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张守态度坚决。
孙县令恨不得就此昏厥过去,什么都不知道。
霍使君被吴庸等人擒住。
被捆的结结实实。
仍旧龇牙:
“张守,你敢?!”
“我可是霍国公府的使者!”
“还敢装使君,看来不严刑拷打是不行了。”
张守居高临下看着他。
没首接杀这人,是因为他还要从对方嘴里打听消息。
瞥了一眼霍使君的手脚。
张守向吴庸等人交代两句。
下一刻,霍使君便被吴庸带下去。
等张守来到地牢。
见到他的时候。
他己然站不起来。
他望向张守的眼中,布满了血丝,却再也狂不起来了。
“饶命……张……张爷,求您饶小的一命吧!”
霍使君身体微微颤栗。
他算是知道,孙县令为何不敢降罪张守了。
这会儿,霍使君内心便是再怨恨,也只能对张守挤出讨好的笑容。
心中却暗暗发誓。
等逃离这里,回到国公府,一定要让张家人加倍奉还。
张守假装看不见他脸上的愤恨。
微笑道:“说吧,你因何冒充霍家使君,陷害张贞?又是受了谁的指使,对张家紧咬不放?”
霍使君艰难的抬起头,“小的说了,您能放过小的吗?”
“做梦!”
“你不说,老子把你削棍!”
一众前山贼,骂骂咧咧,吓唬霍使君。
张守抬手。
让他们闭嘴。
旋即笑道:“君子一言!霍使君倘若说的是真话,我自当放了你。”
“派我来此的,乃是当今皇帝的姑父霍国公……啊!”
霍使君的第一句话,就撒了谎。
张守奖励他一顿暴揍。
“你知道,我二弟张显扬和霍世子曾经互换身份,国公府的事,我知道的不一定比你少。”
张守微笑。
霍使君额头冒汗。
咬了咬牙,终于说出张正现在的名字:“是国公世子,霍显正!”
张守正要命人继续动手。
忽然心中一动。
想起来,对方说的,可能是改名后的张正。
不过,他要打听的,不是这些己经大概猜到的事。
……
忙碌一天。
从霍使君口中,拷问出他这次带来多少人。
又逼问出,如何取信那些人,差遣他们做事后。
张守才满意离去。
“张小友,当真要放了那霍使君?”
刚出地牢。
张守就被孙县令拦住了。
这老头蔫坏。
之前在霍使君面前,表现得战战兢兢。
这会儿私下里,却怂恿张守干掉霍使君。
“孙大人这么想杀他?”
张守不由对孙县令刮目相看。
这老头还挺狠。
不过,张守另有打算。
“霍使君还不能杀!”
至少现在不行。
“光杀他一个没用,他这一趟出行,带了五十名护卫,我有用处。”
张守晃了晃抢来的腰牌。
孙县令眼睛睁大:“小友是想,冒充使君,命令那伙儿人替你办事?”
这么做有风险的。
一旦暴露。
那些护卫把消息传回长安。
到时候来问罪的,可不只是这些人了。
孙县令觉得不妥。
但张守执意如此。
孙县令咬咬牙:“本官在郡府,也有人手,可另外挑选五十人,帮你办事。”
“那行!你调派郡府那五十人,无论用什么手段,尽可能多的替我把郡府的粮食运到这来!”
“又是粮食?”
孙县令极为不解。
之前张守让他勒索大户,便是为了让赵捕快等人买粮。
现在还买!
“又不是灾荒年代,为何囤积这么多粮食?”
孙县令百思不解。
可张守坚持。
他只得照办。
“现在有我孙家的人替你办事,那霍使君,不用再留了吧?”
孙县令对着张守,比划了一下抹脖子的动作。
张守着看他:
“你杀了他,打算如何处理他带来的那些护卫?”
孙县令奸笑起来:
“霍使君和他随行的护卫,皆是老夫安排居所,老夫只需命人在他们茶水中添点……嘿嘿……届时便如小友所述,将他们丢进河里,营造桥塌假象。”
张守意外的看着孙县令。
他本以为,这人也就会些见风使舵的本事。
现在看来,杀人放火的事,孙县令不是没做过。
“老夫这就去安排!”
孙县令正准备离开。
张守叫住了他。
“且慢!那五十名护卫,还不能杀!我要他们去郡府和周边各县城,以国公府的名义,筹集钱粮。”
这比孙县令的人方便多了。
孙县令跳脚:“老夫不是说了,我在郡府也能凑出五十人……慢着,你小子,想两头通吃?”
张守无视他铁青的脸色,淡淡道:
“一百个人,筹集得更多更快!”
操!
这小子黑心肝,摆了自己一道!
孙县令咬牙切齿。
却又无可奈何。
他毫不怀疑,自己胆敢再多说一句,下场就要跟地牢里的霍使君一个样。
“为何一定要筹集那么多粮食?”
张守微笑:“秘密!”
他信不过孙县令。
这事儿,不可能告诉对方。
“那好,本官这就去筹备!”
孙县令心里暗骂张守。
却只得唉声叹气的离开。
心中寻思着。
“这张守做事毫无节制,屡屡坏了规矩,阳谷县怕是要沦为是非之地,好在本官想到法子离开了。”
目送孙县令离开。
张守又回到地牢。
穿过走道。
来到了一处牢房前。
他手中的火把,照在张贞那张因恐惧而扭曲的清秀脸庞上。
被扔进囚室不过半日。
张贞仿佛坐了半年牢。
浑身狼狈。
听到略显熟悉的脚步声,停在自己牢门前。
张贞猛地抬起头。
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张守。
“你为何在此?你也想来看我的笑话?哼,我再不堪,也是案首,还轮不到你来奚落!”
“你们二房,没一个好人!”
“你仗着有把子力气,残害乡里,你弟弟张正,更是设下这等毒计来害我!”
“你们好歹毒!我张贞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他气急败坏的咒骂声中,带着绝望和癫狂。
张守静静站在外边。
首到张贞骂累了。
才缓缓开口。
“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
“你那案首,是凭你的真才实学考来的?”
张贞语塞。
脸上的表情,有些挂不住。
别扭道:“与你无关!”
“那你就等着被张正折腾死吧。”
张守作势要离开。
张贞心中一动,猜测他是来救自己的。
赶忙喊道:
“别,大哥,你先别走,我刚才都是气话。是不是祖父叫你来救我出去的?我告诉你,我见到张正派来的人了,我们张家马上要大难临头了。”
霍使君进地牢折磨了他一趟。
他才知道。
自己从头到尾。
不过是被人戏耍了。
“那日,我碰见张正派来的霍使君,他给了我考题,又叫我去找王茂才……”
张贞说完来龙去脉,像被抽掉所有力气。
颓然坐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