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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上次帮李默解围，陈曦对自身能力的认知又清晰了一层。他发现，静心玉确实能辅助他更好地集中精神，而青铜残片则是沟通那些“无形之物”的桥梁。他开始有意识地锻炼这种感知，从感知植物的“情绪”，到感知小动物的“意图”，虽然进展缓慢，且时常被脑海中的“老古董”无情嘲讽，但他乐此不疲。
“我说孙贼，你这感知力是蜗牛爬呢，还是乌龟赛跑？感知个蚂蚁搬家都能耗你半天神，将来怎么跟人干架？”那个声音又在日常打击。
陈曦懒得理他，专心致志地“看”着窗台上一只小瓢虫的爬行轨迹，试图理解它要去哪里。
这天是周六，陈曦惦记着古玩街那位唐装老爷爷，想去看看他。上次玉璧失而复得，老爷爷激动之余，也提过自己最近偶感风寒，精神不济。
古玩街还是那副慢悠悠的调子，阳光将青石板路晒得暖洋洋。陈曦刚走到“聚宝斋”门口，就感觉气氛有些不对。店门半掩，不像往日那样敞开迎客。
他轻轻推开门，一股淡淡的药味混杂着些许沉闷的气息扑面而来。柜台后，老者并未像往常一样精神矍铄地擦拭古玩，而是有些恹恹地靠在躺椅上，盖着薄毯，脸色也比上次见面时苍白了许多。
“爷爷，您身体不舒服吗？”陈曦走过去，小声问道。
老者闻声，缓缓睁开眼，见到是陈曦，脸上露出一丝略显虚弱的笑容：“是曦小子啊，快进来坐。老毛病了，最近天气多变，不小心着了凉，总觉得身上发沉，提不起劲。”
“看了医生吗？”
“看了，也吃了药，就是不见好利索。”老者叹了口气，声音有些沙哑。
陈曦看着老者疲惫的神态，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下意识地握紧了口袋里的青铜残片。残片入手，微微一震，一股不同寻常的焦躁感从残片上传来，并非指向老者，而是弥漫在整个店铺的空气中，带着一丝丝阴冷和压抑。
“臭小子，感觉到了吧？这老头儿怕不是单纯的风寒那么简单。”脑海中的声音带着几分凝重，“这屋里的气息不对劲，有股子阴晦的东西在作祟。”
陈曦心中一凛。他仔细打量着店铺，琳琅满目的古玩依旧静静地陈列着，但在他集中精神感知下，这些器物散发的“情绪”似乎都蒙上了一层淡淡的“不安”。
“爷爷，您店里……最近有没有收什么新的东西？”陈曦试探着问。
老者想了想：“新的？倒是有几件。前几天刚从一个乡下老表那里收来一批旧物，还没来得及仔细打理。怎么了？”
“我能看看吗？”
“当然，就在里屋的架子上，你自己去看吧，小心些。”老者指了指里间。
陈曦点点头，走进里屋。里屋光线比外面暗些，摆放着一些尚未归类的杂项。他胸前的静心玉散发出丝丝清凉，抵御着空气中那股若有若无的阴冷。手中的青铜残片则越来越烫，像是在指引着他。
他的目光扫过一排排旧物：几件落了灰的瓷器，几卷泛黄的字画，还有一些铜器铁器。当他的视线落在一个角落里，一只不起眼的乌木小匣子上时，青铜残片猛地一跳，灼热感达到了顶峰！
就是它！
那乌木匣子约莫巴掌大小，颜色深沉，表面没有任何雕花，只在锁扣处镶嵌了一小块暗红色的金属片，形状有些怪异，像一只扭曲的虫子。一股极细微、却异常阴冷的气息，正从匣子缝隙中丝丝缕缕地渗透出来，带着一种让人心底发寒的恶意。
“找到了！这玩意儿邪性得很，那老头天天跟它待一块儿，不病才怪！”脑中的声音有些兴奋，“小子，干得不错，这回总算没给老子丢脸。”
陈曦走到乌木匣子前，没有立刻触碰，而是仔细观察。他能感觉到，这匣子里的东西，似乎在“汲取”着周围的生气，尤其是对年老体弱的人，影响更大。
他回到外间，老者正闭目养神。
“爷爷，里屋角落那个乌木小匣子，是什么时候收来的？”
老者睁开眼，有些意外：“那个匣子？就是前几天那批旧货里的。那老表说是在他家祖坟附近挖地基时刨出来的，看着有些年头，我就一并收了。怎么，那匣子有什么问题吗？”
陈曦斟酌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种玄之又玄的事情，只能含糊道：“爷爷，我感觉那个匣子……不太好。它让我觉得很不舒服，阴森森的。您是不是从收了它之后，身体才开始不舒服的？”
老者闻言一愣，仔细回想了一下，脸上露出一丝惊疑不定的神色：“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自从那批货收到店里，我就开始觉得身上不对劲，一开始以为是累着了，后来就越来越沉，像是被什么东西坠着一样……”
他看向陈曦，眼神复杂：“曦小子，你……是不是看出了什么？”
“我……我也不知道怎么说。”陈曦挠挠头，“就是感觉，那匣子里的东西，对您身体不好。最好……最好别放在身边。”
老者沉默片刻，他本就对这些古物有着异于常人的敏感，加上陈曦之前的种种神奇表现，心中己信了七八分。他挣扎着从躺椅上坐起来：“扶我进去看看。”
陈曦扶着老者来到里屋，指着那个乌木匣子。老者盯着匣子看了半晌，越看越觉得那匣子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邪气，尤其是锁扣上那块暗红金属片，像一只择人而噬的毒虫，让人不寒而栗。
“这东西……确实不对劲。”老者喃喃道，额头渗出些冷汗，“我之前竟没太在意！”
“爷爷，这东西您打算怎么处理？”
老者沉吟道：“这种来路不明、又带着邪气的东西，断不能留。也不能随意丢弃，免得害了旁人。我想想……城隍庙的李道长或许有办法化解。”
他说着，便让陈曦帮忙，找了块红布将那乌木匣子层层包裹起来，又用墨斗线缠了几圈，这才小心翼翼地将其放到一个远离日常起居的角落，准备过两天精神好些，就送到城隍庙去。
说也奇怪，当那乌木匣子被红布和墨斗线封住后，店铺里那股阴冷压抑的气息似乎立刻消散了不少，连空气都清新了几分。老者也觉得身上那股沉重感减轻了些，精神也略微好转。
“曦小子，今天多亏了你啊！”老者拉着陈曦的手，眼中满是感激，“你这孩子，真是我的福星！这双眼睛，怕是能看透许多我们凡人看不见的东西。”
陈曦嘿嘿一笑：“我就是瞎蒙的。”
“可别谦虚了。”老者拍拍他的手，“这世间万物，皆有灵性。你能与它们沟通，是你的缘法，也是你的本事。日后定要善用这份天赋。”
离开聚宝斋时，夕阳己染红了半边天。陈曦摸了摸胸前的静心玉，又捏了捏口袋里己经恢复温凉的青铜残片，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成就感。
“小子，这次算你立功了。不过别高兴得太早，这种程度的邪物，连开胃小菜都算不上。”脑中的声音虽然依旧嘴欠，但似乎也少了几分平日的刻薄，“以后遇到的麻烦，只会越来越大。给老子打起精神来，别到时候哭爹喊娘！”
“知道了，知道了，啰嗦的老古董。”陈曦在心里回了一句，脚步轻快地向家的方向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