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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雾如纱，笼罩着福府的亭台楼阁。小燕子站在雕花窗前，指尖无意识地着窗棂上凝结的露珠。
凉意顺着指尖蔓延至心底，与梦中残留的血色记忆交织在一起。
她望着远处朦胧的宫墙轮廓，恍惚间又看见父亲倒在血泊中的场景——只是这一次，凶手的面容变成了柳随风那张带着斜疤的脸。
"小燕子，你怎么这么早起床啦？"尔泰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初醒的慵懒。他习惯性地伸手去揽妻子的腰肢，却扑了个空，锦被里只余下一片凉意。
匆匆披上外袍寻来，就看到小燕子单薄的背影立在晨光中，素白的中衣被风吹得微微鼓动，像只随时会飞走的蝴蝶。
当尔泰从背后环抱住她时，不由皱了皱眉。小燕子浑身冰凉，仿佛在窗前站了许久。
他宽厚的手掌包裹住她交叠在腹前的双手，下巴轻轻蹭着她发顶："手这么凉，当心着凉。"声音里带着藏不住的担忧。
小燕子往后靠了靠，后背贴上尔泰温暖的胸膛。熟悉的龙涎香气息包裹着她，却驱不散心头的不安。"
尔泰，你发现没..."她的声音轻得像窗外飘落的柳絮，"我们这次重生很多事情都改变了。"
尔泰敏锐地察觉到她声音里的颤抖，将人转过来面对面。
晨光中小燕子的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眼下泛着淡淡的青色，显然一夜未眠。他拇指抚过她微蹙的眉头，温声问："做噩梦了？"
"上一世我的杀父仇人是梁大人，这一世却是柳随风。"小燕子抓住尔泰的手腕，指甲不自觉地陷入他的皮肤，"变化太大了...我在想，这次重生与很多都不一样了，会不会还有新的危机？我们真的能战胜吗？"
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她的声音哽咽了，这一世我们有了承煜和念安，小燕子下意识望着门口乳娘抱着的两个孩子，这个动作让尔泰心头一紧。
他捧起小燕子的脸，发现她眼中浮着一层水光。记忆中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燕子，此刻脆弱得像个迷路的孩子。尔泰突然想起前世她执剑冲向梁大人时决绝的背影，胸口泛起细细密密的疼。
"听着，"尔泰用指腹拭去她眼角的湿意，声音低沉而坚定，"不管重来多少次，不管仇人是谁，我们都会赢。"他拉起小燕子的手按在自己心口，"记得吗？上一世我们输在各自为战，这一世..."
"这一世我们在一起。"小燕子接上他的话，掌心下尔泰的心跳强而有力。她想起晴儿昨日悄悄告诉她的话——萧剑在整理父亲遗物时，发现了一本从未见过的剑谱，扉页上写着"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尔泰笑着点头，牵着她回到床边。他从枕下取出一个锦囊，倒出两枚温润的玉佩。玉佩背面刻着交缠的连理枝，正面却是一幅精细的山水画——正是他们初遇的那片竹林。
"我让工匠重新打造的。"尔泰将其中一枚系在小燕子腰间，"不管世事如何变化，有些东西永远不会变。"
小燕子着玉佩上的纹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抬头："对了，额娘给我们准备了好吃的，我说等你醒来一起去吃。”
话音未落，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管家慌慌张张地叩响门扉："少爷！宫里来人了，说皇上急召您和少夫人入宫！"
尔泰与小燕子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疑问——这一世的变数，似乎来得比想象中更快，来得措不及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