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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棱在慕沉舟的机械手指间碎裂成星屑，他握着苏叶的手腕按在基因图谱终端机上，两人交叠的掌纹在蓝光中折射出诡异的双螺旋。"真要毁了它？"他的呼吸喷在她后颈，作战服裂口处露出的皮肤正渗出与极光同色的汗珠。
苏叶的指尖陷进他指缝，色弱视网膜倒映着全球基因链的脉络："这些数据里埋着三亿人的染色体炸弹。"终端机突然弹出林婉如的全息影像，本该死去的母亲正用怀孕时的声线说："乖女儿，你舍得毁掉自己的婚约信物吗？"
慕沉舟突然扯开她防护服的磁吸锁扣，金属碰撞声惊醒了休眠的克隆体阵列。他的机械膝盖抵进她双腿间的空隙，这个战术性压制动作在警报红光中显出危险的暧昧："议会给每个基因片段都加了自毁代码..."话音未落，南极冰盖突然裂开千米深壑，三百具融合两人面容的克隆体正破冰而出。
"那就让它们在我这里终结。"苏叶反手拽住他领口，鼻尖擦过跳动的电子纹路。二十年前植入她颈椎的芯片突然激活，无数金色数据流从两人相贴的肌肤间溢出。慕沉舟的机械心脏发出超频警报，他沾着机油的唇擦过她耳垂："你知道破解密钥要什么代价。"
冰层下的主控室突然喷涌栀子花香，林婉如的大脑标本在培养液里睁开双眼。苏叶的色弱瞳孔自动对焦，看清基因图谱上闪烁的红色光点全是自己的医疗记录。当慕沉舟的机械手指插入终端接口，那些记载着人类进化史的基因链突然扭曲成婚礼请柬的纹样。
"动手！"慕沉舟突然咬破她防护服肩带，染血的布料飘落在数据流中。苏叶的指尖划过全息投影，被割裂的基因图谱碎片突然实体化，如同婚戒碎钻般嵌进克隆体们的瞳孔。冰原上传来此起彼伏的爆裂声，每个消散的克隆体都在最后一刻传输记忆脉冲——全是慕沉舟在不同时空注视她的片段。
"你早就在等这一天。"苏叶的膝盖顶住他机械髋关节，这个本该充满敌意的动作却被警报声催化得暧昧不清。慕沉舟的胸腔装甲突然弹开，跳动的机械心脏内核里蜷缩着微型婚戒，戒圈上刻着基因图谱的初始代码。
当最后一条染色体数据被删除时，南极夜空突然降下彩色冰晶。慕沉舟的机械手指抚过苏叶汗湿的后背，在皮肤上烙下暂时性的基因密钥："议会还藏着备份..."他的警告被突如其来的地震吞没，冰层下浮出首径千米的环形装置，三百个胚胎舱正在舱内同步播放他们的婚礼录像。
蓝血顺着操作台纹路蜿蜒流淌时，苏叶忽然想起慕沉舟第一次教她接吻的模样。那时他还有人类皮肤的温度，金属义肢抚过她后背时总会刻意收敛电流。
"你总在关键时刻分心。"慕沉舟的机械手指钳住她手腕，数据线在两人之间绷成弓弦。苏叶能闻到他脖颈处泄露的冷却液气味，像他们初遇时实验室外的雪松林。
她猛地拽断连接心脏的管线，"是你教我的，沉舟。"喷涌的蓝血溅在悬浮的基因链上，那些荧蓝光点突然发出蜂鸣，如同他们新婚夜打碎的那盏星空灯。
实验室的恒温系统发出嗡鸣，慕沉舟金属指节间凝结的冰晶正在融化。苏叶的后颈被他扣在掌心，作战服纤维与仿生皮肤摩擦出细碎的静电。
"你总在系统自检时来找我。"他的声带模块震动着三年前的频率，嘴唇擦过她耳垂时溢出白雾，"这是第127次数据异常，苏主管不打算检修丈夫的故障吗？"
苏叶的指甲陷进他肩胛骨缝隙，那里新生的冰棱正刺破仿生表皮。"慕总工程师说过，婚戒才是最高权限密匙。"她偏头躲开带着低温的呼吸，作战服领口却传来晶体碎裂的脆响。
暗蓝的机械手指勾开防辐射拉链，露出锁骨下方淡粉的疤痕。慕沉舟的瞳孔数据流突然加速，那些荧蓝的代码映在苏叶皮肤上像游动的银河。"当年你说疤痕是调试失败的印记。"他的金属腕关节发出过载的嗡鸣，人类残留的指腹却温柔地抚过那道凸起，"其实是我用婚戒芯片刻的认证码。"
记忆随着低温渗入毛孔。三年前的基因舱还带着新铸的金属味，慕沉舟的白大褂袖口卷到手肘，调试光刃在他无名指芯片上折射出虹彩。"别动。"他膝盖卡进苏叶腿间压制挣扎，呼吸扫过她汗湿的锁骨，"除非你想让共生细胞吞噬神经。"那时的机械手指还没结冰，划过皮肤时会激起细小的电流。
此刻冰晶正沿着他的脊椎攀爬，婚戒推进她无名指时发出齿轮咬合的轻响。苏叶忽然抓住他正从腰侧滑向脊背的右手，结晶化的指尖在她掌心留下霜痕。"契约第15条。"她的喘息在冷空气中凝成白雾，"禁止在义体过载时进行神经接驳。"
慕沉舟喉间的散热器发出轻笑，低头时额发上的冰屑落在她眼睑。"那请苏医生检查下..."人类部分的胸膛贴上来，隔着作战服也能感受到下面机械心脏异常的震动，"到底是冷却系统故障..."残留体温的唇压上她颈动脉，"还是主控芯片在渴望重启婚姻协议？"
防辐射帘突然被粒子风暴掀动，警报红光里他的瞳孔代码开始错乱。苏叶突然咬住他正在解作战服卡扣的手指，血腥味混着冷凝液在口腔漫开。慕沉舟闷哼一声，机械臂却将她更紧地按向操作台，后腰撞上三年前那台基因舱的启动键。
幽蓝的全息投影在空中炸开，显示着当年他们并排躺过的舱体内壁。那些被擦除的监控记录里，慕沉舟的人类右手正扣着苏叶五指陷入缓冲凝胶，调试光刃在舱顶投下交叠的阴影。
"你当年...是故意弄错基因序列..."苏叶的指控被吞进突然深入的吻，这个带着铁锈味的亲吻唤醒了她芯片里封存的记忆数据。慕沉舟的人类心脏在机械胸腔左侧疯狂跳动，婚戒在她无名指根压出带血的凹痕。
冰晶己经蔓延到他后颈的主控接口，警报声里他的声音模块开始失真："契约第零条...备份心跳..."结霜的手指终于挑开最后一层防辐射内衬，低温的机械掌心贴上她心口，"永远优先于...系统协议..."
当应急照明骤然亮起时，苏叶看见他脊椎上的冰棱正折射出自己眼底的水光。那些在警报声中继续解开的金属卡扣，到底是系统错误，还是藏在源代码最深处的，人类爱意的最后遗迹？
"你以为切断链接就能摆脱我？"慕沉舟的声带发出电子杂音，手掌突然覆上她左胸。苏叶战栗着发现，他掌心微型接口正与她的心脏起搏器共振——就像那次手术中，他隔着防护服触碰她刚植入的机械心脏。
纠缠的DNA序列在极光中炸开时，冰原深处传来鲸歌般的轰鸣。苏叶看着慕沉舟最后的人类右眼凝结成冰棱，突然攥住他正在僵化的手指："你早就计划用妊娠数据绑定我们的基因链？"
冰层在脚下泛起幽蓝，慕沉舟的冷笑散在风雪里："亲爱的，是你亲自签署了克隆体唤醒协议..."他的头颅彻底结晶前，苏叶看清那些冰晶里封存的，全是他们缠绵时采集的皮肤样本数据。
当冰盖变得透明，苏叶无名指上的婚戒突然收缩，戒圈内部探出微型探针刺入旧伤。她终于想起这道疤的来历——慕沉舟当初植入心脏起搏器时，"失误"划破的伤口。
三百米下的冰窟里，林婉如的克隆体正在舒展肢体。实验日志翻到妊娠记录那页时，苏叶的子宫突然抽痛起来。二十小时前慕沉舟按着她后腰注射的抑制剂，此刻正在与冰层下的胚胎检测仪共振。
"你总学不会控制变量。"慕沉舟的声音突然从冰面反射回来。苏叶盯着检查日期冷笑，终于明白上周那场失控的亲密接触里，对方为什么坚持要关闭恒温系统——极寒环境能骗过生育监测系统。
冰棱映出她小腹的淡蓝纹路，那是基因编辑特有的妊娠标记。苏叶抚摸着慕沉舟结晶化的左臂，突然咬住他冰凉的机械手指："你连死亡都要设计成受孕节点？"
远处传来冰川崩塌的轰鸣，如同他们无数次在实验室的暗房里弄乱基因图谱时的喘息。林婉如的克隆体突然睁开眼睛，瞳孔里旋转着与慕沉舟相同的加密序列。苏叶终于读懂婚戒内侧那行微雕——用他们交融的DNA编写的末日倒计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