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霜莲步轻移,手中盈盈拎着一篮鲜嫩的桃花树苗,身姿宛如春日柳丝,轻盈曼妙。她眉眼间满是温柔与期待,目光似能穿透山路,瞧见漫山桃花绚烂之景。
忽闻身后熟悉急切的脚步声,她回首,见李二白扛着锄头匆匆赶来。他额前碎发被汗水浸湿,几缕贴在脸颊,那质朴憨厚的笑容,带着丝丝关切。
凌霜嘴角上扬,绽出温婉笑意。李二白也露出笑容,眼中满是无奈与宠溺,说道:“霜儿,你又自个儿悄无声息来种这桃花,怎不唤我一同?这三年,咱们日日相伴为这山坡披绿,我都寻思你是不好意思总麻烦我了。”
凌霜脸颊泛起红晕,轻声笑道:“二白,你这说的哪里话。只是念你为我辛劳,想自己先来,让你多些休憩。”
二人相视一笑,目光交汇情意流转。那笑容里,有三年相伴的默契,对桃花满山的憧憬,还有难以言说的复杂情愫。
而后,他们并肩走向山坡,脚下土地因无数次耕耘松软肥沃,似在诉说他们的故事。一路上,微风轻拂,撩动凌霜发丝。李二白眼神不自觉落在她身上,目光中除关切,还藏着隐晦深情,如夜空中黯淡却执着的星辰。
到达山坡平缓处,凌霜轻柔放下树苗,动作小心翼翼,宛如对待稀世珍宝,稍一用力便会惊扰美好。她缓缓蹲下,伸出白皙的手,指尖轻轻拨开松软泥土,神情专注虔诚,天地间仿佛只剩手中承载希望的树苗。
李二白赶忙上前,将锄头靠在一旁,蹲下与凌霜一同劳作。他神情认真,紧抿嘴唇,额上渐渐沁出细密汗珠,在阳光映照下宛如晶莹玉珠。每挖一锄,都似在为凌霜的期待、为桃花梦夯实基础。锄头落下声,似他心底为凌霜深情奏响的乐章。
凌霜一边将树苗小心放进坑里,一边喃喃自语:“顾郎,你快些归来。你瞧,这片山就快如你所愿,化为如梦似幻的桃花之海。待那时,你我于花海漫步,清风拂面,花瓣纷飞,何等惬意。你定会为这美景倾心,如同初见时你眼中倒映我的模样。”说罢,她眼眶泛红,眼中闪烁着对重逢的期盼、对往昔的眷恋、对未来的向往。
李二白听闻,心中一痛。他看着沉浸在幻想中的凌霜,既心疼又无奈。他深知凌霜对顾卓情意坚如磐石,自己虽默默相伴,却难走进她的心。但只要能看到凌霜眼中希望,他便觉一切付出有意义,哪怕夹杂苦涩。他强颜欢笑,轻声安慰:“霜儿,顾卓定会早日归来,瞧见你为他打造的美景。他若知晓你这番心意,定会感动。”然而,他心底隐隐担忧,这份深情能否换来圆满结局。
随着一株株树苗种下,山坡愈发充满生机。粉色花苞点缀枝头,恰似点点繁星,在微风中轻轻摇曳,迫不及待展示美丽。
然而,一阵急促马蹄声打破山间宁静。一名黑衣人骑着快马停在山脚下,抬头喊道:“哪位是凌霜姑娘?有你的信!”
凌霜心中一紧,手中动作停住。她缓缓起身,拍了拍手上泥土,眼神疑惑又带期待,朝山脚走去,脚步略显慌乱。李二白跟在身后,心中涌起强烈不安,眉头紧锁,担忧地盯着凌霜背影,仿佛想预知信中内容,心跳不由自主加快,不祥预感笼罩着他。
来到山脚下,凌霜接过黑衣人递来的信。看到熟悉字迹,她手开始颤抖,脸上涌起惊喜,眼眸闪烁光芒,似所有等待将迎美好结局。可展开信纸,目光扫过内容,笑容瞬间凝固,脸色煞白如纸。那光芒熄灭,只剩无尽震惊与绝望。
“不……这不是真的……”凌霜声音颤抖,带着惊恐与绝望,信纸从手中滑落。她身体摇晃,险些摔倒。李二白眼疾手快,扶住她,眼中满是心疼与焦急,能感觉到凌霜身体在怀中剧烈颤抖。
信上写道:“凌霜,我己与将军府的小姐情投意合,即将成婚。过往种种,望你忘却。”
三年等待与心血,瞬间如泡沫破碎。凌霜只觉天旋地转,痛苦如潮水般将她淹没。曾经与顾卓的点点滴滴,如锋利刀刃刺痛她的心。她挣脱李二白搀扶,双膝跪地,泪水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滚落,饱含委屈、痛苦与绝望。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凌霜悲恸大哭,哭声在山间回荡,格外凄凉。她双手用力捶打着地面,似要借此发泄无尽痛苦与绝望。脑海中不断浮现与顾卓的过往,那些回忆成了最伤人的利刃。
李二白看着凌霜痛苦,心如被无数利刃刺穿,疼得几乎无法呼吸。他再次抱紧凌霜,眼眶泛红,声音颤抖带着心疼:“霜儿,别这样,不值得为他伤害自己……”此刻,他眼神充满怜惜与无奈,紧紧盯着凌霜,想为她驱散痛苦。心中满是对顾卓和命运的愤怒,却只能紧紧抱住凌霜,给予温暖与安慰。而凌霜沉浸在悲痛中,听不进任何话语,只是在他怀中无助哭泣,泪水浸湿他的衣衫,刺痛他的心。
在这片承载美好期许的桃花山中,凌霜的哭声让一切蒙上悲伤色彩。桃花依旧在微风中摇曳,赏花人的心,却己支离破碎。
此刻,李二白轻轻抚摸着凌霜的发丝,脑海中思绪翻涌。他想起三年来,每次看到凌霜因思念顾卓而黯然神伤,自己虽在旁安慰,可内心深处又何尝不希望她能将目光多投向自己一些。如今,看着凌霜这般心碎,他既为她的遭遇愤慨,又暗自纠结自己这份感情该何去何从。他知道,凌霜此刻需要的只是一个依靠,可他害怕,害怕自己一旦深陷这份心疼,会更加无法自拔,又怕自己稍有不慎,会让凌霜更加难过。这份纠结与痛苦,在他心中交织,如同乱麻。
李二白深吸一口气,在凌霜耳边低语:“霜儿,或许他本就不是你的良人,往后的日子还长,我定会一首在你身边。”他不知道这样的安慰能否给凌霜带去一丝温暖,但他希望,自己的陪伴能像山间的清风,慢慢抚平凌霜心中的伤痛。
凌霜在李二白怀中,哭声渐渐变小,可身体仍在微微颤抖。她抬起泪眼,看向那片他们一同种下的桃花林,心中五味杂陈。曾经,这片山林承载着她对顾卓满满的爱与期待,如今却成了她伤心的源头。她不知道未来该何去何从,只觉得世界仿佛在这一刻崩塌。
随着时间慢慢流逝,山间的风也似乎变得愈发清冷。那一片片粉色的花苞,在风中轻轻颤抖,仿佛也在为凌霜的遭遇而哀伤。李二白抱紧凌霜,他知道,接下来的日子,对于凌霜来说将会无比艰难,而自己能做的,唯有不离不弃,默默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