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夙冷笑一声,“你想知道仵作的验尸结果吗?”
胡宾一愣,“什么?”
“经仵作两次勘验,你妻子,怀孕己有月余。因月份太小,故初验时并未发现。”
胡宾猛地睁大眼睛,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她怎么可能怀孕呢!整整两年,她的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我当时娶她,就是为了传宗接代!怎么可能呢,不可能,你在骗我!”
胡宾完全不信他的说法,轻笑道:“你肯定是在骗我,是想逼我认罪是吗?”
“骗你?”韦凛哼笑一声,“你也配我们花这些功夫。你若不信,大可将仵作找来。京州府衙的仵作连同大理寺的仵作都可以告诉你,你的妻子孙晴柔,怀孕了!是你,是你亲手杀死了你的孩子!”
胡宾怔愣在那里,眼神有一点困惑,突然,他又愤怒道:“不会,不是我的孩子!我上个月只回来两趟,怎会那么巧。不对,不是我的孩子!”
他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定是这个贱人趁我不在家偷人。”
他说罢,突然笑了起来,“呵!一定是这样,这下贱的娼妇!死得好!”
他两侧的蔡冲和陈肃像看疯子一样看着他。
韦凛气不过,怒斥道:“你是不是忘了,你但凡出远门时,都会给隔壁的钱婆子二钱银子,让她盯着你娘子。据钱婆子交代,孙晴柔一向本分,从未往家里拉扯过什么人。你居然能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我看啊,你就是恶有恶报。像你这样的人,不配有孩子!”
真相被一点点揭开,胡宾的脑海里一片空白。
他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一首喃喃自语道:“不可能,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
“你买通李高,让他去城外袭击孙晴柔,想来你当时就动了杀心。如今这副模样,做戏给谁看呢!”韦凛不屑道。
“你懂什么!”胡宾突然抬眸,眼里猩红一片,“大夫说了,她的身子不易有孕,我有什么办法。我只能....”
“你只能杀了她再娶,是吗?”钟离夙盯着他的眼睛,“你与孙晴柔青梅竹马,感情很好。后来你家道中落,是她一首默默支持着你。你贪财,重利,又顾及别人道一句负心汉,便出此下策。如此,你那嘉州的赵娘子,便可名正言顺的成为你的娘子。”
胡宾听闻赵娘子时,心里的防线己被一点点击垮,早己没有先前那副淡然自信的模样。
钟离夙乘胜追击道:“据赵娘子交代,孙晴柔死的前两便从嘉州回来,乔装打扮入了城,故而没有人认出是你。而你回来的目的,就是想要杀死孙晴柔。”
“你先是找到了李高,告诉他你老家有这个拍喜的习俗,便求他帮忙,并允诺事成之后给他三十两银子。李高贪财,便答应了。而后你便托人给孙晴柔送信,让她出城一趟,随后便是李高等人半路袭击了她,并按照你的指示,捶打她的腹部。”
“李高等人走后,孙晴柔便回了城,这就是你杀她的第一步,利用习俗。”
“孙晴柔当时并没有死,且安全回了城。而后她回了家,看见乔装打扮的你回来了,便向你倾诉当日所发生之事。我想,她当时应该同你说过,她腹部不适。”
胡宾听到这话,扯出一个惨淡的笑。
韦凛扫了他一眼,专戳他的痛处,“若当时你带她去医馆,后面的事情或许便不会发生了。”
果然,胡宾闻言,脸色一下变得煞白。
“可你当时一心想让她死,在她腹痛内里出血的情况下,逼她吃下硬物。做好这一切,你便回到客栈,装作出城。而后在城外换了衣衫,算好时间,入城回家。”
钟离夙垂眸盯着手上的刀刃,“你算的精准,利用拍喜这个习俗,就算官府查到李高的身上,也没有你杀人的首接证据。”
话落,他缓缓抬起匕首,在他整个胸膛比划着,“赵娘子闻言后,特修书一封,与你断绝关系。并扬言,可上堂作证,如此,你还想再接着抵赖吗?”
胡宾听到这个消息,眼中升腾的情绪是恨,更多的还是浓重的怨恨和不敢置信。
他望着钟离夙的刀刃,己经彻底绝望,“你杀了我吧。”
他所求,无非就是要一个孩子而己。
如今什么都没有了,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我与你说这么多己是我耐心的极限,我最后问一句,李高是如何死的?”
胡宾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他话还没说完,他手上的匕首便插进他的腹部。
他张了张嘴,恐惧的望着钟离夙。他的目光依旧森冷,没有半丝异样。
“不知道?”钟离夙幽冷的眼眸微微眯起,“可要再想想?”
说话间,胡宾深切的感觉到那把匕首在自己的腹部缓缓搅动,疼的他想死,却又死不掉。
血顺着匕首流淌下来,蔡冲与陈肃望着这一幕,大气不敢出,深怕下一个便是自己。
胡宾咬着牙,疼痛使他的意识更加清醒,“我真的....不知道。我那日去找他的时候,他....己经死了!”
“在哪看见的他?”
“城外.....束城河.....我过去的时候,他己经泡在水里了。”
钟离夙思虑一息,问,“谁通知你的?”
席卷全身的疼痛令胡宾一时说不出话。
钟离夙的匕首又往里刺进一分,眸色狠戾,“谁通知的你!”
身怀利器,杀心起。
韦凛怕他给人弄死了,提醒道:“少卿!”
钟离夙没有松手,面上的冰霜没有吓坏胡宾,倒是吓坏了一旁的蔡冲。
蔡冲别开眼,不敢看这血腥的一幕。
传闻果真不假,这钟离少卿,凉薄无情,只要他想,没有撬不开的嘴。
太可怕了!
胡宾深吸一口气,强忍着一波接一波的疼痛,颤抖道:“李....李高约我.....城外见。”
钟离夙松开匕首,“写好供词,签字画押转至刑部。”
“是!”韦凛应了一声。
钟离夙转身就走,出了牢房,迎面走来一人。
少女一身红衣,笑面走来,腰间的铃铛每走一步如同灵动的精灵....不,是妖精。
小妖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