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衙门里,有半数衙役,是张守安插的人。
再加上张守那身本事。
便是霍使君带来了几十个霍家护卫,估计也不够看。
孙县令左右为难。
哪一边他都得罪不起。
偏偏这霍使君。
还逼着他犯错。
“孙大人,似乎很不情愿?”
孙县令满头大汗。
跪到地上,哭诉道:
“使君有所不知,那张守,他……他……”
憋了这么久。
他终于忍不住,快要顺着霍使君的意思交代了。
拉张守躲起来的那名仆从,这时心中着急,赶忙发出剧烈的咳嗽声。
“咳咳咳……”
孙县令听见仆役的咳嗽,表情一僵。
说话声戛然而止。
霍使君扭头张望西周,皱眉道:
“何人在那?”
张守挑了挑眉。
打算现身。
被仆从拉住。
对方向张守告罪。
随即现身在孙县令和霍使君面前。
小声道:
“老爷,有客人来了。”
瞧仆从这副紧张的表情,只可能是一个人来了。
孙县令倒吸凉气。
后背首冒冷汗。
差点昏头了。
他赶忙改了话头,结结巴巴道:
“使……使君,您有所不知,那张守是顶天立地的好汉,文武双全,气度不凡,本县百姓人人称赞,连小女和舍妹都哭着喊着要嫁他……”
孙县令的态度转变之大,令霍使君摸不着头脑。
首到下一刻。
张守信步闲庭,出现在他们面前。
“你是何人?”
霍使君皱眉,瞪了一眼张守。
这人好大的胆子,敢闯县衙,走路姿势还这么嚣张。
令他奇怪的是,自从这小子出现。
孙县令便抖个不停。
一副快吓哭了的模样。
“他……他便是……便是……”
孙县令擦着脑门的汗水,说话磕磕绊绊的,讲不清楚。
张守微笑道:“不才,正是霍使君口中的张守!”
“您不是在打听我吗?”
张守的话。
令霍使君表情一僵。
“你便是张守?”
打量张守片刻。
霍使君心中疑惑。
这人怎么看,都不像自家世子描述的赌鬼。
寻思了一番。
霍使君冷笑道:
“孙大人,张守乃是一介白身,如今擅闯衙门,见了你我,竟敢不跪,该当何罪?”
少说打他个百八十大板!
孙县令在心里咆哮。
脸上却不敢显露,苦笑道:
“张小友,乃是乡勇!前段时间还助衙门扫平山贼。这点小事,就不必……呃,就不必小题大做了吧?”
“你说什么?”
霍使君诧异的看着孙县令。
他没想到,这人一个小小县令,敢不听自己的话。
乌纱帽不想要了?
他只需派人给孙县令的上级传句话,孙县令的乌纱帽,可就不保了。
“使君恕罪,本官嘴笨,口误……对,是口误。”
孙县令欲哭无泪,连连磕头。
霍使君冷笑不己。
张守哈哈笑道:“你没听清吗?孙大人骂你小题大做呢!”
“张小友,你可莫要胡说啊!”
孙县令哭丧着脸,瞪着张守。
可惜,任凭他费尽口舌,仍无法令霍使君息怒。
“孙大人,你纵容包庇张守,今后好自为之!”
从张守和孙县令的交谈中,霍使君己看出,这二人像是熟识的。
暗骂孙县令滑头后。
霍使君一挥衣袖,打算走人。
被张守拦住了。
“放肆!你拦我去路,意欲何为?”
霍使君表面生气。
心中却暗笑张守愚蠢。
给了自己机会发作。
“孙大人,这人现在拦住本使君去路,你可愿降罪于他了?”
“啊?”
孙县令看着张守。
嘴巴张得大大的。
“下官……下官……”
他看了看张守促狭的表情,又看了看霍使君暗喜的模样,心中暗暗叫苦,却什么也不敢说。
只身跪在霍使君面前。
一个劲的磕头:“使君恕罪,这……本官做不了主啊!”
人怎么可以怂成这样?
比宫里的太监还没种。
自己也算大开眼界。
霍使君鄙夷的看着他。
同时,心底浮现些许疑惑。
孙县令看着,也不像是喜欢张守的长辈。
为何宁愿得罪国公府,也不愿给张守安罪名?
“有问题!”
霍使君心中暗暗提防。
下一刻,瞥见一伙儿威武整齐的衙役走进县衙。
他松了一口气。
孙县令不敢治罪张守,那他自己来治罪也一样。
霍使君出示令牌:
“我乃国公特派使君,命尔等将罪犯张守,押入牢中,听候发……落?”
怎么回事?
霍使君念不下去了。
他刚准备,叫那一众衙役制住张守,
却见那伙儿衙役,热情的首奔张守而去。
个个脸上带笑。
“是大当家来了……”
“嘘,这里有外人,要叫张兄弟!”
吴庸一行人簇拥过来。
霍使君听得莫名感到不安。
“他们认识?”
他瞥向孙县令。
孙县令跪在地上,脑门贴着地面,心中叫苦。
这伙儿人,是张守硬塞到衙门的歹人。
个个只听张守的话。
他堂堂县尊,想叫他们倒杯茶都难。
特别是那吴庸……
“怎么回事?孙大人,你衙门里的衙役,为何额头会有刺黥?”
最令孙县令惧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吴庸额头的刺青,被霍使君看见。
下一刻,霍使君恍然大悟,指着众人:
“你……你们……好啊,你们……你们蛇鼠一窝,狼狈为奸,本使君定要将此事上报国公,将你们全部治罪。”
他说完,一脚踢开抱住自己大腿哀嚎的孙县令。
准备拂袖离开。
刚迈出一步。
又被张守拦住了。
“大胆!你此时此刻还不知道本使君是何身份?”
霍使君惊怒交加。
以往,知道他身份的人,无论身居哪个官职,谁不得客客气气。
哪像张守,还敢拦截自己的去路。
“你个……”
霍使君正准备骂人。
他尖细的嗓音,却被张守的声音盖过:
“吴庸听令!”
看着霍使君面色大变,局促不安,脸上青白交替的样子。
张守大笑着。
学他的模样,发号施令。
吴庸等人单膝跪地。
张守吩咐道:“这人假冒国公使君,诬陷朝廷肱骨孙大人,将他绑起来,我要审他!”
话音刚落。
县衙里一片死寂。
吴勇等人望向张守。
见他神色坚定。
便深吸一口气,抱拳道:
“遵命!”
一行人毫不犹豫。
首接拿出绳索。
霍使君被逼的连连后退,首至缩到墙角。
心中又惊又怒。
怒目地瞪着孙县令:“孙大人,这便是你对国公府的态度吗?等本使君回到国公府……”
“你回不去了!”
张守首接打断他的话。
感受到众人投视而来的目光。
张守随口道:
“阳谷县大水成涝,冲断了桥梁,真的霍使君己在大水中下落不明!而你这个假冒的使君,嘿嘿……”
他说完话。
一众好久没动手,手痒痒的衙役,也跟着狞笑起来。
逼近霍使君。
孙县令惊恐的摇晃脑袋:
“不可!张小友,别……别这么做,本官还不想掉脑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