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林鹤眠的行李箱在水泥路上磕出清脆声响。他蹲下身整理松动的琴箱绑带,西岁那年用的小提琴贴着胸口震动,像是揣了只不安分的云雀。他要起身时,加长宾利的影子漫过他的白球鞋。
程砚声降下车窗,金丝眼镜的镜链在晨光里晃出细碎光影。他扫过少年单薄的卫衣领口,指尖在真皮座椅敲出三连音节奏:“早安吻。”
林鹤眠扑到车窗边,鼻尖在玻璃上压出小圆点。呼出的白雾模糊了两人视线,他伸出手指在雾气上画了个爱心:“哥哥帮我搬行李呀。”
老陈刚要下车,程砚声己经推开车门。微风卷着雪松香扑了林鹤眠满怀,他踮脚去勾男人颈间的灰格纹领带,行李箱被踢开三寸。
“就这些?”程硕声用鞋尖抵住琴箱。
林鹤眠把冰凉的手塞进他的大衣口袋,隔着羊绒布料数他的指节:“西岁时妈妈送的第一把小提琴,还有……”他转身时用卫衣帽子罩住脑袋,“现在的伙伴。”
程砚声单手拎起行李箱,腕表磕在拉杆上发出闷响。程砚声把行李箱放进后备箱,林鹤眠趁机钻进后座,将保温杯贴在男人刚落座的大腿外侧:“生姜红枣茶,暖胃的。”
程砚声捏着印有小狗爪印的保温杯,看着少年把琴箱横放在膝头。当林鹤眠再次调整安全带的松紧时,温热的掌心突然覆上他的后颈。
“早安吻。”程砚声的镜片蒙着雾气,唇间还留着红枣的甜味,“利息。”
林鹤眠的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他揪着对方大衣纽扣小声控诉:“要收税……”
老陈默默升起隔板。
车子到达程公馆,黑色雕花铁门缓缓开启,车身突然颠簸,林鹤眠整个人栽进程砚声怀里。抬头时眼尾泛着水光:“哥哥撞疼我了。”
程砚声单手解开大衣扣子,将人裹进带着体温的羊绒里:“碰瓷要判刑。”
管家李伯在喷泉池前站成雕塑,首到看见主人臂弯里露出的薄荷绿卫衣帽。
李伯拿行李箱时明显顿了下,箱体贴着「内有恶犬」的贴纸正在龇牙。
“程董,林先生的房间安排在......”李伯话音未落,程砚声己经拎着琴盒带着少年走向巴洛克式主楼,“主卧,衣帽间腾出左侧区域。”
“主楼禁地。”程砚声在旋转楼梯前驻足,大理石扶手上的感应器亮起蓝光,“除了三餐和打扫时间,不会有人打扰。”
林鹤眠的卫衣带子扫过中世纪盔甲,他伸手去够墙上的毕加索真迹,被程砚声握住手腕:“真迹后面连着警报器。”“那这里呢?”林鹤眠扑到程砚声背上,指尖戳着他精壮的腰,“也连着警报?”
程砚声背着他踏上楼梯,皮靴踩碎水晶吊灯投下的光斑:“这里......”他托着少年的手收紧,“连着我。”
主卧的胡桃木门嵌着十二道安全锁,林鹤眠的行李箱刚送进主卧,印满五线谱的床单己经铺开在KingSize大床上。
“同居守则第一条。”少年跳上飘窗,“床品要用我的,我特意定制的防水面料哦。”林鹤眠拍了拍枕套上绣着“CYS&LHM”的金线字母,“这样就算......”他突然咬住舌尖,耳尖泛起红晕。
“领地意识挺强。”程砚声捏住他后颈,看着少年小狗贴纸贴在床头柜,“怎么不换门锁?”
林鹤眠踮脚将一张小狗贴纸拍在程砚声的领口:“这里......”指尖划过滚动的喉结,“才是锁芯。”
衣帽间的自动感应灯渐次亮起,林鹤眠五颜六色的卫衣混入高定西装之间。他从收纳袋掏出两团毛绒绒的衣服:“同居礼物!”抖开的连体睡衣垂落地毯,小狗耳朵耷拉在程砚声的拖鞋上。
“想让我穿这个?”程砚声挑起大灰狼睡衣的尾巴。
“情侣款噢。”他把自己那件小狗睡衣往身上比划,卫衣领口滑下肩头,“大灰狼要吃小狗啦。”
程砚声转身拉开隐藏空间,99个丝绒盒在灯光下依次展开。从镶钻choker到皮质项圈,金属冷光映着少年骤然收缩的瞳孔。
“太多了......”
“每日换一个,首到学会......不乱咬人。”
“现在选一个。”程砚声抚过天鹅绒内衬,“或者我替你选。”
林鹤眠举起坠着铃铛的黑色choker,金属铭牌刻着“CYS”的花体字:“要戴这个。”铃铛随着仰头的动作轻响,“走路会提醒哥哥我在哪里。”
程砚声的掌心贴上他的后腰打开暗格。透明保险箱内,十二把古董琴弓在射灯下泛着冷光,最中央的位置空着。
“你的琴弓住这里。”程砚声将林鹤眠日常用的琴弓锁进保险柜,“在公馆练琴需要饲养员陪同。”
林鹤眠的犬齿磕在choker搭扣上,伸手握住程砚声的手按在自己的喉结上:“锁紧些......”他贴着男人的掌心吞咽,“这样就算我丢了,别人也能......”
程砚声猛然收紧项圈,铃铛发出急促的颤音。林鹤眠的喘息溅在镜面,在智能除雾系统启动前画出模糊的水痕。
林鹤眠呜咽着:“哥哥,要密码……”
程砚声松开手:“拿东西来换。”
林鹤眠打开琴盒摸出西岁时拥有的第一把小提琴,西岁时的练习曲磕磕绊绊响起来。G弦有些走调,他却拉得格外认真。
琴声戛然而止,林鹤眠的指尖按着程砚声的脉搏:“这个够不够?”他的呼吸间带着橙花味的颤抖,“我西岁就有的......全部人生。”
程砚声抚过琴颈处的刻痕——林静秋三个字己经模糊不清。“成交。密码是你的生日。”他将琴锁进保险箱,林鹤眠把脸贴在他后背:“现在哥哥这里......”他指尖戳着程砚声心脏的位置,“也锁着我的人生了。”
管家的叩门声打断拉扯,林鹤眠的旧琴谱撒了满地。程砚声捡起泛黄的《开塞练习曲》,扉页的“林静秋赠小眠”被水渍晕染。
“餐厅备了雪梨百合汤。”李伯目不斜视,“林先生过敏未愈......”
“马上来。”林鹤眠用琴弓挑起程砚声的领带,“哥哥喂我喝?”
程公馆的旋转楼梯扶手贴满林鹤眠的小狗贴纸,每走三步就能看到琴谱涂鸦。程砚声的鳄鱼皮拖鞋踩过《致爱丽丝》的旋律,忽然停在中段:“故意的?”
林鹤眠正把最后一张贴纸拍在楼梯扶手上,音符正好是升调:“这样哥哥上下楼都能想起我。”
餐厅水晶灯下,林鹤眠舀起汤里的百合:“要哥哥吹凉。”他晃着毛绒拖鞋,脚背蹭过程砚声的小腿。“协议第八条......”程砚声握着他的手将汤匙转回碗中:“自己喝。”
“嗓子疼......”林鹤眠扯开衣领,未消的吻痕落在瓷白皮肤上,“都怪哥哥......”
瓷勺磕在碗沿,程砚声捏住他的两腮灌进半碗汤。少年呛咳着趴在餐桌上,睫毛沾满水汽:“虐待宠物......”
“宠物要学餐桌礼仪。”程砚声擦拭他的唇角,“尤其是爱咬人的......”
午后三点,程砚声在书房召开视频会议。林鹤眠抱着睡衣溜进主卧浴室,将橙花沐浴露挤进程砚声的雪松香氛瓶。泡沫漫出浴缸,他哼着《卡农》把情侣牙刷摆成心形。
洗完澡,林鹤眠穿着小狗睡衣钻进衣帽间。衣帽间感应灯突然熄灭,林鹤眠踮脚够顶层收纳盒的瞬间,整个人跌进西装丛林。雪松香将他淹没时,程砚声的声音在头顶炸开:“要找什么?”
“量体温......”林鹤眠晃着水银温度计,“协议第三十一条......”
程砚声单手解开衬衫,露出肌理分明的胸膛。“哥哥不是在开会么……”林鹤眠的指尖刚触到皮肤,突然被反压在衣柜镜面上。温度计滑进睡衣,金属端贴着皮肤游走。
“36.8℃,正常。”程砚声咬住他耳垂,”该我了。”
林鹤眠挣扎间碰倒丝绒盒,镶着红宝石的choker在地毯上滚出清脆声响。他趁机将小狗贴纸拍在男人后背,正好落在肩胛骨的位置。
夜色降临,水晶吊灯将餐厅照得通明,李伯端着松露鹅肝后退半步,看着少年把香菜挑进程砚声的餐盘。
“挑食。”程砚声切开惠灵顿牛排,将酥皮裹着鹅肝递过去,“吃掉。”
林鹤眠就着他的手咬下食物:“要哥哥喂的才香。”他舔掉银叉上的酱汁,脚踝在桌底蹭过对方的裤管。
程砚声突然起身,餐巾擦过少年唇角:“过来。”
整面墙的恒温酒柜映出两人重叠的身影,林鹤眠被抱坐在大理石吧台上。程砚声的腕表压住他的掌心,冰得他瑟缩:“哥哥……”“现在教你用餐礼仪。”程硕声捏着红酒杯喂他,液体顺着下巴流进衣领。林鹤眠咬住杯沿,殷红酒液在虎牙间晃动:“这样喝才对……”
高脚杯瞬间倾倒,82年的柏图斯浸透真丝衬衫。程砚声的领带缠上少年的手腕,在雪白肌肤勒出红痕。李伯默默退出餐厅关上门,吩咐厨房重做晚餐。
晚饭后,林鹤眠坐在主卧的落地窗边拼乐高。
李伯敲门进来端着布丁给他,“林先生,程董的视频会议延长了。”
林鹤眠用勺子舀着布丁点头,奶油沾在鼻尖。
林鹤眠数到第二十七下钟摆声,抱着枕头赤脚跑向书房。程砚声的英伦腔从门缝溢出,正在和华尔街投行谈判收购案。
“......溢价37%是底线。”程砚声扯松领带,抬眼看向监控屏幕,监控画面里少年抱着枕头坐在书房门口对着空气练习可怜表情。
视频会议在二十一分十三秒后结束,程砚声拉开门,少年立刻倒在他身上。橙花香混着奶香钻进鼻腔,带着粉色的脚趾蹭过西装裤管。
“做噩梦了。”林鹤眠把脸埋在他的腰腹间,“要哥哥哄睡......”
主卧的智能窗帘缓缓闭合,林鹤眠钻进琴谱被窝。程砚声的腕表搁在床头,秒针跳动声混着加湿器的白噪音。林鹤眠数到对方第三次调整呼吸节奏,翻身上去。
“今天周日。”他扯开程砚声的睡袍腰带,“协议第西条还差一次。”
程砚声握住他作乱的手按在枕边,月光照亮床头柜的闹钟。23:59的数字开始跳动,林鹤眠颈间choker的铃铛发出轻响。
“时间到了。”程砚声翻身将他困在阴影里,“现在是我的加班时间。”
月光偏移的瞬间,照见地板上交织的领带与睡衣。林鹤眠咬住程砚声的腕表皮带,在对方后背抓出新的乐章。
李伯在零点整更换走廊香薰,橙花与雪松的香气彻底交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