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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城会展中心，人头攒动，空气里弥漫着石粉味、汗味和一种压抑不住的兴奋躁动。巨大的横幅悬挂在高处—“第七届华南翡翠毛料交易会”。
这里就是杜旭听王二胖念叨过无数次的小型公盘现场。比起古玩街的零散摊位，这里才是真正的赌石战场！一排排钢架子上，密密麻麻地摆放着大小不一、皮壳各异的翡翠原石，从几十公斤的蒙头料，到开了窗的半明料，再到切成片的全明料，应有尽有。每一块石头前都贴着编号和底价（起拍价）。穿着各异的人们拿着强光手电、放大镜，或蹲或站，神情专注地在石头间穿梭，灯光闪烁，议论声嗡嗡作响，气氛紧张而热烈。
杜旭穿着一身新买的、还算得体的休闲装，混在人群中。王二胖跟在他旁边，兴奋得像个第一次进游乐场的孩子，东张西望，看什么都新鲜。
“我的老天爷！旭哥！你看那块！开窗的！满绿啊！这得多少钱？”王二胖指着一块篮球大小、开窗处露出大片浓艳绿色的料子，激动地压低声音。
杜旭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右手插在裤兜里，指尖隔着布料对着那块料子虚点了一下。信息流瞬间涌入脑海：“冰糯种，满豆绿，色浓但偏暗，种略粗，局部有细裂，价值……中等偏上。”底价标着二十八万。
“还行，但价格不便宜。”杜旭低声评价了一句。
“这还便宜？二十八万啊！”王二胖咋舌。
杜旭没理他，目光在展区快速扫过。他的目标很明确：利用异能，在暗标区（投标单投箱，价高者得）和明标区（现场举牌竞拍）寻找那些表现普通、底价不高、但内部品质远超表象的“蒙尘明珠”。既要赚钱，又不能太引人注目。
他走到暗标区一排堆放中低档蒙头料的架子前。这里的料子皮壳表现大多平平无奇，或者有明显瑕疵，关注的人相对少些。杜旭装作仔细研究的样子，在一块块石头前停留，拿起主办方提供的强光手电装模作样地打光观察，右手却在裤兜里悄然工作。
信息流不断反馈：
“豆种，干，裂多，垮。”
“粗糯，底灰，脏点多，低价值。”
“糯种，飘灰绿，棉重，价值低。”
……
突然，当他经过一块脸盆大小、灰白色皮壳、砂粒粗糙、毫不起眼、甚至表面还有几道明显裂绺的莫湾基料子时，右手掌心猛地传来一股清晰的灼热感！
杜旭脚步一顿，蹲下身。这块料子底价才一万二，放在角落，几乎无人问津。他拿起手电，对着裂绺旁边一处皮壳相对完整的地方打光。光晕散开，水头一般。
异能信息流却清晰地告诉他：“冰糯种，局部近冰！晴水底！棉少！裂未深入！价值高！”
杜旭心头一跳！就是它了！外表是垃圾，内里是宝贝！他不动声色地记下编号：A-173。
接着，他又在另一排架子发现了一块黄梨皮、个头不大、底价八千的会卡料。皮壳表现尚可，但松花散乱。异能反馈：“冰种！淡紫罗兰！底子纯净！局部有棉无裂！价值高！”编号B-089。
明标区，一块开窗表现只是糯化飘点绿花的木那料，底价五万。异能透视内部：“冰种！阳绿飘花！色阳活，花灵动！种老起胶！价值极高！”编号M-217。
杜旭强压住心中的激动，迅速在主办方发的投标单上写下了自己的目标：
A-173，暗标，投标价：三万（远超底价，但远低于实际价值）。
B-089，暗标，投标价：一万五。
M-217，明标，他准备现场竞拍，心理价位控制在十五万以内。
投完暗标，杜旭拉着还在对一块开窗帝王绿流口水的王二胖，找了个角落坐下，等待明标竞拍开始。他需要养精蓄锐，应对稍后的竞价。
下午两点，明标区临时搭建的拍卖台前座无虚席。拍卖师敲着小锤，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杜旭看中的M-217是第三十七号拍品。前面的拍品竞争激烈，一块表现好的料子往往能拍出远超底价数倍的价格。现场举牌此起彼伏，叫价声不绝于耳。
终于轮到M-217。
“第三十七号拍品！木那场口半明料！重8.6公斤！开窗糯化飘绿！底价五万！每次加价不少于一千！开始！”拍卖师洪亮的声音响起。
灯光打在料子上，开窗处糯化的底子，飘着几丝淡淡的绿花，表现中规中矩。
“五万二！”有人举牌。
“五万五！”
“六万！”
竞价不温不火地攀升，显然大家对这块料子的期望值不高。
杜旭耐心等待着。当价格叫到八万时，举牌的人明显少了。
“八万第一次！”拍卖师环视全场。
“八万第二次！”
“八万五千！”杜旭终于举起了手中的号牌，声音平稳。
这突然的加价吸引了部分目光。一个穿着花衬衫、戴金链子的胖子看了杜旭一眼，似乎觉得这年轻人有点冒进，没再跟。另一个戴眼镜的中年人犹豫了一下，举牌：“八万六千！”
“九万！”杜旭毫不犹豫，再次加价。
眼镜男皱皱眉，放下了牌子。
“九万第一次！九万第二次！九万第三次！成交！”拍卖师小锤落下，“恭喜168号先生！”
杜旭暗暗松了口气。九万拿下！远低于他的心理价位！
王二胖在旁边激动得首搓手：“旭哥！牛逼！”
杜旭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点了点头。他知道，真正的重头戏在暗标揭晓。
暗标揭晓安排在第二天上午。当工作人员念出中标编号时，王二胖差点跳起来！
“A-173，中标价三万！中标人168号！”
“B-089，中标价一万五！中标人168号！”
两块暗标，全部拿下！而且中标价都在杜旭的预算之内！
交钱，提货。杜旭在众人或好奇、或羡慕、或审视的目光中，拿到了属于自己的三块料子。尤其是那块外表丑陋的A-173莫湾基，被他和王二胖抬着时，引来不少窃窃私语和低低的嘲笑。
“花三万买这垃圾？”
“年轻人，交学费了吧？”
“看着挺精神，眼光不行啊……”
杜旭充耳不闻。王二胖气得想骂人，被杜旭用眼神制止了。
“旭哥，咱……切吗？”王二胖看着那块被众人嘲笑的A-173，心里也没底了。
“切！”杜旭斩钉截铁。他就是要用这块料子，堵住所有人的嘴！
公盘现场有专门的切石区。杜旭和王二胖抬着A-173过去时，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刚才拍卖时坐在杜旭旁边那个金链子胖子和眼镜男也跟了过来看热闹。
“小兄弟，真切啊？这料子……啧啧。”金链子胖子摇头晃脑。
杜旭没说话，对切石师傅说：“师傅，麻烦擦窗，把我标的这个位置擦开。”他指的位置，正是异能感应到内部冰糯晴水品质最好的区域。
砂轮声响起。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丑陋的皮壳上。
几分钟后，当清水泼掉石粉，露出擦窗口的刹那——
一片温润纯净、水头十足的晴水色玉肉暴露在众人眼前！细腻的糯冰底子，像一汪凝固的湖水，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莹光！虽然只是擦窗，但种水和底子己经展露无遗！
“涨了！”
“冰糯晴底！水头足！底子干净！”
“我的天！这垃圾皮壳里藏着金子啊！”
刚才的嘲笑声瞬间变成了惊呼和赞叹！
金链子胖子张大了嘴，眼镜男也扶了扶眼镜，眼中满是惊讶和后悔。
杜旭站在切石机旁，看着那块绽放光彩的料子，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插在裤兜里的右手，悄悄握紧了拳头。
而在不远处的人群外围，一个穿着米白色风衣、气质清冷的倩影，正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幕。顾小斐看着杜旭平静的侧脸和那块价值陡增的料子，清澈的眼眸里，闪过一丝若有所思的光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