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氏集团年会当天。
吃过早饭,林鹤眠走进衣帽间,指尖掠过两套并排悬挂的西装。他扯开防尘罩的瞬间,头顶灯光将白色西装上的暗纹照得清晰——银线刺绣的琴谱在袖口蜿蜒,与程砚声那套黑色西装上的五线谱暗纹恰好能拼成完整的《梁祝》。
程砚声走进来靠着门框看着他:“喜欢吗?”
“哥哥作弊~”少年转身扑进程砚声怀里,发梢扫过程砚声未系的衬衫领口,“说好不干涉我的战袍......”
程砚声握住他作乱的手按在胸膛:“设计师自作主张。”掌心下的心跳却泄露了真相。林鹤眠踮脚咬住他的喉结:“那我要惩罚设计师......”指尖划过黑色衬衫下绷紧的腰线,“跪着擦琴谱架。”
季棠的鬼叫从楼下传来:“你俩能不能快点!全集团等着看老板娘呢!”
幻影碾过申城高架桥的积雪,季棠扒着车窗惊叹:“程董是把全城酒店包圆了?这车队望不到头啊!”
周明锐推了推反光的镜片:“集团包下26家酒店接待十万员工,主会场设在程董盖的第一座酒店——玫瑰酒店。”季棠咬牙切齿:“世界上多我一个有钱人怎么了!”
林鹤眠将有些凉的手塞进程砚声的后颈:“那哥哥的心跳值多少钱?”程砚声握住他作乱的手按在座椅加热键:“无价。”
玫瑰酒店旋转门前铺着百米红毯,林鹤眠的白西装在阳光下泛着珍珠光泽。他刚迈出车门触及红毯,千名员工的欢呼声响起。他一个没站稳踉跄着抓住程砚声的臂弯,泪痣在闪光灯下莹莹发亮:“哥哥没说要走秀……”
“现在跑还来得及。”程砚声揽住他的腰,“或者……”他将人横抱起来,踏碎簌簌落下的玫瑰花瓣。
快门声海啸般响起,林鹤眠揪着他的领带咬耳朵:“明早头条就是《程董娇夫体弱》~”
签到处的水晶托盘盛着镂空玫瑰号码牌,林鹤眠接过“2000”号烫金号码牌:“要帮哥哥抽奖吗?”他将程砚声的“1999”号塞进他的口袋里,“中奖了分我一半~”
季棠接过1997号牌对着抽奖箱双手合十:“信女愿荤素搭配,求中大奖!”
西人一起进入宴会厅,宴会厅顶垂下十万支玫瑰,江令仪踩着十厘米战靴杀出贵妇包围圈:“眠眠宝贝!快看我专门给你订的蛋糕塔!”
七层蛋糕做成小提琴造型,琴弦是可食用金箔。
林鹤眠用勺子挖起奶油抹在程砚声下巴:“第一口给哥哥~”转头对江令仪甜笑:“姨姨选的玫瑰裱花比维也纳歌剧院还美!”
“叫妈!”江令仪将翡翠镯子套上他的手腕,“砚声要是欺负你,妈妈带六百护林员拆了他的办公室!”
程启明晃着保温杯大笑:“眠眠,听说你把鎏金阁当菜市场?好小子有老爹当年的风范!”
江令仪拽着林鹤眠进入贵宾席。七大姑八大姨的珍珠项链晃成一片银河,他乖巧地给每位长辈斟茶:“陈姨的翡翠镯子水头真好,衬得皮肤像雪~”
“这孩子嘴比蜂蜜甜!”陈董事将黑卡拍在桌上,“拿去订制新礼服!”
“我们眠眠可比砚声讨喜多了!”程启明摘下古董扳指塞给林鹤眠,“改天老爹带你去拍卖会挑新琴。”
年会正式开始时,宴会厅的吊灯骤然暗下,追光灯如利剑劈开黑暗。程砚声踩碎满地星辉走上台,黑色西装裹着上位者的压迫感,台下瞬间寂静,他屈指敲了敲话筒:“今年集团净利润增长39%,收购案成功率100%。这些数字背后,是十万颗闪耀的星辰。感谢诸君与我共执利刃。”
林鹤眠在贵宾席用口型学他说话,被镜头捕捉投在巨幕上。程砚声突然停顿,唇角漾开罕见的温柔笑意:“更要感谢让我学会心跳加速的那个人。”
全场起哄声中,追光灯精准锁定林鹤眠。少年红着耳尖将号码牌挡在眼前,透过镂空数字看见程砚声用唇语说:“抓到了。”
掌声海啸般响起,季棠戳了戳他的腰:“你家程董当众调情!”财务总监默默感慨:“让程董笑比并购成功还难得。”
颁奖环节,大屏幕切入后台画面——周明锐正对着镜子调整皮卡丘领带。
“下面是特别贡献奖,有请周特助。”程砚声抬手示意,大屏幕弹出房产证扫描件。程砚声将钥匙交给周明锐:“浅水湾三百平江景房,精装交付。”
“程董......”周明锐的喉结滚动两下,“这超出......”
“八年零失误的利息,希望周特助早日找到另一半。毕竟......”他瞥向台下正在低头偷吃马卡龙的林鹤眠,“恋爱使人高效。”
季棠的筷子掉进佛跳墙:“卖身契!这绝对是卖身契!周明锐你卖身契签了几年?”
“从程董正式接手集团开始,终身合同。”周明锐将钥匙收进内袋,“但程董给的影响比卖身值钱。”
“老娘要蹭住!”
林鹤眠咬着吸管偷笑:“建议你现在就去配钥匙~”
节目环节,脱口秀演员登场时,林鹤眠正喝着气泡水。当熟悉的段子响起,他猛地呛出眼泪:“哥哥怎么知道......”
“某人在浴室唱了二十七遍的段子。”程砚声擦去他锁骨处的水渍,“现在原唱来现场教学。”
少年扯松他的温莎结:“要告你侵犯隐私......”
“驳回。”程砚声咬住他的耳骨,“原告笑得最欢。”
台上脱口秀演员突然掏出小提琴模仿着林鹤眠招牌的揉弦动作:“这位首席啊,练琴时像天使,撒娇时......”聚光灯打在少年泛红的脸上,“像要人命的小恶魔~”
满场哄笑中,林鹤眠把脸埋进程砚声颈窝:“要哥哥亲亲才能缓解尴尬......”
压轴表演前,林鹤眠躲在后台扯开礼服领口,程砚声的掌心贴上他的后颈:“首席要临阵脱逃?”
“要哥哥亲三下才有力气上台~”少年转身将他抵在妆镜前,带色润唇膏在他领口蹭出淡淡红痕。程砚声咬住他的耳垂轻笑:“谢幕时加倍奉还。”
追光灯如月华倾泻,林鹤眠的白西装染上淡蓝光晕。当《梁祝》第一个音符从瓜奈利名琴溢出,黑色三角钢琴流淌出月光般的旋律。程砚声修长手指掠过琴键,目光锁定少年泛红的眼尾。
“原来程董会弹琴!”新员工捂着心口倒下,“这是真实存在的霸总吗?”
化蝶段从琴弦淌出,林鹤眠的泪痣在光影里颤动。当小提琴攀上高音区,钢琴突然变调插入肖邦夜曲。两股旋律在降B调达成共鸣,像藤蔓绞杀橡树。
“作弊......”林鹤眠用琴弓指向他,程砚声的钢琴声突然缠绵如私语。少年在急转的揉弦中踉跄,被钢琴托住坠落的高音。
掌声海啸般掀翻头顶玫瑰,季棠咬着餐巾:“这特么是商业年会?金色大厅都没这么绝!”江令仪举着手机狂拍:“老程!快发朋友圈!”
抽奖环节,程砚声握着林鹤眠的手按下启动键,电子屏疯狂滚动。
程砚声亲自递过车钥匙,老陈捧着终极大奖的车钥匙老泪纵横:“俺......俺要载着林先生练琴!”
“接下来是特等奖!1997号!”主持人尖叫划破喧嚣。季棠拎着裙摆撞翻椅子:“是我!是我!黄金!是一斤黄金!”季棠啃着金条:“感谢金主爸爸!程氏还缺保洁吗?老娘能洗十年厕所!”林鹤眠盯着自己2000号的抽奖券嘀咕:“肯定是阳光普照奖......”
抽奖系统在大屏幕滚动数字,林鹤眠把玩着程砚声的号码牌:“哥哥,1999好像是中奖号码......”
程砚声忽然侧身挡住他的视线:“换不换?”他掌心的1999号牌贴着林鹤眠的2000号,“一等奖Apple全家桶。”
“哥哥作弊……”
“是命运。”程砚声在公证员赶到前把号码牌对换,“我人生唯一的好运,就是捡到喝醉的小狗。”
年会接近尾声,程砚声抱着微醺的林鹤眠离开宴会厅上楼。
顶楼总统套房的智能窗帘缓缓闭合,林鹤眠陷在玫瑰花瓣里:“哥哥今天心跳超标多少次?”
程砚声扯开领带压住他:“你数漏了后台那个吻。”
999朵玫瑰造就的香气里,少年脚踝的银链撞出细碎清响。
地毯上散落着凌乱的礼服,程砚声咬住他的后颈低语:“这才是真正的年会奖品。”
凌晨,林鹤眠窝在程砚声怀里哼唧:“哥哥,玫瑰酒店的床没有家里软......”
“因为......”程砚声咬住他的耳骨,“这里少了你的琴谱被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