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妇门前相公多

第3章 墙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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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寡妇门前相公多
作者:
言木小呆
本章字数:
6266
更新时间:
2025-07-09

雷声像滚石砸下来时,我正抱着那半块 "丰" 字玉佩打盹。

破窑的土墙突然 "哗啦" 一声塌了,浑浊的雨水裹着泥块灌进来,瞬间漫过脚踝。

我扑过去抱墙角的陶罐,脚下一滑,手心重重按在碎陶片上。

"嘶 ——"

血珠滴在炕席上,又滚到那本《齐民要术》残页上,在 "种谷第三" 的夹缝里晕出两个暗红的字,看着竟像 "夯土"。

"不能塌......"

我咬着牙撕下衣角裹住手掌,雨水顺着额角往下流,混着血珠子滴进眼里,涩得发疼。

陶罐里还有半碗麦麸粥,是明天的口粮,要是被水泡了,真要饿死在这破窑里。

风卷着雨丝往窑里灌,屋顶的茅草被掀得噼啪响。

我摸黑把陶罐搬到炕桌底下,又用破席子挡住缺口,可雨水还是顺着墙缝往里渗。

"得找人帮忙。"

我抹了把脸,想起王大嫂白天说她家屋顶也漏雨,"她们说不定也在发愁。"

揣着那半块玉佩就往雨里冲,泥水灌进草鞋,每走一步都像拖着铅块。

左手腕的旧伤被雨水泡得发疼,新伤的布条早就湿透了,血顺着指尖往下滴。

"王大嫂!开门!"

我拍着王家的柴门,手疼得使不上劲。

门 "吱呀" 开了条缝,王大嫂举着松明火把,看见我吓了一跳:"妹子,你这是咋了?浑身是血!"

"我那窑塌了。"

雨水顺着我的下巴往下掉,"大嫂,能找几个人帮我修修不?管饭,野菜管够。"

她愣了愣,回头看了眼屋里,咬咬牙:"有!张寡妇男人去年没了,一个人带着娃;李二妞被婆家赶出来,正愁没地方去。我去叫她们!"

半个时辰后,破窑前聚了三个身影。

张寡妇背着个瘦小子,孩子裹在她的破棉袄里,眼睛睁得溜圆;李二妞手里攥着把锈镰刀,裤腿卷到膝盖,露出小腿上的淤青。

"姜妹子,咋弄?"

张寡妇把孩子往墙角一放,搓了搓冻红的手,她的指关节肿得像小萝卜。

我指着塌墙的地方:"先清碎土,天亮了筑新墙。张嫂子,你带孩子去竹林,砍三年生的竹,要手腕粗的,越首越好 —— 这种竹韧性强,能当骨架。"

"成。"

她弯腰把孩子往背上裹了裹,小家伙却伸出头,盯着我流血的手看。

"二妞," 我转向那瘦高的姑娘,她的辫子乱糟糟的,沾着草屑,"你去河边挖红胶土,河床下一米深的那种,挖不动就用镰刀刨。那土黏,筑墙结实。"

李二妞点点头,攥着镰刀就往河边走,雨幕里很快只剩个模糊的影子。

"大嫂,咱俩编麻绳。"

我捡起地上的桑树皮,这东西纤维粗,"剥这层皮,三股拧在一起,要结实得能捆竹子。"

王大嫂应着,手指麻利地剥开树皮。

火把噼啪响,照见她胳膊上的淤青,青一块紫一块的,在火光里泛着吓人的颜色。

"妹子,你这手......"

她瞥见我裹着的衣角渗出血,往我这边凑了凑。

"没事。"

我咬断一根纤维,血腥味混着泥土味往鼻子里钻,"干活要紧,天亮前得把料备齐。"

雨小了些时,张寡妇扛回十根竹子,孩子趴在竹捆上睡着了,嘴角还挂着口水。

李二妞拖着半筐红胶土,裤腿全是泥,镰刀头都崩了个豁口。

我和王大嫂编出两捆麻绳,手指被勒出红印,沾着树皮的黏液。

"歇会儿不?"

王大嫂往灶膛里添了把柴,火光照亮她眼角的皱纹。

我看着塌墙的缺口,风还往里灌:"不歇了,天亮就开工。"

灶膛里的火噼啪响,我摸出怀里的玉佩,借着光看那 "丰" 字。

原主爹说这是咱家的根,可现在,我连个遮风挡雨的窝都快没了。

"会好的。"

我把玉佩塞回怀里,拍了拍王大嫂的手,"等墙修好了,咱就有地方做腌菜换钱了。"

她笑了,眼角的皱纹挤在一起:"借你吉言。"

天边泛白时,雨停了。

我看着堆在窑门口的竹子、红胶土和麻绳,突然觉得浑身是劲。

"开工!"

我把红胶土倒在平地上。

土块冻得硬邦邦的,得用石头砸碎。

"妹子,这土真能行?"

王大嫂蹲下来,用手捻了捻土渣,她的指甲缝里全是泥。

"得掺稻草。"

我指着墙角那捆干稻草,"三成土,一成草,这样夯出来的墙才结实,不容易裂。"

李二妞抱来稻草,用镰刀剁碎:"我婆家盖猪圈时就这样弄,能管好几年。"

张寡妇把孩子放在草堆上,用破棉袄裹严实了:"我来筛土,把石子捡出去。"

她手里的竹筛是破的,筛着筛着就漏土,她干脆用手扒拉,掌心很快磨红了。

我往筛好的土里倒水,用木锨拌匀。

泥水溅在裤腿上,冰凉刺骨,可手心却热得发烫。

"得和成这样," 我抓起一把泥,攥成团扔在地上,"不散,能黏住。"

张寡妇的孩子醒了,坐在草堆上咿咿呀呀地叫。

我摸出昨天剩的半块硬饼,掰了点递过去,小家伙立刻抓着往嘴里塞。

"姜姐,夯杵弄好了。"

李二妞扛来根树干,两头削得平平整整,"称了称,五斤沉。"

我掂了掂,分量正好:"分层夯,每层铺二十公分厚,打三十下。"

说着我先铲了一锨泥,铺在塌墙的地基上,用木抹子抹成平整的一层。

"看我的。"

我抡起夯杵,"咚" 一声砸在泥上,震得手心发麻。

一下,两下...... 三十下下来,那层泥果然紧实了不少,矮了大半截。

"我来!"

李二妞抢过夯杵,憋红了脸往下砸。

夯杵带起的泥点溅在她脸上,她却咧开嘴笑,露出两颗小虎牙。

王大嫂也凑过来试试,夯杵刚举到半空,就 "哎哟" 一声捂住腰:"不行不行,还是你们年轻人来。"

她转而拿起木抹子,把夯好的墙面抹得光溜溜的。

太阳爬到竹梢时,新墙己经垒到半人高。

张寡妇抱着孩子,用碎布蘸了水擦墙:"这样能快点干。"

孩子的小手也跟着在墙上拍,拍得满手是泥。

"该抹面了。"

我指着墙角那堆石灰石,"这是前儿烧的,能做石灰膏。"

王大嫂瞪大眼:"石头也能当膏?"

"烧透了就行。" 我把石灰石敲碎,和细沙混在一起,加水调成糊状,"抹在墙上,干了能防潮,下雨不渗水。"

李二妞凑过来闻了闻:"呛得慌,跟我婆家烧的石灰一个味。"

正抹着墙,就听见村口传来动静。

"这是干啥呢?"

一个尖细的声音响起。

我抬头一看,是村东头的刘婆子,身后跟着七八个妇人,都是村里出了名的 "长舌妇"。

"周老三家的童养媳,在垒墙呢。"

有人指着我们笑,"一个娘们家,还会干这活?"

"李嫂子,你家猪圈不也漏雨?"

王大嫂手里的抹子没停,"昨儿还听见你男人骂你不会修呢。"

李嫂子的脸腾地红了:"我家的事不用你管!"

我没理会她们,继续抹墙。

石灰膏抹在墙上,冒着白气,很快就硬了一层。

"啧啧,这丫头懂的不少。"

有个老妇人咂嘴,她是村西头的陈婆婆,男人早死了,自己拉扯大三个儿子,"比我家那口子强,他连个鸡窝都垒不好。"

张寡妇的孩子突然哭起来,大概是饿了。

我摸出块蜜饯递过去,小家伙立刻不哭了,含着糖咂嘴。

"这是啥?"

陈婆婆指着蜜饯问。

"槐花蜜饯,自家做的。"

我递了块给她,"您尝尝。"

她尝了尝,眼睛一亮:"甜丝丝的,不齁嗓子。能换钱不?"

"能啊。"

我笑了,"等墙修好了,就多做点去镇上卖。"

"我跟你学!"

李嫂子突然说,"我男人天天骂我吃闲饭,我也想赚点钱。"

其他妇人也跟着嚷嚷:"我也学!"

" 算我一个!"

王大嫂笑得合不拢嘴:"这下好了,咱姐妹能一起干活了。"

我看着越聚越多的人,突然觉得这堵墙不止是堵墙。

它像个引子,把这些苦命的女人都聚到了一起。

"想学可以," 我举起夯杵,"先帮我把墙垒完!"

"成!"

妇人们七手八脚地干起来,有的铲泥,有的递夯杵,有的抹石灰膏。

张寡妇的孩子被抱来抱去,成了大家的开心果。

日头正中时,新墙己经垒到一人高。

李二妞拿着根竹管往墙上靠:"姜姐,这样是不是首了?"

我笑着点头:"首了。"

这墙,不仅要挡住风雨,还得撑起我们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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