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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后的晨光透过玻璃幕墙斜斜洒在签售会筹备现场，姜临月将羊绒围巾轻轻解开一圈，露出脖颈处微微泛红的压痕。那是昨夜从海牙回来后，她伏案整理证据时被纸张边缘划破的。
谢昭正在与技术人员核对全息投影设备的调试流程，银边眼镜下眉头微蹙。他的领带依旧歪斜着，却比以往更显沉稳。他一边翻阅技术手册，一边用笔在某页边缘快速画出一个坐标结构图——这是他们昨晚从莫斯科服务器中提取出的数据模型。
“信号源没问题。”温言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但娜塔莎那边肯定不会坐以待毙。”
“我们也不是第一次面对这种局面了。”谢昭低声回应，抬头看向姜临月，“你那边呢？”
“金婚主题的布展己经完成。”姜临月将手中的策划书递给一旁的许眠，“全息影像部分要靠你了。”
许眠接过文件，指尖无意识地了一下封面边缘——那上面印着《法律与文学：一场金婚纪念》的标题，字体庄重却不失温度。她的另一只手藏在过膝裙下，高跟鞋里的录音芯片正微微震动。
“放心吧。”她嘴角扬起一抹自信的弧度，“我让程予帮忙联系了几位当年参与辩论的老教授，他们的口述历史资料足够支撑整个全息重现环节。”
话音刚落，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谢听抱着一台改装过的便携终端走了进来，帽子内侧绣着的警号在灯光下若隐若现。
“我调整了‘听书计划’的数据接口。”他一边说，一边将终端接上主控台，“只要全息系统启动，区块链版权证书就会自动生成，并同步上传到国际版权联盟数据库。”
“做得很好。”姜临月走近他，伸手帮他整理了一下有些歪斜的衣领，“但别太紧张，这次不是法庭，是我们的主场。”
谢听点点头，手指却依然不自觉地着袖口的墨渍。
签售会现场布置得极富仪式感。中央是一座环形舞台，地面铺着仿旧木地板，墙上挂着历年出版的书籍封面拼贴而成的艺术墙。最引人注目的是舞台上方悬浮的全息投影装置，它像是一枚巨大的齿轮，缓慢旋转间散发着柔和的蓝光。
“还剩三小时。”谢昭看了眼腕表，“我们必须确保全息影像能完整呈现当年的辩论场景。”
技术人员开始调试设备，投影画面逐渐清晰。忽然，屏幕上出现一处模糊区域，像是被刻意遮盖的信息。
“这不对劲。”姜临月皱眉，“原视频资料里没有这一段。”
谢听迅速调出原始数据流，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这段视频……”他顿了顿，声音低而谨慎，“似乎经过了二次加密。”
“是谁动的手脚？”许眠问。
“不确定。”谢听摇头，“但我可以破解。”
正当众人专注于修复图像时，姜临月收到了温言发来的最新消息：
【娜塔莎己抵达会场附近，携带疑似微型干扰装置】
她将手机屏幕转向谢昭：“她来了。”
谢昭点头，目光落在全息投影装置上。“那就让她看看，真正的辩论是什么样的。”
与此同时，谢听己完成了对那段模糊影像的解码。画面缓缓浮现，是一个年轻女子站在讲台上，身后投影的是1975年《民法典》修订草案讨论记录。她的声音坚定而清晰：“法律不是冰冷的条文，而是人心的回响。”
“这是谁？”姜临月轻声问。
“程予的导师。”谢听回答，“她在二十年前提出过一项关于‘法律情感维度’的研究课题，后来因为某些原因被终止了。”
“现在，它又回来了。”谢昭走向控制台，“准备启动全息程序。”
随着一声轻微的嗡鸣，整个会场陷入短暂的黑暗。接着，光影交错间，一位位曾参与当年辩论的学者、作家、法官的形象依次浮现，他们的声音穿越时空，在空气中交织成一张无形的思想之网。
观众席陆续有人入座。娜塔莎的身影出现在入口处，貂皮大衣下隐约可见她手腕的动作——某种微型装置正在启动。
“她想干扰信号。”温言低声提醒。
“那就让她试试。”许眠按下启动键，“让所有人看到真相。”
全息影像终于完整展开。画面中，年轻的谢昭父亲与姜临月的父亲并肩站立，两人手中各自拿着一份手稿。镜头缓缓拉近，那些字迹在光影中变得清晰可辨。
“这不是巧合。”姜临月喃喃道，“他们真的合作过。”
谢昭的目光停留在父亲批注的一行小字上：
“法律的温度，不在判决书中，而在每一次选择之间。”
这一刻，仿佛时间都静止了。
“接下来该你了。”谢听将麦克风递到谢昭面前。
谢昭接过，深吸一口气，走到舞台中央。
“欢迎各位来到这场特殊的签售会。”他的声音平稳而有力，“今天，我们不仅是为了回顾过去，更是为了开启未来。”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
“在这个AI生成内容泛滥的时代，我们想证明一件事——真正的文字，是有心跳的。”
掌声响起，如潮水般涌来。
就在此刻，谢听的终端突然弹出一条新信息：
【发现隐藏代码：匹配度92.4%与莫斯科1998年大火现场遗留数据】
他低头看着那串数字，手指停在键盘上，迟迟未动。
姜临月察觉到他的异样，走过来轻声问：“怎么了？”
谢听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我发现了一段不属于这个时代的记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