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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还是那位年纪稍长、经验更丰富的大叔手腕一抖，抢先把肉夹走了。
留下另一个在那儿不甘心地“啧”了一声，悻悻然缩回了筷子。
接下来，那上菜的速度，简首就跟开了流水线似的！
金灿灿、甜丝丝的拔丝三样；焦香扑鼻、越嚼越香的干煸卷蛹子；
酸甜可口的溜肉段；外酥里嫩的炸蘑菇；
还有那香气浓郁、肉烂脱骨的炖排骨……哗啦啦跟倒豆子一样，一道接一道往桌上送！
转眼间，桌面上己经摆得满满当当，粗略一数，嚯，整整十八道菜！
虽然吧，大家心里也明白，这菜式可能没上次许建林结婚那会儿搞得那么花里胡哨，又是雕花又是围边，讲究个摆盘造型。
但今天这大席，突出就是一个实在！量大！管饱！味儿冲！
那浓郁的肉香、油香、酱香，混合着各种调料的复合香味儿，裹挟着腾腾的热气，把整个院子都熏得暖烘烘、香喷喷的。
这种情况下，谁还有工夫去细细品味、评头论足啊？光顾着埋头抢菜了！
“哎哎哎，你别光夹肉啊，给我留点儿汤，我泡饭吃！”
“快快快，那盘往我这边挪挪，够不着了！”
“看见没，吃这拔丝就得趁热，手快有手慢无，等会儿凉了就拔不出丝儿，全粘成一坨了！”
“嘶——哈——这辣子鸡丁够味儿！”
有那吃席经验丰富的老手，一边左右开弓，筷子使得虎虎生风，一边还不忘低声给旁边桌上明显有些“战斗力”不足的年轻人传授经验。
“夹菜，讲究的就是个‘稳、准、狠’！看准了目标，下筷子要果断，不能犹豫！你一犹豫，那块最大的肉就没了！”
“还有啊，多扒拉点米饭在碗里垫着，就算筷子没夹稳，掉下来的菜渣子、汤汁儿，那也是精华，拌饭吃，香！”
整个院子里，全是筷子碰碗、碰盘子的“叮叮当当”声，夹杂着吸溜面条喝汤的“呼噜”声，还有各种因为嘴里塞满了食物而含糊不清的赞叹：
“唔……好吃！真好吃！”
“望子……嗯……这手艺，绝了！”
“比……嗯……镇上大饭店做的都强！”
许望自个儿倒没急着上桌吃饭。
开席之后，他这个掌勺的大厨就算基本解放了，剩下的就是帮工们添饭、收拾的事儿。
他找了个相对清静的角落，搬了条小马扎坐下，捧着个掉漆的大搪瓷缸子。
里面是早就晾好的凉白开，偶尔加点茶叶末，咕咚咕咚喝上几大口，润润忙活了一上午快冒烟的嗓子。
他眯着眼睛，看着院子里这热火朝天、甚至可以说是有点“混乱”的抢食场面，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
嗯，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办大席，图的就是个热闹，是个气氛！
看着大家伙儿吃得这么香，吃得这么投入，比他自个儿吃山珍海味还觉得舒坦。
几个一首帮忙打下手的帮工大婶，这时也得了空，凑到许望跟前，搓着手，有点不好意思地问：“那个……望子，俺们……俺们也能开饭了吧？”
忙活了一上午，闻着那香味儿，肚子早就咕咕叫了。
许望乐了，放下搪瓷缸子，大手一挥：“吃啊！咋不吃？都别愣着了，赶紧找地方坐！”
“忙活一上午，都辛苦了！”
“锅里还有菜，米饭馒头也管够，放心吃，敞开了吃！别跟他们似的，抢啥抢嘛，饿不着！”
得了这话，几个大婶顿时眉开眼笑，连声道谢，也赶紧找了张人相对少点的桌子边角坐下，拿起筷子，加入了这场“美食争夺战”。
就连今天正儿八经的主家许志光，刚才一首忙着招呼客人，听他爹许耀祖唾沫横飞地吹嘘那辆大挂车。
这会儿也终于按捺不住，拉着他爹他妈，在人群里挤了个位置坐下。
刚拿起筷子，尝了一口离自己最近的溜肉段，眼睛立马就瞪圆了！
“嚯！爸！妈！你们快尝尝这个！”他一边嚼着，一边含糊不清地催促。
“望子这手艺……我的天！绝了！真的绝了！比我上次去县城里那个啥……鸿运楼的大师傅做的都好吃！”
他说着，筷子就没停下过，那架势，那投入程度，跟他请来的那些饿虎扑食般的客人们比起来，也丝毫不落下风。
许志光嘴里塞得满满当当，含糊不清地对他爹妈喊着：“嚯！爸！妈！你们快尝尝这个！”
他用力嚼了几下，好不容易把嘴里的溜肉段咽下去，眼睛瞪得溜圆，满是震惊和……一点点懊悔。
“我的天爷！望子这手艺……绝了！真的绝了！”
他猛地一拍大腿，“哎呀，早知道望子这手艺这么顶，咱前两天还跟他掰扯那点儿席面钱干啥玩意儿啊？真是……瞎操心！这钱花得，值！太值了！”
他爹许耀祖刚夹了一筷子红烧肉，闻言，瞥了儿子一眼。
嘴里也是包着肉，含糊道：“唔……现在知道值了？前两天谁在那儿算计来算计去，说不如去镇上饭店包几桌省事儿？”
许志光嘿嘿傻笑，也不反驳，筷子不停，又瞄准了那盘看着就油亮的烧鸡，“爸，你说……我要是跟望子学学，能不能也学个一招半式的？以后咱家……”
“学啥学？”许耀祖不等他说完就打断了，把嘴里的肉咽下去，喝了口小酒，咂咂嘴。
“你那脑子是学这个的料吗？安安心心开你的大挂去！跑车挣钱不香吗？非得捣鼓这锅碗瓢盆的。”
他指了指远处正悠闲喝水的许望，压低了声音，带着点儿过来人的笃定：“人家望子这手艺，那是老天爷追着喂饭吃，讲究个天赋！”
“你啊，就不是这块料，踏实跑你的车，给家里挣大钱才是正经！这掌勺颠勺的活儿，看着热闹，累死个人！”
许志光被他爹怼得没话说，悻悻地缩了缩脖子。
不过很快就被眼前的美食重新吸引了注意力，嘀咕了一句：“不学就不学，反正以后想吃了，还能找望子……”说着，筷子又一次精准地伸向了目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