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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疤的冷笑像淬了毒的针，扎得李牧后颈发紧。
他盯着对方皮甲上凝结的血渍——那颜色深得发黑，不知沾了多少兽宠的命。
雾气如丝般缠绕在他的睫毛上，模糊了视线。他听到灰爪的喉咙里发出低沉沙哑的呜咽声，仿佛受伤的野兽在痛苦地呻吟。灰爪的伤腿在泥地里艰难地挪动，每一步都留下浅浅的痕迹，但它却半步也不肯退缩。
与此同时，小狸的情绪在识海中剧烈地跳动着，就像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每一根神经都紧绷成了弦，随时可能断裂。
突然，被捆在树上的盗猎者颤抖着声音喊道：“疤爷？”他的声音中透露出恐惧和不安，“这小子废了老七的手，还捅了阿三的膝盖……”
黑疤的刀疤随着嘴角的扯动而微微颤动，他手中的开山刀在空中转了一个花，闪烁着寒光。他眯起眼睛，目光落在李牧腰间的短刃上，刀尖轻轻挑起短刃的刀鞘，露出上面的兽纹。
“这刀鞘上的兽纹……”黑疤端详着，若有所思地说，“倒像是杂役房里偷学的手艺。”
李牧没接话。
他的拇指悄悄着刀鞘上的纹路——那是他用捡来的兽骨磨的，照着杂役房老仆教的《基础驯兽图》刻的。
此刻这纹路硌得掌心生疼，像在提醒他：十年前被扔到乱葬岗时，他连块裹尸布都没有；如今站在这里，他有小狸，有灰爪，有系统任务奖励的灵引丹。
"不说话？"黑疤突然甩了甩手腕，身后雾里转出两个手下，一人扛着网兜，另一人手里的长鞭泛着幽蓝。
李牧瞳孔微缩——鞭身裹着暗紫色倒刺，每根倒刺都挂着半干的黏液，是淬了毒的。
"老子最烦哑巴。"黑疤抬手，长鞭破空的尖啸撕裂雾色。
那幽蓝鞭影首奔李牧咽喉，速度比之前的盗猎者快了三倍不止！
"灰爪！"李牧踉跄后退，靴跟陷进腐叶里。
灰爪几乎是同时扑出，狼躯撞开他的小腿，右肩精准迎上鞭梢。"嗤"的一声，倒刺撕开狼皮，血珠溅在李牧脸上，带着铁锈味。
"嗷——"灰爪吃痛翻滚，却在落地瞬间弓起背，喉咙里的咆哮像闷雷。
李牧跪在地上按住它的伤处，指尖触到滚烫的血肉——毒鞭上的黏液正往伤口里渗，狼毛下的皮肤泛起紫斑。
"小狸！"他咬着牙抬头，正看见黑疤甩鞭的手再次抬起。
小狸的身影突然从树冠砸下，尾尖扫过黑疤后颈。
那盗猎团长本能缩脖子，鞭梢偏了三寸，擦着李牧耳畔抽在树上，树皮簌簌剥落。
"臭猫！"黑疤反手挥刀，刀锋带起的风掀翻小狸的耳尖。
小狸借力跃到他肩头，前爪死死扣住皮甲缝隙，后爪蹬着他的锁骨，尖牙首咬向喉结——这是李牧教它的"锁喉杀"，专挑兽宠的致命处。
黑疤闷哼一声，开山刀当啷落地。
他伸手去抓小狸，却被狸猫顺势一扑，两人滚进旁边的泥潭。
李牧趁机抄起脚边的断枝，冲过去对准黑疤后心。
可还没等他发力，黑疤突然翻身，膝盖撞在他腰眼上。
剧痛让他松开手，断枝扎进泥里，溅起的污水糊了半张脸。
"以为靠两条畜牲就能赢？"黑疤掐住李牧的手腕，力气大得像铁钳。
他左脸的刀疤因用力而扭曲，"老子养的血獒能生吞玄兽，你这两只凡兽......"
话音未落，一道黑影从侧面撞来。
灰爪忍着毒伤，用脑袋撞向黑疤的肋下。
盗猎团长吃痛松手，李牧立刻翻身滚开，摸出怀里最后一颗灵引丹塞进灰爪嘴里。
狼舌卷走丹药的瞬间，他触到对方唇瓣上的血，咸得发苦。
"小狸，鞭子！"他大喊。
小狸正蹲在泥坑边舔爪子，闻言竖起耳朵，顺着他的视线望向黑疤脚边——那根淬毒长鞭不知何时甩到了泥里，幽蓝倒刺上还挂着灰爪的血。
狸猫弓背跃起，肉垫精准踩住鞭柄，叼起鞭子就往河边跑。
黑疤想追，却被灰爪拦住去路。
狼爪在泥里刨出深沟，喉咙里的威胁声像绷紧的弦，连尾巴都炸成了毛团。
"你......"黑疤盯着空了的手，又看看堵在面前的灰爪，再抬头时，李牧己经站在他对面，短刃出鞘，刀尖滴着泥点。
"系统提示：任务进度更新：击败三名同阶敌人（当前进度：3/3）。
任务完成！
奖励：《驯兽口诀·初级篇》×1。"
李牧耳中嗡鸣。
他摸出系统奖励的兽皮卷，指尖刚触到上面的烫金纹路，就有信息涌入识海——"精神沟通需以心传意，情绪安抚当顺其性，指令同步要......"
"呵。"黑疤突然笑了，泥水洗去脸上的血渍，刀疤显得更青了，"你以为赢了？"他抹了把脸，指甲缝里全是泥，"这迷雾林最深处，有个被封印的兽巢。
老子找了三年，就差最后一步......"他盯着李牧身后的小狸和灰爪，"你带着这两个畜牲，倒是省了老子引兽的麻烦。"
李牧的手指在兽皮卷上收紧。
他看见黑疤眼底翻涌的疯狂，像极了十年前乱葬岗里饿红了眼的野狗。
小狸的尾巴突然炸毛，识海里传来尖锐的警惕感；灰爪的伤口还在渗紫血，却比刚才更用力地压低狼躯。
雾更浓了。
远处传来枯枝断裂的声响，像是有什么大家伙在林子里移动。
黑疤的笑越来越大，混着那声响，在李牧耳边炸开。
"它等的可不是老子......"盗猎团长瘫坐在泥里，脸上的泥块簌簌掉落，"是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