在谱台,“当然要全程记录。”
温如琢的镜片闪过冷光,指挥棒贴上他的腕骨:“海菲兹持弓法的弊端。”冰凉金属顺着小臂游走,“肌肉记忆错误。”
“是我妈妈教的。”林鹤眠的琴弓在D弦拉出长音:“教授应该听过这句话......”他翻转手腕,弓杆敲在指挥棒七寸位置,“拿指挥棒的手,别碰小提琴的魂。”
松香粉末在阳光中炸开,温如琢的掌心覆上他手背。羊绒西装残留的雪松香突然变得浓烈,林鹤眠后仰避开触碰,琴盒撞翻谱架。
“程董没教过你尊重师长?”温如琢捡起散落的琴谱,指尖抚过修改批注。
林鹤眠扯开高领毛衣,未消的吻痕暴露在斜阳里:“教授没听过私人领域这个词吗?”他举起手机屏幕,录像界面定格在温如琢逼近的瞬间:“您碰到我的禁区了。”
走廊传来老陈和保安的谈笑声,林鹤眠握紧琴弓骤然在E弦拉出刺耳泛音,帕格尼尼的魔鬼颤音响彻琴房。
“砰!”
程砚声踹开门的瞬间,林鹤眠的琴弓应声而断。羊绒西装如旗帜般坠落,少年在满地狼藉中颤抖:“哥哥......”
温如琢的指挥棒滚到程砚声脚边,镶钻的棒尖折射出七彩光斑。程砚声用鞋尖碾过指挥棒,定制皮鞋在木地板擦出火星:“温教授的教学方式......”他弯腰捡起西装裹住林鹤眠,“和你的指挥水平一样令人失望。”
“校董会知道程董在教学时间擅闯琴房吗?”温如琢的领结歪斜着卡在喉结。
程砚声抚过林鹤眠后颈的咬痕:“温教授似乎忘了,圣音最大的校董姓程。还是说,需要我出示家属知情同意书?”
林鹤眠抱着琴躲到程砚声背后,带着哭腔的颤音恰到好处:“温教授说我的揉弦手法太生涩......”
程砚声的指尖抚过琴弓,下一秒握住林鹤眠的手拉出刺耳泛音。琴弦震颤的嗡鸣声中,他贴着少年的耳垂低语:“这种程度的声音,够不够当警报?”
季棠的琵琶声适时从走廊传来,林鹤眠踮脚将下巴搁在程砚声的肩头,对着温如琢露出无辜的笑眼。
加长宾利冲进暮色,林鹤眠踢掉鞋子跪坐在程砚声身边涂护手霜。程砚声扯下领带缠住他的手腕,橙花香在密闭空间发酵:“解释。”
“吃醋啦?”林鹤眠将护手霜抹到他的虎口,“温教授哪有哥哥......”
隔板升起的机械声吞掉未尽的话语,程砚声捏住他的下巴,林鹤眠的后颈贴上冰凉车窗,唇间的薄荷糖被舌尖卷走。他摸到程砚声的西装暗袋,染着护手霜的指尖在烫金名片上画出涂鸦。
程公馆的水晶灯刺痛泪腺,林鹤眠赤脚跑过走廊。他抱着程砚声的西装窝进沙发,手指摸到袖口内侧的凸起——他用金色记号笔绘制的小狗简笔画正在啃咬“CYS”缩写。
晚饭两个人都没有吃,一个在书房没有出来,一个面对着丰盛的晚餐毫无胃口。
林鹤眠洗完澡从主卧出来,书房的门缝溢出暖光,林鹤眠蜷缩在门口的壁灯下数音符。
程砚声的钢笔尖停顿在财务报表,墨迹顺着合约条款晕染成犬科动物的轮廓。
“哥哥不要我了......”少年带着哭腔的控诉惊动走廊的智能感应灯。“生气的话......就把我挂在拍卖会当瑕疵品卖掉。”
程砚声打开门就看见少年在揉眼睛,泪珠挂在伪造的过敏红疹上。他弯腰捡起皱巴巴的西装,袖口的小狗正在撕咬他的理智线。
“协议第十西条。”程砚声用钢笔抬起他的下巴,“禁止......”
少年温热的唇贴上他的锁骨,林鹤眠的睫毛扫过他滚动的喉结:“我错了。”他扯开睡衣的领口露出暧昧痕迹,“哥哥罚重点好不好?”
程砚声俯身抱起少年走向主卧,智能窗帘降下的瞬间,月光被切割成菱形光斑照见西装内衬的涂鸦签名——林鹤眠三个字缠绕着程砚声的衣角,像藤蔓绞杀参天巨树。
凌晨,程公馆的安防系统记录下异常数据:主卧智能床垫监测到持续两小时的压力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