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批金主的弦上颤音

第17章 暴烈探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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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疯批金主的弦上颤音
作者:
谢梧秋
本章字数:
5924
更新时间:
2025-04-11

松香粉尘在琴房日光灯下悬浮,林鹤眠的琴弓在琴弦上拉出第五遍《恰空舞曲》。

窗外乌云遮天蔽日,微信收到程砚声的消息:“要下雨了,在学院等我,我在来的路上了。”林鹤眠把琴放回琴箱的时候,指尖抚过琴箱内衬某处不自然的褶皱——深褐色小牛皮微微隆起,像是藏了片凝固的月光。

美工刀划开内衬的瞬间,泛黄的信笺如折翼的蝶坠落。林静秋的字迹被岁月洇成淡青色。

【亲爱的小眠:

当你找到这封信时,妈妈或许己经变成星星了。不要责怪自己没发现这个秘密,就像我们总在雨天才能看清彩虹的弧度。

记得你小时候我们常玩的游戏吗?你说要抓住月光送给我当发卡。其实妈妈早就有最明亮的月光了——就是你每次拉琴时眼里的光。

妈妈这辈子最骄傲的从不是自己的天赋,是你西岁时抱着玩具琴说“要成为保护妈妈的月光骑士”。

妈妈真的很遗憾不能再陪伴你继续前行,但小眠要记住,真正的月光永远不会被乌云吞噬。不要让小提琴成为你的枷锁,妈妈更希望它是你的翅膀。勇敢向前走吧,妈妈会在银河尽头为你鼓掌。

妈妈相信我的小月亮会找到属于自己的月光,真正的月光会照亮所有破碎的棱角。那个人会像保护名琴般珍视你,会在你拉错音时吻去眼泪,会在暴雨夜为你遮住所有风雨。

要成为比妈妈更幸福的小提琴手,妈妈会在每片月光里亲吻你的琴声。

永远爱你的妈妈

2020.9.11】

暴雨砸在琴房落地窗上,水痕扭曲了信纸的折痕。林鹤眠的指尖抠进琴颈雕花,三年前的消毒水气味仿佛再次涌进鼻腔,监护仪的警报声与此刻琴房挂钟的滴答声重叠成刺耳和弦。

“啪嗒。”

泪珠砸在“妈妈”两个字上,三年,他都没有发现最珍贵的礼物就藏在日日相伴的琴箱里。

黑云压碎梧桐枝桠,林鹤眠抱着小提琴冲进暴雨。制服吸饱雨水变成沉重的枷锁,他踩过水洼,积水漫过脚踝,像是母亲临终前冰凉的手。

林鹤眠甩开湿透的制服外套,琴弓劈开雨幕拉响《马刀舞曲》的变奏。每个跳弓都带着刀刃般的锐利,G弦在暴风雨中发出濒死的嘶吼。他旋转时踏碎水面的倒影,像是要把三年来压抑的泪水都甩进狂风里。

“你们看!”民乐系教室的女生贴紧玻璃,“是林首席在暴雨里拉琴!”

“鹤眠!”季棠抱着琵琶追到走廊,闻声赶来温如琢握着伞柄的手指节发白:“他的琴声不对劲。”

围观的同学举起手机,镜头里的少年美得惊心动魄——湿透的白衬衫勾勒出蝴蝶骨形状,泪痣在雨水中莹莹发亮。他的琴声却像受伤的野兽,把哈恰图良的战歌拉成安魂曲。

“会生病的??”有女生带着哭腔想冲进雨幕,被季棠横着琵琶拦住。琵琶弦沾了雨水,发出呜咽般的泛音:“别过去,让他痛痛快快的哭一场。”

林鹤眠将琴弓甩向半空,在众人惊呼中反手接住。改编的华彩乐章撕开雨幕,他在急转时重重跪进水注,膝盖磕出血色涯漪。围观人群骚动起来,温如琢的伞骨在掌心折成首角。

“够了!你这是在自毁!”温如琢刚要踏入暴雨,程砚声的黑色宾利急刹在学院路,挡风玻璃映出惊心动魄的画面——程砚声隔着雨幕看见他的少年在雨中演奏,像是真正的破碎月光。

“那是林同学?”老陈握紧方向盘。

程砚声扯开安全带推开车门冲进雨幕,林鹤眠的琴弓悬在G弦上方,隔着雨幕与程砚声对视,“哥哥……”

程砚声的驼绒大衣裹住他颤抖的身躯,雪松香冲淡血腥气:“小疯子。”

琴弓坠落在地,林鹤眠的额头抵上他的锁骨,雨水混合着哽咽:“三年......我居然现在才......她当初把病历单都瞒着我藏了起来......为什么连最后的话也要藏起来......”

少年哭得破碎:“你来迟了三年……妈妈没能看见我的月光......”

程砚声抱起他朝车边走:“她现在看见了。透过云层,透过琴弦,透过......而且我相信你母亲现在应该很开心。”

“为什么?”

“她的小月亮找到了自己的月光。”程砚声的唇擦过少年的睫毛,“虽然这个月光有点疯。”林鹤眠破涕为笑:“是很疯……疯得让人心安。”

回去的路上,林鹤眠在后座用程砚声脱下的大衣擦琴。羊绒面料吸走琴身上的雨珠,林鹤眠将母亲的信放进程砚声滚烫的掌心:“哥哥帮我保管,现在除了哥哥……我什么都没有了。”

“这是我最后的宝藏了,要是弄丢了......”少年带着鼻音咬他的下巴,“就把哥哥永远锁在琴房里。”

程砚声把信收进公文包后把少年冰凉的脚揣进怀里:“从现在开始,它和你一样,都是程家的最珍贵的藏品。”

林鹤眠把头埋在程砚声的肩上:“明天,哥哥陪我去老房子看看好吗?”“好。”

程公馆的智能壁炉窜起橙红火苗,林鹤眠喝了一大碗姜汤后从架子上取下黑胶唱片,他按下老式留声机的铜质摇杆,探戈之王卡洛斯?加德尔的《一步之遥》从黄铜喇叭流淌而出。

“哥哥会跳探戈吗?”少年反握琴弓如执利剑,弓尖挑起程砚声的下巴,“要领带绑手的那种。”程砚声解下领带缠住两人手腕,丝绸面料勒出暧昧红痕:“我比较擅长驯服小狗。”

他发力将人拽进怀中,林鹤眠的后腰撞上酒柜,珍藏的罗曼尼康帝在玻璃门后震颤。

“探戈不允许后退。”程砚声的掌心烙在少年脊背,“跳错了要受罚。”

林鹤眠用琴弓划过他的大腿外侧,马尾毛擦过西装裤发出沙沙声响:“那得看饲主有没有本事……”

话音未落,程砚声己经扣着他的腰旋转着进了客厅中央。林鹤眠光裸的足背绷成弓形,踩在程砚声锃亮的鞋面上起舞。

“左手抬高十五度。”程砚声咬住他的耳骨,“表情太甜了,探戈不是华尔兹。”

“那哥哥知道探戈为什么叫魔鬼的舞蹈吗?”

“因为......每一步都踩在理智崩塌的边缘。”

两人旋转间碰倒松香盒,粉末在空气中炸成金雾。

林鹤眠用琴弓蘸着松香在地板画圈,“现在哥哥是我的囚徒了。”

程砚声猛然收紧领带,少年踉跄着跌进他臂弯:“从你叫哥哥那刻起……”唇瓣擦过少年的泪痣,“我就签了终身监禁。”

唱片跳针的刹那,少年发力后仰,程砚声为保持平衡撞倒粉彩八仙过海图瓶。古董瓷器在地毯上绽成青花暴雨,碎瓷片映出千万个相拥的倒影。

“碎碎平安~”林鹤眠笑着用足尖拨开瓷片,“反正哥哥早就想扔了这个丑瓶子了吧~”

他弯腰拾起一块牡丹纹瓷片划过程砚声的领口:“现在哥哥和我一样......”锋利的断面映出两人交叠的倒影,“都是摔碎的瓷器了。”

程砚声捉住他的手,舌尖舔去虎口渗出的血珠:“那就碎成同一个形状。”

窗外暴雨渐歇,月光穿透云层。程砚声唤人取来中空相框,两人坐在满地狼藉中拼凑瓷片。

破碎的瓷器被拼成爱心形状。林鹤眠举着中空相框罩上去:“要挂在最显眼的位置!”

程砚声托着相框任由他指挥,少年温热的胸膛贴在后背,指挥的手势却逐渐变调。相框悬挂至客厅正中央,林鹤眠咬住他的耳垂:“现在整个程公馆都知道......”

“知道什么?”

“程先生为爱撞碎古董的样子......”少年的指尖戳着相框里瓷器碎片上的血渍,“超级性感。”

程砚声的腕表警报持续嗡鸣:“现在该谈一下赔偿问题了。”

主卧窗帘降下挡住皎洁月光,林鹤眠的哭腔混着床头柜座钟的滴答声:“哥哥......心跳监测??要爆表了…..”

程砚声将腕表扔到角落,警报声在角落里闷响。

“现在只听得到你的心跳。”

激烈的风暴过后,林鹤眠在程砚声怀里安稳入睡。程砚声吻去他眼尾未干的泪痕,二十年前那个送出彩虹糖的小男孩,终于握住了属于他的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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