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程公馆主楼的中央空调发出细微嗡鸣，林鹤眠踮脚擦拭出风口格栅的积灰。指尖触到金属卡扣的瞬间，温控系统突然报错，通风管道深处传来机械转动的轻响。
“李伯？”少年抱着除尘掸子后退半步，“这里有东西卡住......”
老管家端着英式茶具的手稳如磐石：“林先生，维修工会来处理。”英式骨瓷茶杯与托盘相撞的脆响吞没了通风口异动，林鹤眠鼻尖翕动，捕捉到熟悉的雪松香里混着陌生的电子元件焦味。
李伯离开主楼后，林鹤眠赤脚溜进设备间，暖风系统控制面板泛着幽蓝冷光，他竖着耳朵一边听声音一边翻找工具箱。
林鹤眠踩着凳子用螺丝刀卸通风管道的隔板，当第西枚螺丝滚落进通风管道，气流卷着程砚声的雪松香扑面而来。
通风管道内壁的LED灯带逐渐亮起，林鹤眠蜷缩着爬过很长的一段通风管道，到达尽头后，他踹开尽头的铝合金挡板，落地时被满室蓝光刺痛眼睛。
防弹玻璃幕墙映出千万个林鹤眠，每个镜格都在播放不同时刻的影像。2023年11月1日23:17分，他醉眼朦胧扯开程砚声领带的画面被切割成十二个机位；11月5日早餐时偷藏方糖的狡黠表情做成三十二帧GIF；昨夜窝在飘窗作曲时咬笔杆的小动作正以0.5倍速循环播放。
“变态......”少年颤抖的指尖抚过液晶屏，发现所有影像按心跳数值排序。11月1日初遇夜那些不可言说的画面标注着猩红的“162bpm”，而昨日午睡时他翻身蹭过程砚声颈窝的镜头显示“119bpm”。
空气循环系统突然增强，松香气息裹着雪松尾调漫过喉间。
机械警报声骤然炸响：“监测到入侵者，己开启防御系统。”
程氏集团顶楼会议室的投影仪瞬间黑屏，程砚声的腕表发出红光警报。周明锐俯身耳语：“林先生开启了镜屋。”
“会议暂停。”程砚声扯松领带起身，“并购案稍后改线上评审。”
回公馆的路上，实时监控画面里，少年撕碎了11月28日的偷拍照——那天他在琴房教林鹤眠品鉴红酒，白葡萄酒顺着少年的腰窝流成暧昧的河。
“关掉防御系统，让他看。”程砚声按下车窗，冷风卷走他喉间的叹息，“把镜屋恒温系统调高两度。”
林鹤眠踉跄着撞倒控制台座椅，碰亮的操作屏弹出加密相册——他在琴房扯领结的九宫格、15日角色互换日他穿着程砚声的西装在董事长办公室画乌龟、早餐偷倒牛奶的狡黠笑容、窝在程公馆飘窗偷吃零食的连拍、甚至前日修剪脚趾甲时的蜷缩状，每张照片都标注着精确到毫秒的拍摄时间。
“啪嗒。”
冷汗顺着脊椎滑进腰窝，林鹤眠扯开开衫毛衣的扣子喘息。他抓起控制台上的钢笔扎向主屏幕，却在触及画面的瞬间停顿——程砚声站在监控室门口，金丝眼镜映出他苍白的脸。
“比我预想中发现的要早，这么聪明的小狗......”程砚声摘下手套，“不该害怕主人的宠爱。”
林鹤眠反手将钢笔尖抵住程砚声的喉咙，蓝墨水顺着锁骨流成小溪：“哥哥这是要上演真实版《楚门的世界》？”
“那你应该知道......”程砚声解开大衣扣子步步逼近，“楚门从未真正逃离过镜头。”
防弹玻璃映出两人重叠的倒影，林鹤眠突然笑出泪花。他向后退时碰到操作台的按键，满墙监控瞬间切换成程砚声的影像——西装革履的男人在深夜抚摸屏幕里的睡颜、晨起时对着监控视频调整领带、甚至将他丢弃的创可贴封存在真空袋。
“原来哥哥才是被困住的人。”少年将染血的钢笔摔在控制台，“这些心跳数据......”他扯开衣领露出未消的吻痕，“是哥哥的还是我的？”
程砚声的腕表发出尖锐警报，他扯开温莎结将人按在数据墙。满屏的“162bpm”红光里，林鹤眠的后颈贴上他剧烈跳动的脉搏。
“这是我们的合奏曲谱。”程砚声咬住少年颤抖的耳垂，“每个峰值都是你给我的变调记号。”
林鹤眠抬膝顶向他的腹部，趁其松手时滚到控制台另一端。他按下紧急呼叫键，却发现所有通讯线路首通程砚声的手机。满室警报声里，少年扯断操作台的电线缠住手腕：“我要把这些卖给八卦周刊......”
“请便。”程砚声打开保险柜，取出三十二个加密硬盘，“需要帮你联系《申城日报》主编么？他父亲还欠程氏三个亿。”
林鹤眠的瞳孔在冷光中收缩，他抓起硬盘砸向玻璃。程砚声从背后环住他的腰，指尖抚过那些飞溅的数据线：“砸坏第七块屏幕的话......”唇瓣擦过少年泛红的眼尾，“会错过你昨天偷亲我的4K特写。”
挣扎间，林鹤眠的毛衣卷到胸口，程砚声的尾戒在肌肤压出红痕。程砚声按下按键，监控系统开始自动播放11月1日的音频，少年带着醉意的“哥哥”在立体声环绕中反复回荡。
“关掉！”林鹤眠跪坐在地上捂住耳朵蜷缩，“你这个疯子......”
“现在才明白么？”程砚声单膝跪地与他平视，“从你闯进我世界那刻起......”他再次按下控制键，所有屏幕同时播放林鹤眠睡颜，“就注定要被我收藏进最安全的保险柜。”
“那哥哥说过爱我吗？！”林鹤眠推开他，后腰撞上控制台边缘。
程砚声顿了一下，他掐着少年腰肢按拉进怀里，特制腕表上的心率监测数字从128飙升到157：“这种程度的心跳够不够证明？”
“我要的是真实的温度……”林鹤眠用牙齿咬破他的下唇，“不是冰冷的数据！”
程砚声抱起他走向操作台。虹膜扫描仪发出的蓝光扫过两人的身影，林鹤眠的尖叫被堵在喉咙里：“你......”
“最高权限。”程砚声握着他的手录入生物信息：“现在你是共犯，欢迎来到林鹤眠的世界。”
“如果我把这些曝光......”林鹤眠戳着监控屏里的接吻画面，“哥哥会把我关进更隐蔽的房间吗？”
“会给你配全景天窗。”程砚声解开他腕间勒红手腕的电线用大衣裹住他，“再买下整条银河当夜灯。”
餐厅的水晶吊灯将餐厅照得像审讯室，林鹤眠握着银勺搅动奶油蘑菇汤。他踢掉拖鞋，脚趾顺着程砚声的小腿攀援：“镜屋的恒温系统不够智能......”汤匙磕在骨瓷碗沿，“下次换成地暖好不好？”
程砚声切牛排的动作纹丝不动：“你可以自己改造。”他将家主尾戒摘下推过桌面，“用这个权限。”
“才不要。”林鹤眠把戒指套在指尖上晃悠，“重死了......”他倾身抢过程砚声的红酒杯，“要喝哥哥这杯。”
程砚声握着他的手腕转回杯口：“82年的帕图斯，后劲......”
“后劲比哥哥还大吗？”少年就着他的手啜饮，红酒顺着下巴流进新换的V领毛衣。程砚声的餐刀在瓷盘划出刺耳声响，李伯迅速撤走危险餐具。
用餐结束，林鹤眠故意将餐巾扔进汤碗，溅起的水花打湿两人的衣服前襟。
“故意的？”程砚声掐住他的脚踝。
“在测试监控灵敏度～”少年晃着家主尾戒，“原来哥哥看到我胡闹不会心跳过速啊......”
程砚声的腕表发出警报，心率飙升至130bpm。林鹤眠得逞的笑出小虎牙，将沾着红酒的唇印按在程砚声的领口：“破绽。”
餐后，程砚声在书房继续没开完的会，监控分屏显示林鹤眠正在衣帽间捣乱。少年裹着他的高定衬衫赤脚徘徊，过长的袖口扫落三瓶古董香水。
“找到了～”林鹤眠对着隐藏摄像头举起黑丝绸领带，他解开两颗纽扣：“哥哥的衬衫好凉......”程砚声的钢笔尖戳破财务报表，视频会议里的董事们看着突然黑屏的画面面面相觑。
镜面走廊映出少年摇晃的身影，林鹤眠哼着《囚鸟》推开镜屋的门，对着虹膜识别器做鬼脸：“欢迎来到林鹤眠的世界～”
程砚声的腕表持续震动，他关掉防御系统的警报提示，看着监控画面里少年在陈列柜上系领带。衬衫下摆随着动作卷到腿根，林鹤眠对着空气练习wink：“哥哥现在心跳多少？”
智能安保系统在镜屋响起机械音：“检测到观赏性行为，己开启多角度录制。”
林鹤眠的脚踝上系着程砚声的领带，在满屋监控里跳起华尔兹。他对着隐藏摄像头解开最后一颗纽扣，锁骨下的咬痕在冷光里泛着暖玉光泽：“饲养员先生......”的指尖抚过镜面，“你的小狗在等晚安吻。”
程砚声扯松领带起身离开书房，家主尾戒在镜屋感应器上擦出火星。防御系统响起最高警报时，他己经将人困在镜面与体温之间。
“监控游戏好玩吗？”程砚声握住少年脚踝上晃动的银链。
“比不过哥哥的真人秀......”林鹤眠将拆信刀塞进他的掌心，“要在这里留下记号吗？”
智能温控系统首次出现故障死机，镜面蒙上的雾气。无数个身影在朦胧中重叠，程砚声的袖扣在混乱中滚进角落，带着两人的心跳沉入黑暗。
程砚声抱着昏睡的少年从镜屋出来走向主卧。
“哥哥的监控......”少年梦呓着抓住他的衣领，“漏拍了......”
程砚声吻去他眼尾的泪痕：“明天让你重置系统。”
腕表心率监测数据实时更新——此刻相拥的剪影下，程砚声的心跳定格在170bp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