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儿子被抓。
张大伯也懵了。
上前挥舞着手臂,想阻拦官差。
“住手!俺儿子是秀才,你们敢这么对他,你们迟早天打雷劈。俺懂了,是张守,一定是那畜生陷害俺儿子!”
捕快无语的看着他:
“和张爷有何关系?受张贞贿赂的考官王茂才,己然招供画押,指认张贞!”
也是提前查出,张守和大房关系不好,他们才敢明目张胆过来拿人的。
张贞的脸色,瞬间煞白。
连辩驳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下去。
那考官王茂才,自称是国公府的人。
说自家世子想念张家,要助他登科中举,让他带张家脱贫,来日奔赴长安,怎么会……
自己被骗了?
张贞这时才清醒过来。
以自己和张正的关系,对方怎么可能帮自己。
“爹!娘!救我!”
张贞心绪崩溃。
无措地哭喊:
“这一切是他们逼我的!是张正干的!”
张家祖宅的门口,乱成了一片。
张老汉听到动静。
出来一看。
差点晕厥。
深呼吸好几下,才勉强缓过气来。
踌躇不安的上前。
张老汉挤出笑脸,试图和衙役商量:
“官爷!这是误会啊!俺孙儿是读书人,都考中案首了,咋会是舞弊呢?”
他的话,惹得几名衙役大翻白眼。
“不就是作弊,才中的案首?现在被查出来了,算他自己倒霉……”
说罢,众衙役提着张贞,马上要走。
张老汉说干了口水都没用,心里急得够呛。
张老太却认出。
这过来拿人的衙役,是前些天,自己卖山货时碰上的那个。
当下,张老太心里缓和了一些。
迎着笑脸上去,说道:
“官爷,你看,能不能给俺个面子,再多审审?这事准是误会。”
说罢,还想迎着衙役进屋,吃顿饭慢慢谈。
几名衙役对视了一眼。
表情十分为难。
换作平常事,他们看在张守的面上,不是不能让着张家人点。
但事关科考。
还是县令亲自下的命令。
这事儿,真不是他们能通融的。
“老太太,这是上头的命令,您多担待!”
“带走!”
“哎,你们……”
张老太见状,急得首跺脚。
眼见家里人都帮不上忙。
张贞心中绝望。
双腿一软,瘫跪在地上。
一片混乱中。
张守不知道何时从二房过来了。
脸色平静。
默默看着眼前这场闹剧。
他早就预料到,张贞会有这一天。
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守子!”
张老汉见了大孙子,眼睛一亮。
抓住张守的衣服:
“守子,快,救你弟弟,他是被冤枉的。”
他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眼中带着希冀。
张守看了一眼张贞。
后者瑟瑟发抖,连句为自己辩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张……张爷!”
见张守过来。
本就提心吊胆的几名衙役,当即苦着脸,向张守抱拳。
还是被撞上了。
几名衙役,生怕挨揍。
赶忙向张守说明张贞舞弊的事。
“不是的,贞儿没有作弊!”
张大伯和张大伯娘,还想为儿子狡辩。
被衙役瞪了一眼。
什么话都不敢说了。
“守子,这事儿咋办?”
张老汉这会儿,也不那么确定,自己二孙子有没有舞弊。
但无论怎样,得先把人救下才是。
张守摇了摇头:
“他确实作弊了。”
他早就知道。
这会儿也不为难衙役。
“你们带人走吧。”
一众衙役,心里松了口气。
脸上露出喜色。
扛着张贞,捆到马背上。
回衙门交差了。
“贞儿!俺的儿啊!”
大伯娘对着远去的背影伸手。
而后,她像是意识到了什么。
扑到张守脚下。
用力磕头:
“守子,大娘求你了,你救救你弟弟!”
她鼻涕眼泪糊了一脸,语无伦次道:
“以前是俺们不好,你别跟贞儿一般见识!他考中了案首,你们心里不痛快是不是?大娘保证,以后不让贞儿考了!那功名俺们不要了,都让给显扬,守子,你行行好,救救贞儿啊!”
她的脑门,重重砸在泥地上。
张大伯望着儿子被抓走。
又见自己婆娘这般。
便也随她颤声哀求张守:
“守子,大伯……大伯也给你跪下了!你本事大,你救救贞儿,大伯求你了!”
说完。
他膝盖一软。
也往下跪。
可这事情,哪是往地面一跪就能办好的?
张守摇头道:“他考场作弊,该有这一劫。”
没连累张家其他人,就算不错了。
历史上因为科考作弊,连累全家的比比皆是。
“守子,你不是认识县令大人嘛?那群官差也怕你,你真没法子,把你弟弟救出来?”
张老太像是想起了什么,眼中流露出一丝希冀。
张守摇头。
“没那么简单!”
这事儿,是国公府的人,想整他们家。
孙县令哪敢得罪国公府。
况且,张贞和自己的关系又不好。
“唉……”
看出张守不太愿意救人。
张老汉张了张嘴,竟然也想弯下膝盖。
“别,跪了也白跪!我不吃这套!”
张守警告张老汉。
张老汉动作一僵。
有些无措。
如果张守不帮忙,他几乎能预料到,自己的二孙子,在大牢里会吃到什么苦头。
张老太眼珠一转,开始恭维张守。
“守子,你能耐大,你想想办法……凭你的面子,跟那县太爷说一声,他不就答应了?”
张守失笑:“没用,这事儿,跟张正有关系。”
“张正!”
张家人一愣。
张大伯夫妇擦了擦眼泪,站起来,急切的追问。
“那张正不是进城享福了吗?咋还跟他有关了?”
迎上一众疑惑的目光。
张守想了想。
还是把自己知道的事,告诉了张家人。
“贞儿他,糊涂啊!”
张老汉脸颊发烫。
目光躲闪,有些无颜面对张守。
张大伯夫妇,赶忙为儿子辩解:
“那都是张正的错,那小子焉儿坏,要害咱家,贞儿这是……这是替俺们挡灾了呀。”
夫妇俩气得咬牙切齿。
心中不免怨上了二房。
想说点责怪二房的话,又顾忌着张守,怕他撂挑子不肯帮忙救儿子。
只得憋着那些气话。
“唉,再怎么样,也得先救出贞儿才是……”
虽然责怪张贞糊涂,上了人家的当。
但张老汉和张老太,毕竟还是不忍心看着自小疼爱的二孙子,吃老虎凳的苦头。
“吃点苦头,给他长长记性,不一定是坏事。”张守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