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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依望着楚寒之离去的背影，指尖仍残留着他掌心的温度。
灶台上的铁锅还在发烫，滚水溅在青砖上的痕迹像极了前三次被剖心时的血渍。
她摸了摸小腹，空间里的微型炸药己经混进了黑豆袋，只等子时行动。
"夫人，马车己备好。"
寒影跛着脚进来，袖中滑落半块文轩塞给他的茯苓糕。
蝶依接过糕点掰碎，混着空间里的安眠药撒在马厩草料里，二十匹辕马嚼了两口便眼皮发沉。
林姨娘抱着熟睡的文轩过来，腕间银镯轻响："妙菱，那铁链子王爷....."
"他不会伤我们。"
蝶依替母亲理了理鬓角，指尖触到她发间新添的银丝，压低了声音：
"今夜随太子马车走，寒宁会护着你们。"
柳姨娘眼睛猩红，想说出口的话又收了回去，最后只是点了点头，好知道，她的女儿早就没了…
蝶依看着夜色凉风，手不由自主的摸向腰间、那里的伯莱塔压得胯骨生疼。
子时三刻，镇北冰窟。
楚寒之的玄铁链在月光下泛着冷光，链尾铁蒺藜刮过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
蝶依踩着防滑钉鞋跟上，鼻尖萦绕着他身上的雪松香混着铁锈味。
男人忽然停步，铁链缠上她手腕往冰缝里拽："夫人倒是准时，先说好，若本王中毒发作......"
"我会先割了你的喉管。"
蝶依反手扣住他麻筋，却被他借力按在了冰壁上。
月光劈开云层，映得他眼底猩红翻涌，在蝶依眼里像极了前三次挥剑时的模样。
她指尖摸到藏在袖中的麻醉针，却在触到他心口疤痕时顿住了。
冰窟深处传来硫磺味，三十七处热源在手机热成像上跳动。
蝶依摸出瓷瓶抛给他："雪蟾衣需活人血引，王爷可还记得十年前北境冰原的巫祝？"
楚寒之瞳孔骤缩，铁链骤然收紧她脖颈："我知道你不是江妙麦，你究竟是谁？"
"说了很多次了，是第西次被你杀的人，三皇子的人该到了。"
她冷笑，趁他分神时将自制火器塞进石缝。
洞顶传来机括轻响，数十支淬毒弩箭破空而来。
蝶依旋身避开，伯莱塔己经握在了掌心。
他忽然扣住她腰际滚进了冰缝，温热的呼吸擦过耳垂："太子的人在西南角，你闻见的硝石味在上方......"
头顶忽然传来重物拖拽的声音，三皇子的谋士刘三正在上面狞笑着倒油。
蝶依将微型爆弹按进冰缝里，转身说："十息后爆炸，王爷可抱得动我？"
男人忽然咬住她耳垂厮磨，铁链却精准缠住洞顶垂落的藤蔓："夫人这是在勾引本王？"
他抱着她荡向对面岩穴时，爆弹轰然炸开，冰屑混着血肉碎块溅在了她的脸上。
她抹掉脸颊血沫，指着他渗血的左肩，低声说：
"别装了，雪蟾衣毒性发作了吧？"
楚寒之忽然掐住她后颈按进怀里，喉间溢出压抑的笑："明知我每月十五发狂，还敢跟来.....你就这么想当寡妇？"
冰窟外传来马蹄声，太子的折扇声混着风雪传来："妙菱！"
楚寒之瞳孔骤缩，铁链瞬间缠上她腰肢倒挂在岩顶，温热的血珠滴在她唇畔："叫夫君。"
蝶依挑眉，指尖抚过他喉结："王爷想听假话？"
只见下方火光骤亮，三皇子的暗卫举着弩箭渐渐逼近。
"不想死就闭嘴。"男人忽然咬住她下唇，血腥味混着雪蟾毒的苦意蔓延。
蝶依攥紧麻醉针却没刺下去，听着他闷哼一声将她护在岩缝里，玄铁链如暴雨梨花般射出，瞬间带起一片血雾。
她摸到他后腰黏腻的血迹，忽然想起今早从空间取出的金疮药，此刻正藏在她袖中。
"明日卯时出发。"
楚寒之扯下衣襟替她包扎擦伤，指腹擦过她腕间玉串："太子的金锁本王收了，就当是聘礼。"
蝶依冷笑，将染血的纱布塞进他领口："合作而己，王爷莫要入戏太深。"
她转身时，瞥见他指尖捏着半块茯苓糕，那是文轩塞给她的，他连这点甜头都要偷藏。
流放队伍拂晓启程。
蝶依坐在马车里，听着车外刘二西的叫骂声，指尖却着空间里的和离书。
楚寒之今天坐的马车，他的马车与她并排而行，玄铁链挑开她车帘，递来个油纸包："文轩偷塞的糖糕。"
男人眼底映着晨光，喉结滚动时露出锁骨处的齿痕，那是昨夜躲避暗箭时她咬的，此刻在阳光下泛着淡红。
"谢了。"她接过油纸包，里面掉出一枚铁蒺藜，尖端刻着细小的"忍"字。
马车颠簸间，太子骑着黑马赶了过来，他腰间的玉佩与楚寒之的铁链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蝶依掀开窗帘，看见远处官道上扬了起了烟尘。
楚寒之忽然探身，鼻尖几乎触到她眉梢："夫人可后悔？若本王死在流放路上，你肚子里的孽种......"
"王爷说笑了，我的孽种跟你无关。"
蝶依截断了他的话，又摸出两颗隐身药丸，塞进他掌心："留着防身，毕竟...你库房的药箱，我顺走了大半。"
楚寒之挑眉，忽然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那箱雪蟾衣，本王早换了假药。"
马车突然急刹，旁边传来孩童的惊叫声。
文轩举着糖人从太子马车里探出了头，黏糊糊的糖浆滴在楚寒之衣摆上：
"姐夫快看！太子哥哥给我买的！"
男人皱眉要躲，却被蝶依按住了肩膀，用帕子替他擦拭污渍。
她指尖擦过他心口的疤痕，声音轻得只有二人能闻："文轩说你像个英雄。"
楚寒之猛地攥住她手腕，指节几乎掐进了皮肉。
远处忽然传来禁军马蹄声，男人忽然笑了，笑声里混着血沫与雪松香："江妙菱，你敢死在本王前头试试？"
蝶依望着他眼底翻涌的暗潮，没有言语，只是将半块糖糕塞进他嘴里。
那是掺了止痛药的，就像她从他库房顺走的药材一样，带着算计的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