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囚龙:朕从地狱归来

第7章 书画为饵,一线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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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大宋囚龙:朕从地狱归来
作者:
三九加餐
本章字数:
5480
更新时间:
2025-06-20

赵桓那句“汴梁上元灯会的鳌山灯楼”,像一颗石子投入死寂的冰湖,在完颜真心中激起了一圈涟漪。

她那双寒星般的眸子,此刻褪去了些许冰冷,取而代之的是深沉的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惊疑。

完颜真缓缓站起身,她走近两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匍匐在地的赵桓:“你认得这画?”

完颜真的声音依旧清冷平静,听不出喜怒,用的是字正腔圆的汉语。

赵桓死死低着头,额头几乎要碰到冰冷的毡毯,喉咙像是被冻住,只能发出意义不明的“嗬嗬”声,身体抖得更厉害了,仿佛随时会晕厥过去。他必须把“被吓破胆”演到极致!

“抬起头来。”

完颜真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赵桓像是被鞭子抽了一下,一点点抬起那张冻得青紫的脸。他的眼神惊恐涣散,嘴唇哆嗦着,根本不敢与完颜真对视,目光只敢死死盯着她皮裘的下摆。

“你方才说,这是汴梁上元灯会的鳌山灯楼?”

完颜真再次发问,目光落在矮几那张未完成的画稿上。画稿上确实勾勒着一座巨大灯楼的轮廓,但线条潦草,细节模糊,只是她凭借听来的描述和想象随手勾勒的。

赵桓的声音抖得不成调,带着哭腔:“罪人以前在宫里,远远见过,是家父画的。他画......画了好多,都被金兵老爷们烧了......撕了。”

“宋徽宗画的?”

完颜真的眉头微不可察地挑了一下。她对这位以书画冠绝天下的亡国之君,自然有所耳闻。看着眼前这个被吓得魂飞魄散的废帝,再联想到宋徽宗被俘后疯癫的传闻,心中信了几分。

一个疯子皇帝,一个懦弱如猪的废帝儿子。倒是符合金国上下对他们的评价。

完颜真的声音放缓了一丝,带着一丝探究:“你说你见过他画的?那灯楼,是什么样子?”

来了!关键一步!

赵桓像是被逼到了绝路,又像是被某种“执念”驱使,他哆哆嗦嗦地伸出双手,颤抖着指向矮几上画稿的某处空白:“这里应该......应该有一排走马灯,灯上画着八仙过海。”

他的手指抖得厉害,在空中虚虚比划着:“灯楼的飞檐是鎏金的,上面......上面蹲着琉璃的嘲风兽,夜里点上灯,金光闪闪,像......像天上宫阙一样。”

完颜真的目光随着赵桓颤抖的手指和断断续续的描述,落在了画稿上。

她之前只是随意勾勒了框架,细节一片模糊。而赵桓口中描述的这些充满烟火气和精巧匠心的细节,是她从未听闻、也无法凭空想象的,这绝不是眼前这个瑟瑟发抖的奴隶能编造出来的!

她心中那点惊疑,瞬间被强烈的好奇所取代。宋徽宗的画技,真的神乎其神到如此地步?

“你可记得他的笔法?”

完颜真忍不住追问,语气里带上了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急切。她对汉家书画的痴迷,在此刻压过了对眼前奴隶的鄙夷。

赵桓像是被这个问题吓坏了,猛地缩回手,头摇得像拨浪鼓:“不......不记得了。罪人愚笨,只记得一点点......一点点样子,画......画不出来的。”

“画!”

完颜真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她指着矮几上铺开的另一张空白宣纸和一支笔:“画给我看,就用你记得的那‘一点点’!”

赵桓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脸上露出极度恐惧和为难的神色,仿佛让他拿笔比拿刀还可怕。

“贵人饶命,罪人......罪人手脏,手笨,怕玷污了您的纸笔。”

“画!”

完颜真仍旧只冷冷吐出一个字,她身后的守卫手己经按在了刀柄上。

赵桓像是被逼到了绝境,绝望地呜咽了一声。他极其缓慢地挪到矮几旁,那姿态仿佛走向刑场。

赵桓伸出那双布满冻疮和污垢的手,极其笨拙地抓起那支光滑的毛笔,然后蘸了蘸墨,却因为手抖得太厉害,墨汁滴落在雪白的宣纸上,晕开一大团难看的污迹。

完颜真看着纸上那团墨污和赵桓那副窝囊到极致的样子,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和厌烦。看来,这废帝是真的废物,除了能复述几句疯子的画,自己连笔都拿不稳。

然而,就在她准备挥手让人把这个没用的东西拖出去时,却见赵桓像是魔怔了一样,嘴里无意识地喃喃:“是这样的,起笔要像刀锋,切入纸背,快而利......”

他一边喃喃自语,一边伸出冻得通红的食指,蘸了点旁边砚台里未干的墨汁,然后,不再纸也不看笔,只是用那根肮脏的手指,在冰冷光滑的矮几桌面上,极其迅疾地一划!

“嚓!”

一道带着独特骨力的墨痕,瞬间出现在深色的木桌表面!那笔锋的起承转合,那瘦硬嶙峋的筋骨,那扑面而来的锋芒感,虽然只是一个简单的横划,但那气象,独步天下!

完颜真如遭雷击,她猛地一步上前,死死盯住桌面那道墨痕。

她见过宋徽宗的字画摹本,她痴迷于那独步天下的瘦金体,眼前这道由一根肮脏手指划出的墨痕,虽然简单粗陋,但那笔锋间透出的神韵,那“屈铁断金”的力道感,简首与摹本上的神髓如出一辙!

这绝不是巧合,更不是这个废物奴隶能凭空模仿出来的。唯一的解释就是,他长期近距离观察过宋徽宗作画写字,甚至被指导过,那些细节描述都是真的!

巨大的震撼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惋惜,瞬间淹没了完颜真。她看向赵桓的眼神,不再是看一个肮脏卑贱的奴隶,而是一个承载着某种文化记忆的“残卷”!

帐篷里再次陷入死寂,只有赵桓粗重的喘息声和他因为“后怕”而再次剧烈颤抖的身体。

完颜真沉默了许久,目光复杂地在桌面的墨痕和抖成一团的赵桓身上来回扫视。

最终,她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声音依旧清冷,却少了几分之前的冰寒:“从今日起,你不用再去扛柴火了。”

赵桓猛地抬起头,脸上是真实的、难以置信的茫然。

完颜真无视他脸上的污迹和惊恐,继续道:“我会让人给你安排一个单独的窝棚,给你纸笔。你每日的任务,就是尽可能‘回忆’令尊的书画,想到什么,就画什么,写什么。画不出来,就像刚才那样,说出来。”

她顿了顿,目光锐利如刀:“记住,我要的是‘他’的东西,不是你自己的。若有半分欺瞒......”

她没有说完,但那未尽之意比任何威胁都更冰冷。

“是!谢贵人恩典!罪人一定......一定尽力!”

赵桓像是被巨大的惊喜砸晕了,又像是被恐惧攫住,语无伦次地磕头,额头撞在毡毯上砰砰作响。

当赵桓拖着铁链,重新踏入刺骨的风雪中时,他感觉像是做了一场光怪陆离的梦。

风雪依旧狂暴,抽打在脸上生疼。脚踝的铁链依旧冰冷沉重。但,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他不用再去扛那该死的木头了,也暂时摆脱了耶律鲁的鞭影。他获得了一个极其珍贵、也极其危险的喘息之机!

而这一切,都源于他精准地抓住了那个金国贵女对汉家书画的痴迷,源于他影帝级别的表演,更源于原主父亲。那位艺术皇帝留在血脉和记忆里的最后一点“遗产”!

一线生机!终于被他从这地狱里,硬生生抠了出来!

赵桓下意识地按了按胸口内袋里那块冰冷的骨片,现在的他,有更多的时间,来思考下一步的计划了!

风雪呼啸,赵桓的嘴角,在无人看见的阴影里,极其轻微地向上扯动了一下,冰冷而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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