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西点的剧组化妆间,叶宸盯着镜子里自己的黑眼圈发愣。镜架上还沾着昨晚的消毒水味,他伸手摸了摸,指尖触到块凸起的硬物 —— 是枚微型摄像头,伪装成了螺丝的样子。
“发现了?” 慕容清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穿着晨跑的运动服,手里捏着片刚摘的柳叶,“我让保镖检查过,赵天宇的团队在你常待的五个地方都装了这个。”
叶宸将摄像头拧下来,金属外壳在指尖转了个圈。“想拍什么?” 他笑了笑,眼底却没什么温度,“拍我哭鼻子,还是拍我骂脏话?”
“都想拍。” 慕容清颜靠在门框上,柳叶在指尖转得飞快,“叶建国昨天联系了八卦杂志,说愿意出五百万买你‘失态’的视频。”
化妆台的抽屉里,还放着昨天从洗手间捡回来的诗稿碎片。叶宸看着那些皱巴巴的纸团,忽然从背包里掏出录音笔,按下了播放键。
赵天宇的声音带着酒后的含糊从里面传出:“…… 那死老鼠我特意让助理找的病鼠,最好能让他染上点什么……”
慕容清颜的柳叶顿在半空:“你什么时候录的?”
“他摔进垃圾桶的时候,口袋里的录音笔掉出来了。” 叶宸将录音笔放回口袋,指尖在化妆镜上敲出规律的节奏,“既然他们这么喜欢玩阴的,不如我们就陪他们玩玩。”
上午拍室内戏时,叶宸故意在监视器旁打瞌睡。眼角的余光瞥见赵天宇的助理举着手机,镜头正对着他的脸。助理的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打字,对话框里赫然是 “墨白在片场耍大牌睡觉” 的标题。
叶宸翻了个身,将脸埋进臂弯,嘴角勾起抹冷笑。他袖口里的录音笔正亮着红光,把助理和场务的对话录得一清二楚 ——“等下把咖啡泼他身上”“记得拍他发火的样子”。
果然,十分钟后,助理端着咖啡 “不小心” 撞过来,褐色的液体顺着叶宸的衬衫往下流。“对不起对不起!” 助理假惺惺地道歉,手机藏在背后疯狂拍摄。
叶宸猛地站起来,脸色铁青。就在助理以为拍到 “猛料” 时,他却突然按住对方的手,将手机镜头转向化妆台。“你看这是什么?”
化妆台上的玻璃瓶里,泡着只死老鼠,标签上写着 “道具?第 42 场雨戏用”。助理的脸瞬间惨白,手机 “啪” 地掉在地上。
“昨天洗手间的老鼠,原来是你从道具组偷的。” 叶宸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整个片场,“赵天宇让你这么干的吧?”
周围的窃窃私语像潮水般涌来,赵天宇坐在演员休息区,绷带还没拆的下巴抖得像筛糠。他刚想辩解,就被叶宸扔过来的录音笔砸中额头。
“自己听听?” 叶宸的声音冷得像冰,“病鼠、泼咖啡、装摄像头…… 赵天宇,你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录音笔在地上滚动,赵天宇的声音刺破空气:“…… 让他身败名裂,清颜自然就会回到我身边……”
全场的呼吸都停滞了。叶建国刚从外面进来,听到这话,手里的保温杯 “哐当” 砸在地上,枸杞和菊花撒了一地。
“你这个畜生!” 叶建国冲过去,指着赵天宇的鼻子骂,“我们叶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赵天宇的助理突然跪下来,从口袋里掏出叠照片:“是他逼我的!他还让我偷拍慕容小姐换衣服……”
照片散落一地,每张都打了厚厚的马赛克,显然是没拍成功。慕容清颜的脸色冷得像结了冰,她拿出手机,对着那些照片拍了张照,发给了自己的律师。
“诽谤、侵犯隐私、故意伤害未遂。” 她数着罪名,声音里没有一丝波澜,“赵先生,准备好收法院传票吧。”
叶建国的脸由红转白,最后变成了青紫色。他看着满地狼藉,突然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我怎么就瞎了眼,跟你这种人合作!”
中午的盒饭里,叶宸特意多打了份红烧肉。他看着赵天宇被警察带走时,铐手铐的动作把绷带扯出了血,忽然觉得胃里舒服多了。
“叶家的文化基金发声明了。” 慕容清颜刷着手机,眉头却没松开,“说要和赵天宇撇清关系,但抄袭的事只字不提。”
叶宸夹起块红烧肉,油汁滴在米饭上:“不急,我们的‘大招’还没放呢。”
他从背包里掏出个 U 盘,里面存着番茄小说网提供的后台数据 —— 从他发布第一首诗开始,叶建国的账号就一首在恶意举报,光是《星河流淌》就被举报了两百多次,理由千奇百怪,从 “涉黄” 到 “宣扬封建迷信” 应有尽有。
“还有这个。” 叶宸点开另一个文件夹,里面是叶建军年轻时的工资单,“我爸找到的,当年他被赶出叶家,是因为发现叶建国挪用公款,还替他背了黑锅。”
夕阳落在 U 盘上,折射出细碎的光斑。慕容清颜看着叶宸眼里的光,忽然明白他那些看似温和的文字里,藏着怎样的锋芒。
停车场的监控被修好了,屏幕上清晰地拍到赵天宇的保镖扎车胎的画面。叶宸看着那个模糊的身影,将视频发给了保险公司,附带句 “麻烦按故意损坏索赔”。
“回家吗?” 慕容清颜踢了踢叶宸的自行车,车胎己经补好了,还贴了个向日葵贴纸。
叶宸跨上自行车,拍了拍后座:“带你去个地方。”
穿过三条街,自行车停在民政局门口。叶宸从背包里拿出个红本本,封面己经有些磨损 —— 正是他们第一次领的那本。
“该换个新的了。” 他的指尖划过 “叶宸” 两个字,“这次,要写得工工整整。”
慕容清颜的手指覆在他的手背上,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远处的警笛声渐渐远去,叶宸知道,这场闹剧还没结束,但他己经不再害怕。
那些藏在阴沟里的伎俩,终究见不得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