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日光斜斜漏进雕花窗棂,在红绸软榻上投下斑驳金影。小燕子倚着芙蓉软枕,指尖无意识地着月牙白丝帕,望着窗外新抽的柳枝随风摇曳。产后的身子虽己渐渐复原,可这整整两个月困在房中,连院子都不许踏足,早把她憋得抓耳挠腮。
"吱呀——"木门轻响,带着熟悉的松香气息。尔泰一袭月白长衫立在门前,眉眼含笑,手中青瓷碗腾起袅袅白雾。
"怎么又在看窗外?"尔泰将碗轻轻搁在檀木小几上,伸手替她掖了掖滑落的锦被,"这是刚炖好的银耳雪梨羹,大夫说润肺养气,快趁热喝。"
小燕子撅着嘴,乌溜溜的眼睛满是委屈:"尔泰,我都数过了,今儿正好六十天!"她晃了晃手腕,腕间红绳系着的银铃铛叮当作响,"再不出门,我都要闷成腌萝卜干啦!"
尔泰被她的比喻逗得轻笑出声,修长手指刮了刮她泛红的鼻尖:"知道我们家小燕子憋坏了。不过大夫说还要静养几日......"
"不要!"小燕子突然坐首身子,锦被滑落露出单薄的中衣,"我身子早好啦!你看!"说着便要翻身下床,却因起得太急,眼前骤然发黑,身子一晃。
尔泰眼疾手快将她揽入怀中,温热掌心贴在她后背轻轻:"当心!"语气里带着三分嗔怪七分心疼,"刚出月子就这么莽撞,若落下病根可如何是好?"
小燕子将脸埋在他颈窝,闷闷道:"我就是想去桂林嘛......"声音渐渐低下去,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以前在皇宫里,皇阿玛总说等开春了带我去看漓江的水、阳朔的山......"
尔泰心口一紧,低头在她发顶落下一吻。他当然知道,小燕子看似没心没肺,可那些失去的亲人、错过的承诺,始终是她心底最柔软的伤。
"乖,不哭。"他温柔地替她擦去眼角泪花,"等过了端午,天气正好,我们就启程。去看漓江的竹筏,去爬象鼻山,去吃最正宗的桂林米粉......"
小燕子猛地抬头,亮晶晶的眼睛像缀满星光:"真的?你可不许骗我!"
"自然是真的。"尔泰郑重地点头,"我还想着,等你身子彻底好了,我们一路慢慢游过去,顺道去柳州看螺蛳粉,去北海吃海鲜......"
话未说完,便被小燕子欣喜的欢呼打断。她像只雀跃的小鸟,伸手环住他的脖颈:"尔泰你真好!"说着,突然凑近,在他脸颊上"啵"地亲了一口。
尔泰眸色一暗,喉结微微滚动。这些日子为了她调养身体,他一首恪守本分,此刻见她鲜活灵动的模样,心底蛰伏的情愫再也按捺不住。
"小燕子......"他哑着嗓子唤她,双手轻轻捧住她的脸,拇指着她嫣红的唇瓣,"我也很想你。"
不等她回应,温热的唇便覆了上来。这一吻温柔又炽热,带着久别重逢的眷恋与小心翼翼的珍视。小燕子先是一愣,随即闭上眼,主动回应着这份深情。屋内春光旖旎,唯有檐下的风铃轻轻摇晃,将满室缱绻谱成动人的曲。
良久,尔泰才依依不舍地松开她。看着怀中双颊绯红、微微的人儿,他忍不住又啄了啄她水润的唇:"等去了桂林,我要带你看遍天下最美的风景。"
小燕子歪着头,眼底盛满笑意:"那我们拉钩!"纤细的小指勾住他的,"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尔泰笑着应下,将她重新拥入怀中。窗外,几只小燕子掠过天际,叽叽喳喳,似是在为这对璧人欢唱。春日正好,未来很长,属于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