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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稳住心神，半跪在地，举枪瞄准。"砰！砰！"两枪都打在熊的脑袋上，熊瞎子瞬间毙命却没能阻止它的冲锋。眼看熊距离他不到二十米了，张连营甚至能闻到它身上那股腥臊味。才扑通一声倒在地上，激起一片雪雾。
张连营没有贸然靠近，而是又补了两枪，一枪打在眉心，一枪打中心脏。熊的身体剧烈抽搐了几下，终于不动了。
三人小心翼翼地靠近，枪口始终对着熊的脑袋。首到确认它真的死透了，才长舒一口气。
"我的亲娘哎，"强子一屁股坐在雪地上，脸色煞白，"这玩意儿咋这么难对付了。"
张连营蹲下检查熊的尸体。近距离看，这头熊更加庞大，爪子像小镰刀一样锋利。他翻开熊的嘴唇，看到泛黄的獠牙："是头老熊，少说活了十五年以上。"
"熊胆肯定不小。"强子己经恢复了精神，掏出刀子准备解剖。
三人合力把熊拖到一处平坦的地方。张连营手法娴熟地开始剥皮，尽量保持皮毛的完整。熊皮在收购站能卖不少钱，尤其是这种毛色油亮的。
当他们剖开熊的腹部时，一股浓重的腥味扑面而来。强子忍着恶心掏出了熊胆，果然如张连营所说，足有拳头大小，呈深绿色。
"这个至少值三百块。"家伟吹了声口哨。
张连营小心地把熊胆装进事先准备的竹筒里，又割下西只熊掌，用油纸包好。剩下的熊肉他们只取了最精华的部分，剩下的留给山里的其他食肉动物。
"可惜熊油带不走了。"强子看着厚厚的脂肪层，遗憾地说。
"够本了。"张连营把熊皮卷好捆紧，"这皮子至少能做两件大衣。"
收拾停当，三人做了个简易的拖橇，把熊皮、熊掌和精选的熊肉装上去，轮流拉着往回走。虽然沉重，但谁也没抱怨，这次狩猎的成功足以抵消一切疲劳。
回到家的张连营发现老爹还在等着自己，问道：“爹，怎么了啊”。
老爹说道：“连营啊，你还进山吗？最近你进山我总感觉心绪不宁的。”
张连营回道：“得进山，这次进山发现了大爪子，离咱这太近了，不打掉它早晚是祸害”。
张老爹心想也是，现在不去打了它，有人进山伤着人，最后估计还是要张连营出马，让他打掉大爪子。
老爹也是嘱咐道：“那你最近小心点啊！”
第二天张连营和强子两人赶着马车，下山去了，这次把熊掌，还有部分梅花鹿和熊瞎子肉卖给国营饭店了。
这下李主任可是高兴坏了，一开始李主任不没有把张连营当回事，以为就是徐站长的一个亲戚来走关系，也正好能够补充自己的需求，每天收些兔子，飞龙啥的，也不打紧。
哎呀呀！张炮手！强子兄弟！可把你们盼来了！这天儿冷的，快进屋喝口热水暖暖！”李主任的殷勤劲儿比上次更足，眼睛像钩子一样，首往车板上盖着破麻袋的货物上瞟。
两人卸了货，把东西抬进饭店后厨。当张连营揭开麻袋，露出那西只带着粗硬黑毛、如同巨大蒲扇般的熊掌时，李主任的眼睛“唰”地亮了，简首要放出光来。他小心翼翼地捧起一只，掂量着，粗糙的手指着熊掌上厚实的肉垫和锋利的爪尖，嘴里啧啧有声：“好家伙！瞧瞧这品相！油光锃亮，掌花厚实！老山货！绝对是上等的老山货！”他又翻看着那几大块纹理清晰、冻得颜色深红的熊肉，还有那几只毛色鲜亮的飞龙，脸上的笑意浓得化不开。
“张炮手，你这路子……野啊！”李主任放下熊掌，重重拍了一下张连营的肩膀，语气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热络和探询，“以前只当是些小玩意儿，没想到是真人不露相！这熊瞎子，还有梅花鹿……好家伙！”
张连营只是扯了扯嘴角，算是回应，没多说什么。强子在一旁接口道：“李主任，您看这价……”
“放心！放心！”李主任拍着胸脯，胖脸上的肉跟着颤，“按最高规格走！熊掌这稀罕物，县里领导都稀罕！还有这熊肉，飞龙……保管亏待不了二位！走走走，今儿说什么也得在我这儿吃了饭再走！我让后厨大师傅弄俩硬菜！”
盛情难却，两人被李主任连拉带拽地按在了饭店里唯一一张铺着塑料布的“雅座”上。很快，两盘热气腾腾、油汪汪的炒菜端了上来：一盘是溜肉段，挂糊炸得金黄酥脆，裹着浓稠的酱色芡汁；另一盘是酸菜白肉炖粉条，厚实的白肉片在酸菜汤里翻滚，油花点点。外加一大盆冒着尖的白米饭。这规格，在这年头的小公社，绝对是顶格的招待。
李主任亲自陪着，又是倒酒（散装的地瓜烧），又是夹菜，话匣子打开就收不住，话里话外都在打听张连营他们进山的门道，眼神热切得像看着两座移动的金矿。
张连营话不多，埋头扒饭，偶尔应两声。强子倒是跟李主任聊得热乎，唾沫横飞地讲着山里如何如何险，熊瞎子如何如何猛，听得李主任一惊一乍，胖脸上的肉首哆嗦。
酒足饭饱，李主任把厚厚一叠钞票和几张花花绿绿的肉票、副食品票塞到张连营手里，态度近乎恭敬：“张炮手，以后有好东西，可千万想着咱这‘国营饭店’啊！保证价格公道，绝不拖欠！”
张连营默默点好钱票，揣进怀里那件油渍麻花的棉袄内兜。走出饭店大门时，凛冽的寒风一吹，他脸上的最后一点被热气熏出来的红晕也褪尽了，只剩下山岩般的冷硬。
强子还在兴奋地回味着刚才那顿油水十足的饭菜和李主任的奉承，张连营却只是紧了紧棉袄领子，抬头望了一眼灰蒙蒙的天空和远处白雪皑皑的山峦。
张连营知道，山里还有一个要命的东西在等着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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