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剑的手指深深陷进泛黄的纸页,指节因用力过度泛起青白。
信笺边缘焦黑的灼烧痕迹如蜿蜒的毒蛇,缠绕着那些用干涸血迹写成的字迹。二十年前的场景在他脑海中疯狂闪回——父亲倒在血泊里的身影、柳随风递来水囊时温暖的手掌、还有无数个共同对抗仇敌的寒夜,此刻都化作锋利的冰刃,一寸寸剜着他的心。
"你骗我!"萧剑的怒吼震落梁上积尘,手中长剑出鞘,寒光映出柳随风扭曲的笑脸。
柳随风却不慌不忙地解下腰间佩剑,剑穗上褪色的红绸如同一道陈旧的伤疤:"骗你?你不过是萧之航捡来的野种!我父亲才是萧家正统血脉,那剑谱本该属于我!"他突然扯开衣襟,露出胸口与萧剑如出一辙的鹰形胎记,"看到了吗?这才是萧家血脉的证明!"
白发老者剧烈咳嗽着,指缝间渗出的鲜血滴落在青砖上:"当年...你父亲为了护住剑谱和襁褓中的你..."
话音未落,柳随风己如鬼魅般欺身上前,长剑首取老者咽喉。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支利箭破空而来,精准射落柳随风手中长剑。
"住手!"伴随着熟悉的声音,尔泰骑马撞开山庄大门。
他一身风尘仆仆的劲装,腰间别着的弯刀还沾着路上的泥浆。原来,他在经商途中偶然听到关于萧家旧案的传闻,心中不安,便日夜兼程赶来。
萧剑望着突然出现的尔泰,又惊又喜:"尔泰,你怎么..."
尔泰翻身下马,目光扫过屋内狼藉的场景和萧剑肩头的血迹,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他握紧腰间弯刀,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我在张家口听到些风声,觉得不对劲,就赶来了。看来,我来得还算及时。"
柳随风见又多了个碍事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恢复疯狂:"来得正好!今天谁也别想活着离开!"说着,他从靴筒中抽出两把淬毒的匕首,如恶狼般扑向众人。
尔泰毫不犹豫地迎了上去,弯刀出鞘,与柳随风的匕首碰撞出激烈的火花。尔泰的刀法刚猛迅捷,每一招都带着草原汉子的剽悍,与柳随风的阴毒狠辣形成鲜明对比。"
还记得我们一起在草原上练刀的日子吗?"尔泰一边 fought,一边大声喊道,"那时的你,可不是这样的!"
柳随风闻言,动作微微一滞,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但很快又被仇恨取代:"少废话!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他的攻势愈发凌厉,匕首上的毒汁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绿光。
与此同时,萧剑强忍着伤痛,重新握紧长剑,加入战斗。晴儿和小燕子则护在白发老者身旁,警惕地注视着战局。
小燕子手握着永琪送的短刀,眼神中满是担忧和焦急;晴儿则冷静地观察着战场形势,寻找着制敌的机会。
战斗进入白热化阶段,柳随风渐渐落了下风。他见势不妙,突然甩出几枚烟雾弹。顿时,屋内浓烟弥漫,视线一片模糊。"小心,有毒!"尔泰大喊一声,迅速脱下外衣捂住口鼻。
烟雾中,柳随风的身影若隐若现,他正准备趁机偷袭萧剑。千钧一发之际,尔泰眼疾手快,将手中弯刀飞掷而出。
弯刀划过一道寒光,正中柳随风持刀的手腕。柳随风惨叫一声,匕首落地,踉跄着退到墙边。
烟雾渐渐散去,柳随风靠在墙上,眼神中充满绝望和不甘。他望着萧剑胸前的胎记,又看看自己的,突然狂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原来我才是那个笑话!"笑声未落,他猛地抓起地上的长剑,自刎在众人面前。
萧剑望着柳随风倒下的身影,只觉浑身的力气被抽离。他跌坐在地,任由晴儿为他包扎伤口。尔泰快步上前,扶住萧剑,眼中满是关切:"没事了,一切都结束了。"
小燕子再也忍不住,扑到萧剑身边痛哭起来:"哥,你吓死我了!"萧剑伸手摸了摸妹妹的头,声音虚弱却带着安慰:"别哭,我这不是没事吗。"
远处传来官兵的号角声,山庄外的乌云终于化作倾盆大雨,冲刷着满地的血迹。雨幕中,萧剑握紧晴儿的手,感受着她掌心的温度。尔泰站在一旁,看着这劫后余生的一幕,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二十年前的血海深仇,十年的兄弟情谊,都在这场暴雨中化作齑粉。尔泰拍了拍萧剑的肩膀,笑道:"走,我们回家。我还等着喝你和晴儿的喜酒呢!"众人相视而笑,携手走出山庄。
身后的火焰渐渐熄灭,只留下满地焦土。这场持续二十年的恩怨,终于在风雨中画上句点。
而等待他们的,将是全新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