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得了那枚“静心玉”,陈曦便将其贴身戴着。玉佩触肌生凉,一股若有若无的清气丝丝缕缕渗入西肢百骸,让他觉得头脑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清明。尤其是当他握住青铜残片,试图感知些什么的时候,这股清气便会主动将那些纷乱的杂念摒除,让他更容易集中精神。
“小子,这玉疙瘩还行,勉强能帮你稳住点心神,省得你那点可怜的精神力跟没头苍蝇似的乱窜。”脑海中,那个熟悉的声音又开始日常点评,语气中带着一贯的挑剔。
陈曦早己习惯,只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到手中的青铜残片上。他试着去感知书桌上那盆小小的仙人掌。起初,脑海中只有一片模糊的绿意,夹杂着一些细微的、像是渴望阳光的“念头”。他深吸一口气,感受着胸前玉佩传来的清凉,再次尝试。
这一次,那片绿意清晰了许多,他甚至能“看”到仙人掌的根须在泥土中蜷缩的模样,以及一丝微弱的、带着点“扎人”的得意劲儿。
“嘿,有点意思。”陈曦咧嘴一笑,觉得自己像是打开了一扇通往微观世界的小窗。
“出息!不过是感知到一棵破草的情绪,瞧把你给乐的。有本事,你给老子感知一下你爸藏起来的私房钱在哪儿?”那声音嗤之以鼻。
陈曦嘴角抽了抽,决定不理会这个无良“房客”的馊主意。
周一的下午,美术课。窗外阳光正好,蝉鸣阵阵。美术老师带来了一盒崭新的进口油画棒,色彩鲜艳,说是这次绘画比赛的奖品之一,让同学们先睹为快。大家围着看了几眼,便各自散开去准备画具了。
课上到一半,老师准备点评几幅作品,却发现讲台上那盒油画棒不见了。
“咦?刚才还在这里的油画棒呢?”老师有些疑惑,在讲台上翻找起来。
教室里顿时安静下来,同学们的目光都投向了讲台。
“会不会是谁不小心碰掉了?”一个同学小声说。
大家在座位周围找了找,都没有。
这时,坐在角落里平时不怎么说话的转学生李默,脸色微微有些发白,头也埋得更低了。他今天穿的校服口袋鼓鼓囊囊的,似乎装着什么东西。
“李默,你是不是看到油画棒了?”平时就有些爱打小报告的班长张莉莉,突然指着李默说道,“我刚才好像看到你在讲台附近转悠来着,你口袋里装的什么?”
所有人的目光“唰”地一下都集中到了李默身上。李默猛地抬起头,脸涨得通红,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没有……我没拿……”他越是着急,话说得越不利索,眼圈都红了。
美术老师皱了皱眉,她对李默的印象还不错,是个安静内向的孩子。“张莉莉,没有证据不要乱说。李默,你别紧张,老师相信你。”话虽如此,但气氛却有些凝滞。
陈曦看着李默那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心里莫名有些不舒服。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前的静心玉,又悄悄握紧了口袋里的青铜残片。
“小子,机会来了。用你那半吊子的神识瞅瞅,是这小子手脚不干净,还是另有隐情?”脑中的声音带着一丝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意味。
陈曦抿了抿唇。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将注意力集中。
青铜残片微微发烫,静心玉散发出清凉的气息,在他眉心处交汇。眼前似乎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周围的声音渐渐远去。他“看”到了讲台,看到了老师刚才放油画棒的位置,然后,画面一转,一只橘白相间的大猫,迈着优雅的猫步从窗台上跳了下来,好奇地用爪子拨弄了一下那个五彩斑斓的盒子。盒子“啪嗒”一声掉到了地上,滚进了讲台与墙壁之间的缝隙里。那只大猫似乎被吓了一跳,“喵呜”一声,又从窗户蹿了出去。
原来是学校里那只出了名的馋嘴大橘!
陈曦睁开眼睛,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刚才那番“神识扫描”,比上次感知玉璧要费力一些,范围也更精确。
“老师,”陈曦举起手,声音还有些微喘,“油画棒可能掉到讲台后面了。我刚才好像看到大橘猫从窗台跳下去了。”
美术老师一愣,随即走到讲台边,探头往后面一看,果然,那盒油画棒正静静地躺在积了些灰尘的缝隙里。
“哎呀,还真在这里!原来是那只淘气的大橘!”老师松了口气,将油画棒捡了起来,拍了拍上面的灰。
一场小小的风波就此平息。李默长长地舒了口气,感激地看了陈曦一眼。张莉莉则有些讪讪地低下了头。
“行啊,孙贼,总算没给老子丢人。这次的‘扫描’比上次强点,知道主动过滤干扰信息,首指核心了。不过,还是慢了点,控制力也差了点火候,差点把自己累趴下。”脑中的声音虽然依旧刻薄,但似乎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
陈曦没理会它的评价,他看着窗外,那只大橘猫正懒洋洋地趴在操场边的草地上晒太阳,仿佛刚才什么也没发生过。他摸了摸胸前的静心玉,又捏了捏口袋里的青铜残片,一种奇妙的感觉在心底油然而生。
这不仅仅是“好玩”了。他好像……真的能用这份特殊的能力,去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
放学后,陈曦特意绕到李默的座位旁。李默正在收拾书包,看到他,有些腼腆地笑了笑:“陈曦,今天……谢谢你。”
“不客气。”陈曦也笑了,“那只大橘猫确实挺淘气的。”
李默点点头,从书包里拿出一块包装得很漂亮的巧克力,递给陈曦:“这个……请你吃。”
陈曦没有推辞,接了过来:“谢谢。”
夕阳下,两个小小的身影并肩走出教室。陈曦剥开巧克力,咬了一小口,甜丝丝的味道在舌尖弥漫开来。他觉得,今天的夕阳,似乎也比往常更温暖些。
口袋里的青铜残片微微发热,像是在回应他的心情。
“小子,别得意忘形。这点雕虫小技,在真正的风浪面前,屁用没有。”脑中的声音适时地泼了盆冷水,“路还长着呢,想偷懒?门儿都没有!”
陈曦撇撇嘴,加快了脚步,心里却涌起一股莫名的干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