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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毒水的气味混着血腥味在实验室弥漫，慕沉舟的机械手指正解开苏叶防护服第三颗磁吸扣。他沾着蓝色血液的指节擦过她锁骨时，墙外的基因分解波正将芝加哥歌剧院熔化成彩色黏液。
"你确定要在这种时候..."苏叶的后腰抵住基因测序仪，金属台的冷意透过破损的防护服渗入肌肤。慕沉舟的呼吸喷在她耳后新植入的芯片接口上，带着机油的苦涩和松木香。
慕沉舟的唇擦过她颈动脉跳动的位置："议会正在破解最后三道基因锁。"他扯开的领口处，机械心脏的运转声突然加快，与墙外克隆体矩阵的轰鸣共振。苏叶的指尖触到他胸膛裂纹里渗出的银蓝色液体，和二十年前母亲实验室那管永生药剂一模一样。
玻璃舱内荧光闪烁，林婉如的脑神经像水母触须般舒展。苏叶隔着防护面罩数到第七根滴管时，警报声骤然变得尖利。
"清洗程序启动。"机械女声回荡在实验室穹顶。
慕沉舟的呼吸喷在苏叶耳后，作战服纤维正被强酸血液灼出细小孔洞。"你当年缝针的走线像绣花。"他咬着拉链扣说话，金属在齿间发出咯咯轻响，"左边第三肋间隙进针，绕过锁骨动脉..."
"这时候翻旧账？"苏叶反手摸到止血凝胶，黏腻液体顺着慕沉舟敞开的领口往下淌。全息投影突然在他们头顶炸开，议会宣言的光斑掠过他半机械化的胸腔，那些银色骨骼上镌刻的日期像一串密码。
"0923。"苏叶的色盲虹膜突然能分辨金属冷光，"那天我销毁了十七具克隆体。"
慕沉舟突然扣住她手腕按在操作台上，机械手指精准避开桡动脉："第十八具逃走了。"他喉结滚动时露出皮下接缝线，正是苏叶最擅长的梅花锁扣针法。酸血沿着台面腐蚀出焦痕，警报红光给他的睫毛镀上血色。
"你给自己刻墓志铭？"苏叶用镊子夹起断裂的拉链头，金属表面映出他绷紧的下颌线。慕沉舟突然轻笑，震动从相贴的腰腹传来："是婚书。"
营养液里的脑组织突然剧烈收缩，林婉如的声音卡顿成电子杂音。慕沉舟趁机扯开苏叶的防护服绑带，冰凉的机械手掌贴着她后腰胎记："当年手术台你也是这个姿势。"
"所以你记恨到要报复？"苏叶的镊子尖抵住他心口电容器。
"我记着你扯断第三根缝合线时，汗滴在我腹肌上。"慕沉舟牵引她的手摸向脊椎接口，人造皮肤下埋着微型起搏器，"现在它每跳120下，就有1下是因为你。"
酸雾弥漫到呼吸面罩内侧，苏叶突然看清他虹膜里加密的基因链——正是当年从她实验室失窃的样本。慕沉舟咬开她领口密封条时，天花板突然裂开吸附式钢索。
"别动。"他把她整个圈进机械臂范围内，背肌隆起挡住飞溅的酸液，"议会要的只是你的卵细胞。"
苏叶的膝盖顶住他大腿制动阀："所以你连克隆体销毁日都纹在身上？"
"那是我们第一次相遇。"慕沉舟突然咬住她耳垂，电流声混着喘息烫进耳蜗，"你握着我的销毁同意书签字时，钢笔漏墨染花了我的编号。"
消毒液喷洒系统突然启动。慕沉舟揽着苏叶滚进无菌舱，湿透的防护服紧贴身体曲线。他的机械手指插入她指缝，在雾化玻璃上划出基因链图案："婚礼誓词需要同步心跳频率。"
舱外传来冰层崩裂的巨响，三百个克隆体正用结晶化的身躯阻挡冲击波。苏叶的指尖触到他锁骨处的电子纹路："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计划的？"
"从你在我机械心脏刻下名字那天。"慕沉舟的唇擦过她手腕内侧的针孔，那里还残留着昨夜注射的基因阻断剂。无菌舱的温度突然升高，他的作战服下摆卷起时露出腰际的旧疤痕——形状与她剖宫产留下的刀口完全吻合。
全息投影突然切换成加密录像。五岁的苏叶正踮脚给初代慕沉舟的机械心脏贴创可贴，而画面角落的林婉如正在调试永生药剂。慕沉舟突然扣住苏叶的后颈："他们在通过你的视网膜同步数据..."
消毒液混合着鲜血在两人之间形成淡粉色溪流。苏叶扯开他左臂的人造皮肤，埋藏在机械骨骼里的微型投影仪突然启动——三百架无人机正在近地轨道用激光勾勒婚戒轮廓，每道光的颜色编码都对应她色弱视网膜的缺口。
"现在说愿意还来得及。"慕沉舟的机械心脏突然弹出戒指舱，染血的易拉罐指环在消毒液里泛起奇异虹彩。苏叶的防护服监测屏显示，南极冰盖下正涌出新型克隆体，他们的瞳孔阵列拼出婚礼进行曲的摩斯密码。
当戒指触到指尖时，实验室所有显示屏突然黑屏。林婉如的大脑释放出最后一道α波，慕沉舟的机械手指瞬间插入主控台接口。他的唇压上来的刹那，苏叶尝到血与机油的腥甜，以及深藏在数据流深处的、属于人类慕沉舟的那抹温度。
无菌舱的雾化玻璃突然炸裂，慕沉舟用后背挡住飞溅的晶片。苏叶的指甲陷入他肩胛处的仿生皮肤，那里跳动着二十年前车祸时的监控数据。在基因分解波的紫光中，他们的婚戒突然迸发强光，议会总部的全息影像开始扭曲成婚礼现场的玫瑰花瓣。
"频率同步完成。"慕沉舟染血的唇滑到她耳后芯片接口，这个本该私密的触碰却触发自毁程序倒计时。苏叶的色弱眼睛突然解析出隐藏光谱——那些飘散的花瓣里，每个都印着慕沉舟在不同时空写给她的未寄出的情书。
当最后的防护罩生成时，慕沉舟的机械心脏突然裂开外壳。三百个纳米级的苏叶克隆体正用基因链编织头纱，而头纱的经纬度坐标，此刻正投射在议会总部的清洗导弹轨道上。
"该说誓词了。"慕沉舟的机械手指插入她指缝，在布满血污的操作台上按下指纹锁。南极基地突然传来诡异的摇篮曲，冰层下的母体花株正在怒放，每片花瓣都包裹着刻有两人名字的胚胎舱。
在消毒水汇成的溪流中，他们的婚戒突然释放出阻断电波。苏叶的视网膜接收到最后一段加密记忆——二十岁的慕沉舟在暴雨夜跪坐在太平间，正将真正的婚戒塞进她母亲冰冷的掌心，而那个金属环内侧，此刻正贴着她无名指跳动的脉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