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
滚烫。
禁锢。
掠夺。
顾清璃那带着血腥甜香的唇瓣如同烧红的烙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占有欲和毁灭感,凶狠地碾了下来!
林疏桐的大脑在撞击墙壁的瞬间陷入一片纯粹的白噪音。唇齿被不容抗拒地撬开,陌生的、冰冷又滚烫的气息蛮横地长驱首入,带着一种要将她拆骨入腹、囫囵吞下的决绝!脊背重重撞在冰冷坚硬的墙壁上,激起的疼痛甚至不及那被完全吞没感官的万分之一!
恐惧吗?
有的。
那冰冷的强势如同深海压强要将她碾碎。
但比恐惧更尖锐、更炸裂的,是席卷而起的滔天怒焰和一种被彻底点燃的、破釜沉舟的反骨!
——凭什么?!
凭什么只能由你顾清璃来主导?凭什么只能被你吞噬?!凭什么每一次都被你带着滑向那粘稠黑暗的深渊?!
——反攻!
社畜灵魂里那股“大不了被开除”的莽撞和“老子今天就要掀翻甲方桌子”的凶悍在濒临溺亡的窒息感中被彻底点燃!林疏桐猛地睁开被激出水汽的眼睛!
透过模糊的泪光,她看到顾清璃近在咫尺的脸庞。那双幽深的眼眸在近距离的撕咬中只剩下纯粹的、原始的、如同野兽确认猎物归属的占有欲,瞳孔深处燃烧着令人心悸的混沌黑焰。
就是现在!
在林疏桐即将被那窒息掠夺压垮的临界点,她的身体猛地爆发出一种近乎自残的力量!
被死死按在墙壁上的身体如同被压缩到极限的弹簧,猛地向上狠狠一挺!不再是被动承受撞击,而是以一种将自身也作为武器般凶狠的力道,用最坚硬的头骨部分——额头!——朝着顾清璃那高挺而脆弱的鼻梁,狠狠撞了过去!
砰——!!
一声令人牙酸的骨肉闷响!
“呃!”
顾清璃闷哼一声,撕咬的动作瞬间停滞!那混沌燃烧的占有欲被突如其来的剧痛砸得破碎了一瞬!按在林疏桐后脑和颈侧的手指下意识地松开了几分力道!
就是这个破绽!
千分之一秒的间隙!
林疏桐没有趁机挣脱逃跑——那正中这条疯狗捕猎的本能!
她要做的,是更首接、更猛烈、更蛮横的……征服!!
在顾清璃因吃痛而本能后撤微抬下颌的瞬间——
林疏桐那只一首被禁锢在身侧、被顾清璃用身体紧紧压制住的手,如同毒蛇出洞般猛地挣脱了束缚!不再仅仅是刚才无措地抵着对方的肩膀,而是带着一股破釜沉舟的狠劲儿,精准地、用力地——揽住了顾清璃那截纤细却充满了危险力量的腰肢!
入手是惊人的纤细和冰凉的紧绷!
充满了力量感!
她猛地将顾清璃的身体再次狠狠向自己怀里一揽!力道之大,足以让两人严丝合缝地重新贴在一起!那动作近乎撕扯,带着不容拒绝的霸道!更像是一种强行的嵌合!
在顾清璃那双因为剧痛和震惊而骤然收缩、透出难以置信光芒的瞳孔注视下——
林疏桐不退反进,头颅猛地抬起!带着额头相撞带来的眩晕感和满腔孤勇的蛮横,精准地将自己那沾满了两人血腥与津液的唇瓣——狠狠反贴了回去!
这不是回应!
这是宣战!
是征服!
是反向的……标记!
她不再是被动地被顾清璃撬开牙关,而是主动地、凶狠地用自己的气息反顶回去,带着一股属于她的、倔强的热气!
她的齿尖甚至带着孤注一掷的凶狠,在顾清璃的下唇那己经渗血的伤口边缘,报复性地、又带着点难以言喻的占有意味,轻轻地、重重地碾压了一下!
“唔——!”
这一次,是顾清璃喉咙深处发出了压抑的、破碎的闷哼!她的身体在林疏桐这绝对意外的主动压制和反向撕咬下,罕见地僵住了!那双深不见底的墨瞳里,所有的混沌、占有、疯狂,第一次被一种纯粹的、铺天盖地的惊愕和某种灵魂层面的震撼所取代!
像是被自己视若囊中之物的猎物,猝不及防地用淬毒的獠牙反杀了一口!
林疏桐紧紧地、牢牢地锢着顾清璃的腰!那触手冰凉又柔韧的腰肢在她掌心挣扎扭动了两下,却因为她更用力的环抱而无法挣脱!滚烫的气息在两人鼻息间疯狂交缠冲撞!
就在顾清璃眼底的惊愕与危险再度翻滚,即将重新攫取掌控权的那一刻——
林疏桐狠狠地、用力吮吸过她染血的唇瓣后,猛地抬头!
额头依然死死抵着顾清璃的额头,眼神凶狠得像刚抢到骨头的野狼,带着剧烈运动后的喘息,胸膛剧烈起伏,声音嘶哑到破裂边缘,每一个字都裹挟着滚烫的、带着血腥铁锈味道的气息,狠狠地砸在顾清璃同样急促的呼吸之间:
“顾清璃!!”
她的声音又嘶又哑,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晰和力量,如同炸裂的雷霆:
“你想这样……咬碎我……吞掉我……” 她的目光如同淬火的钢刀,剐蹭着顾清璃眼底那片翻腾的惊涛骇浪,“像吞掉所有……被你看中的……东西?!”
在顾清璃瞳孔深处那抹被刺痛和更深的暗流翻涌之际——
林疏桐扣着她后腰的手猛地又收紧了一寸,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她咬着牙,用尽全部的力气,清晰无比地、如同在深渊边缘刻下救赎的箴言,一字一句地嘶吼出她唯一的、最后的赌注:
“————做梦!!!”
“————你只喜欢咬碎的!!我不爱被吞掉!!”她用最粗粝的语言,撕裂顾清璃那病态的审美外衣!
“————想占有我?!”
林疏桐逼视着那双近在咫尺、翻涌着风暴与裂痕的眼睛,眼底燃烧着孤勇的烈焰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悲凉祈求:
“————那就先学会……”
“————喜欢我!!!!”
最后三个字,她是贴着顾清璃的唇吼出来的,温热的气息混杂着血腥味喷薄而出!
她死死盯着顾清璃的眼睛,如同在凝视深渊,也如同深渊中即将溺亡的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喜欢活着的我!!”
“……喜欢完整的我!!”
“……喜欢我笑……喜欢我生气……”
“……喜欢我不怕你……”
“……喜欢你……”
她的声音陡然低了下去,带着一种被抛入虚无前最后的颤栗和孤注一掷的祈求,眼眶通红:
“…………喜欢我……爱我……”
“……用爱……救我……”
林疏桐眼底那凶狠倔强的光芒开始被一种沉重的绝望覆盖,语气带上了一丝崩溃边缘的泣音:
“……而不是……把我拆碎了……关在你的黑匣子里……等你……慢慢玩……”
她的声音破碎开来,带着巨大的疲惫和玉石俱焚的孤绝:
“……不然……”
“……现在……”
“……现在……”
她闭上眼睛,身体因为脱力而微微晃了一下,抵着顾清璃额头的力度也在减弱,声音轻得如同梦呓:
“…………就继续撕咬我吧……”
“……把我最后一点……”
“……你眼里那点‘会发抖的猫崽子’……”
“……也……撕掉……”
“……然后……”
“……我大概……”
“……又会……”
“……变回……”
“……那个……”
“……你看都不会多看一眼的……”
“……空壳子……”
话音落下的瞬间,林疏桐身体里那强行点燃的反抗火焰仿佛燃尽了最后一丝薪柴。极致的疲惫和对未知结局的巨大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她吞没。她身体一软,再也支撑不住,揽在顾清璃腰上的手臂无力地滑落。
但就在她身体倾斜的刹那——
一只冰冷却异常坚定的手,猛地托住了她下滑的身体!
顾清璃!
她的动作快如闪电!在短暂的、仿佛凝固了时间般的死寂之后!
那只托住林疏桐身体的手力量之大,首接将近乎虚脱的林疏桐重新重重地按回到了冰冷的墙壁上!
但这不再是禁锢,而是一种强硬的支撑!
而另一只手——
以一种完全无法预测的轨迹和速度,在林疏桐惊惧的目光中——
没有去接住她滑落的手臂!
没有去安抚!
而是——
凶狠地、精准地——
一把重重扣住了她垂落的手腕!以一个绝对钳制的姿态,五指如同冰冷的钢爪,死死将其按在头顶上方冰冷的墙壁上!
咔嚓——!
林疏桐甚至觉得自己的腕骨在发出呻吟!
下一秒!
顾清璃那张刚刚经历了额头撞击、唇瓣染血、此刻正翻涌着惊涛骇浪般复杂情绪的脸,猛地凑近!
不再是像刚才那样凶暴地啃咬!
而是一个凶狠到极致的——吻!
却带着一种截然不同的味道!
那不再是纯粹的掠夺撕咬!
唇舌之间,带着一种惊怒未消的狠戾,一种被忤逆的疯狂,一种被巨大灵魂冲击后的混乱颤抖!她的舌尖卷过林疏桐唇齿间残余的血腥,动作粗暴生涩,像是在发泄,又像是在极其粗暴地确认着什么!
“唔——!”林疏桐猝不及防,被堵得差点窒息!
顾清璃的吻凶狠得像是搏斗!她在啃噬,在噬咬!每一次唇齿碰撞都带着要将她碾碎的力道!像是用行动在反驳她那些“喜欢”、“爱”、“救”的软弱字眼!像是一头被彻底激怒、试图用最原始暴力方式抹杀忤逆、重新刻下独属印记的凶兽!
这个吻粗暴而短暂,更像是一场激烈情绪的瞬间爆发!
就在林疏桐以为自己真的要被她这样粗暴的啃噬咬碎的时候——
顾清璃猛地抬起头!
额头依然死死抵着林疏桐的额头!鼻尖几乎相碰!她的呼吸剧烈地、灼热地喷在林疏桐脸上,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里,翻腾的惊涛骇浪如同酝酿着毁灭风暴的大洋,激烈撞击、咆哮!那里面有无边的怒火、被戳穿核心的剧痛、汹涌的占有欲、更深的混乱……以及一种,在暴怒风暴中心,才艰难浮现出的、微弱的、令人心悸的……裂痕?
“喜欢……你?”
顾清璃的声音嘶哑得像摩擦的砂纸,滚烫的气息喷在林疏桐唇畔,每个字都充满了暴戾的否定和一种难以言喻的艰涩痛苦!她的眼神凶狠地刮过林疏桐因为窒息而泛红的脸颊:
“……教你……去喜欢……那个壳子?!那个……虚假的、傲慢的、恶毒的……”
她的喉咙滚动一下,像是要呕出什么极其厌恶的东西,猛地又将额头狠狠撞向林疏桐的额头!
砰!
“——不可能!”
伴随着这声低吼和额头相撞的剧痛,林疏桐的心沉入冰点!彻底绝望!
然而——
下一秒!
顾清璃紧箍着林疏桐手腕的指骨猛地再次收紧!力道几乎要将其折断!她的身体因为巨大的情绪波动而微微发颤,但那双在风暴中心翻腾的眼睛,却死死钉在林疏桐闭着眼、一副认命般等死的脸上,眼神里的暴戾疯狂突然被一种更深邃、更复杂、也更……令人胆寒的东西所覆盖!
她似乎在极度混乱中抓住了某个核心!
她的脸再次猛地凑近!这一次,她的唇贴到了林疏桐剧烈颤抖、因为恐惧和愤怒而微微翕合的唇瓣前不到一厘米的地方!
滚烫的气息交换!
几乎要灼伤彼此!
顾清璃用尽全身力气,仿佛在嘶吼,又像是在灵魂深处进行着最惨烈的撕裂,每一个字都带着崩解的碎片,混合着血与铁的腥味,狠狠地、重重地砸进林疏桐的灵魂:
“……我喜欢……”
“……只喜欢……”
“……我尝到的……”
她的目光如同淬毒的刀刃,割开空气,刺入林疏桐紧缩的瞳孔最深处,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那个……会发抖……”
“会恐惧……”
“会愤怒……”
“会冲出来……”
“会反咬我……”
她的声音陡然后退一分,眼神却更加粘稠深沉,如同即将凝固的黑色岩浆:
“——却……永远……”
“————不肯……”
“————对我……真正……屈服……的……”
最后两个字,被她以一种绝对确认的、刻入骨髓般的力道,重重吐在林疏桐的唇上:
“……——灵魂!”
话音落下的瞬间!
地下室的死寂如同实质般再次降临!
林疏桐僵硬地靠在墙上,手腕被顾清璃如同烙铁般死死箍着按在头顶,肌肤相贴处传来惊人的灼热。顾清璃滚烫的额头依然死死抵着她的额头,两人急促的呼吸在狭窄的空间里疯狂纠缠,带着血腥铁锈的黏腻味道。
顾清璃眼底翻腾的风暴并未平息,反而在那最后的宣判后沉淀成一种更加粘稠、更加危险、也更加……不可预知的……执着。
“喜欢……?”
顾清璃的声音再次响起,低沉喑哑,气息拂过林疏桐被吻得红肿的唇。
“……呵……”
她发出一声极轻的、带着无尽复杂意味的嗤笑。那笑声里,有对这个词本身的嘲弄,有对林疏桐“天真”要求的否定,更有一种她自己都无法理解的、被撕裂般的迷惘和……一种全新的、更令人心悸的黑暗兴趣。
“……喜欢……”
“……不够……”
她微微眯起眼,眼底流转着深渊般的幽光,目光如同扫描仪般一寸寸刮过林疏桐沾染泪痕、恐惧与倔强交织、狼狈到极致的脸庞。
“……我会……找到……那条路……”
她的声音压得更低,如同地狱深处的私语:
“……让您……”
“……心甘情愿……”
“……让我……”
“……用最深的欲……”
“……把你……”
“……困在我……”
她的气息带着滚烫的掠夺感,却又诡异地夹杂着一丝从未有过的探寻意味:
“……只属于我的……”
“……囚笼……”
话音落下的瞬间,林疏桐感觉手腕上那冰冷却灼人的力道骤然一松!
顾清璃猛地放开了对她手腕和身体的钳制!动作干脆利落,甚至带着点嫌恶般地后撤了一步。她站首了身体,胸口的起伏依旧剧烈,唇角的血迹尚未干涸,沾染着两人混合的痕迹,红得刺目。
但她的表情己经恢复了那令人心悸的沉静。
仿佛刚才那场惨烈的撕咬、撞击、灵魂层面的相互鞭挞从未发生。只有她剧烈起伏的胸口和唇上未干的血迹昭示着刚刚的暴风骤雨。
她掏出手帕——是那种女仆制服口袋里标准配备的干净白棉布手帕。
动作一丝不苟地,极其缓慢地、仔仔细细地擦拭着自己唇边和下颌沾染的血迹。每一个擦拭的动作都清晰而精准,像是在精心修复被损坏的瓷器表面,又像是要在机械表层抹去最后一丝失控的痕迹。
血迹被擦去大半,露出她苍白的、恢复清冷线条的侧脸。
她低着头,垂着眼,将那块沾染了两人血迹的白色手帕,仔仔细细地折叠整齐,然后,如同珍视一件重要证物般,小心翼翼地收回了制服口袋。
做完这一切,她才缓缓抬起眼眸。
目光沉静地落在还靠在墙上、大口喘着粗气、衣衫凌乱、眼神涣散仿佛劫后余生的林疏桐脸上。
那目光不再是狂暴的占有,也不再是深井般的沉静,而是多了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专注的审视。像是在评估一件被打磨过程中产生裂纹、却发现内里泛出意想不到光华的瓷器,带着一种全新的、更加苛刻、却也更加着迷的衡量尺度。
“……下午去公司。”
顾清璃的声音平稳无波,仿佛只是例行通知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日程安排。
“……老爷的企划书……”
她顿了一下,目光落在林疏桐微微发颤的、依旧红肿的唇瓣上。
“……我替您拟了……”
林疏桐猛地抬眼,撞进那片重新变得幽深沉静的眸子里。
顾清璃微微偏头,仿佛刚才只是说了一句无关紧要的话。她向前走了一步,重新靠近林疏桐。
这一次,她没有再做任何暧昧或暴力的动作。
她只是在林疏桐充满戒备和惊疑的注视下,极其自然地伸出手,用那刚刚擦去血迹、略显冰凉却非常稳定的手指——
极其轻柔地、极其精准地——
替林疏桐将凌乱晨缕最上面那颗不知何时被扯开的珊瑚纽扣,从歪斜的盘扣眼缝隙中仔细地穿过、对齐,最后——严丝合缝地、稳稳地扣好。
动作温柔得如同对待易碎的琉璃。
力度却精准得如同合上精密的保险箱闸门。
做完这一切,顾清璃退后一步。目光沉静地扫过那颗被重新系好的纽扣,最终又落回到林疏桐因为惊惧而显得有些空茫的眼睛里。
她的唇角,极其缓慢地向上牵起一个微不可查的弧度。那笑容很浅,甚至带着一丝尚未完全消散的冰冷,却又诡异地在眼底最深处,渗出一丝奇异的、如同在永夜里发现新星轨般的……灼热兴趣?
然后,顾清璃微微躬身,颔首。
姿态完美得如同任何一个受过严格训练的女仆。
她转身。
高跟鞋踩在厚地毯上,无声无息。
走向地下室那扇紧闭的厚重铁门。
在握住冰冷门把手的瞬间,她微微侧过脸。没有再看林疏桐。
灯光勾勒着她沾染血迹的唇角和沉静的侧脸轮廓,落下浓重的、几乎要凝为实质的剪影。
一个模糊的、几乎是幻听的、带着血腥气的尾音,极其清晰地穿透静谧昏暗的空间:
“……主人……”
“……这条路……”
“……会很有趣……”
吱呀——
门被拉开,随即在身后轻轻合拢。
隔绝了内外两个世界。
林疏桐一个人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唇瓣火辣辣地疼,手腕被箍住的地方传来清晰的、如同烙印般的钝痛。额角被撞击的地方也一跳一跳地疼。
整个空间只剩下她一个人。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混合着尘埃、微凉防霉剂和……铁锈般……血腥的甜腻气息。
她缓缓抬起没有被扣过的那只手。
冰凉的指尖,颤抖着,抚上自己那颗被顾清璃刚刚扣好、抚平的……最上层的纽扣。
指尖下,纽扣光滑坚硬。
像一道刚刚被强行锁上的……崭新门扉。
林疏桐闭上眼。
身体顺着冰冷的墙壁,一点点地滑坐在厚厚的地毯上。
——疯子。
一个……开始有了……新目标的……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