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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的风卷着海棠香掠过尚书府，尚书府内飘来阵阵孩童的嬉闹声。小燕子跪在软垫上，看着榻上并排熟睡的双生子，粉团似的小脸被奶膘撑得鼓鼓的，襁褓里伸出的藕节似的小手无意识地抓着空气。隔壁传来小承欢和小明玥追逐的脚步声，她唇角弯起温柔的弧度，指尖轻轻拂过儿子的细软的胎发。
“又在看孩子们？”尔泰端着药碗走进来，药香混着他身上特有的雪松香，“太医说你产后虚损未愈，该多歇着。”
小燕子接过药碗，皱着鼻子喝了一口，突然抓住他的衣袖：“夫君，咱们带着孩子回宫看看吧。我想皇阿玛跟皇额娘了。”她眼睛亮晶晶的，像藏着两汪春水，“上次写信说双生子出生，皇额娘还念叨许久未见呢。”
尔泰替她捋了捋散落的发丝，指腹擦过她眼下淡淡的青影。三年前她怀着身孕却对着对他笑，说“咱们的孩子一定像你一样聪明”。此刻看着她期盼的模样，他喉头微哽：“好，明天就进宫。正好让皇阿玛皇额娘看看咱们的小将军和小仙子。”
“好耶！能去看皇外婆啦！”不知何时扒着门框偷听的小承欢突然蹦进来，小明玥跌跌撞撞跟在后面，两人眼睛亮得像琉璃珠子。小承欢晃着小拳头：“我要把在大理摘的玉洱花送给皇外婆！”小明玥则从袖袋里掏出个歪歪扭扭的木雕，含糊不清地说：“我刻、刻了小兔子……”
小燕子看着两个活蹦乱跳的孩子，又望向榻上酣睡的婴儿，心口涨满温热。尔泰忽然将她轻轻搂进怀里，下巴抵着她发顶：“谢谢你，夫人。从前总觉得江湖才是归宿，如今才知道，有你们在的地方，才是家。”
次日清晨，马车碾过青石板路的声音惊醒了沉睡的宫阙。小燕子掀开帘子，朱红宫墙在晨光中巍峨依旧，檐角铜铃叮咚作响，恍惚还是记忆里的模样。怀中的双生子被惊醒，咿咿呀呀地哭闹起来，小承欢和小明玥则扒着车窗，好奇地张望。
坤宁宫内，皇后正对着案上的全家福出神。照片里小燕子穿着大理服饰，怀中抱着襁褓，尔泰立在她身侧，眉眼间尽是温柔。突然，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皇额娘！我好想你！”
皇后手中的茶盏险些落地，她快步迎出去，正撞见小燕子张开双臂扑过来。两人相拥的瞬间，那些日夜牵挂的担忧、思念，都化作眼眶里打转的泪水。
“额娘也想你，我的燕子。”皇后哽咽着抚摸她的背，忽然注意到她身后的小身影。小承欢和小明玥怯生生地探出头，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举着礼物冲上前：“皇外婆！这是给你的！”
皇后蹲下身，颤抖着接过玉洱花和木雕兔子，将两个孩子搂进怀里：“乖，乖……外婆天天盼着你们来呢。”她抬起头，目光落在小燕子怀中的双生子上，眼眶再次，“快让外婆看看这两个小宝贝。”
午膳时分，坤宁宫摆满了小燕子爱吃的菜色。松鼠鳜鱼金灿灿的，翡翠白玉饺冒着热气，连小承欢和小明玥的碗里，都盛着雕成小兔子形状的饭团。皇后不住地给孩子们夹菜，容嬷嬷在一旁抹着眼泪念叨：“可算盼到这团圆的日子了。”
夕阳西下时，小燕子一家要告辞了。皇后握着她的手迟迟不愿松开，最后将一个锦盒塞进她怀里：“里面是给孩子们的长命锁，还有……”她声音微顿，“你小时候最爱吃的桂花糖糕，额娘让御膳房备了些。”
马车缓缓驶出宫门，小燕子打开锦盒，糖糕的甜香混着长命锁上“岁岁平安”的刻字，让她红了眼眶。尔泰揽过她的肩，窗外的宫墙渐渐远去，却有春风卷着海棠花瓣，轻轻落在小承欢和小明玥仰起的笑脸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