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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许志光一脸“我错了但我没办法”的表情，许望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也是，这卤肉的香味确实霸道，尤其是一大早，谁闻着都得流口水。
“没事儿，叔，早上稍微开一下问题不大。”
许望摆摆手，走到锅边看了看，肉的颜色火候都还在，“行了，大家伙儿想吃就赶紧吃吧，热乎着呢！”
他又扭头对旁边一个帮工大婶说：“婶儿，拿个勺子，给想尝味儿的，每人碗里匀上半勺卤汤，蘸馒头吃。”
“哎，好嘞！”大婶麻利地应着。
外面的人一听这话，顿时眼睛都亮了！刚才还只是想“沾点味儿”，现在能正经喝上汤了？
“望子真是敞亮人！”
“这汤闻着就香死个人！”
一时间，好些后到的、听说了这“早餐福利”的村民都想往厨房凑，想讨碗汤喝。
“哎哎哎，别挤了别挤了！”帮工的大婶赶紧拦着，“望子要开始忙活了，都别围着了！想喝汤的排队，一个一个来！”
大多数人也就讨了小半碗，尝个鲜，毕竟重头戏是中午的大席。
许望没再管这些，他拿起菜刀，当当当地开始切配中午要用的各种蔬菜、肉类。今天才是正日子，活儿还多着呢。
院子里的人见厨房这边暂时没啥热闹可看，注意力很快就被院子另一边停着的那辆崭新的大挂车吸引了。
这可是许志光跑运输吃饭的家伙，平时宝贝得跟啥似的。
“哎我说志光他爹，你这车真带劲儿啊！得不少钱吧？”有人好奇地问。
许耀祖正愁没地儿显摆呢，一听这话，立马来了精神，走到车头前，拍了拍锃亮的保险杠，开始给大家科普。
“那可不！这叫‘斯太尔’，进口技术！马力大，拉得多！跑一趟长途，嘿，顶咱种一年地！”
他讲得眉飞色舞，周围的人听得也津津有味，不时发出惊叹声。
对这些一辈子跟土地打交道的庄稼人来说，这钢铁大家伙确实是个稀罕物。
随着时间推移，来吃席的人越来越多。
原本许志光家按着村里的人头和亲戚关系，租了二十来张桌子，想着怎么也够了。
可谁也没想到，冲着“许望掌勺”这个名头，好多八竿子打不着的，或者关系不算太近的，都闻风而来。
结果就是，租来的桌子板凳压根儿不够用！
院子里坐得满满当当，后来的人没地方坐，咋办？
“哎，老三，你家不是有张方桌吗？赶紧搬来！”
“我家有凳子，我回去拿几条！”
“我家还有块旧门板，也能凑合一下！”
一时间，不少人跑回家，叮叮当当，东拼西凑，硬是又在院子边角、甚至外面的空地上，凑出了好几桌。
人是越聚越多，日头也渐渐升高。
大家伙儿坐在那儿，闻着厨房里飘出来的越来越浓郁的香味，听着那炒勺哐哐撞击锅沿的声音，肚子里的馋虫早就被勾得不行了。
“啥时候开席啊？饿死了……”
“快了快了，闻这味儿，硬菜肯定都准备得差不多了！”
“哎，你们说，今天望子会做啥拿手好菜？”
“管他呢！反正肯定好吃！”
随着最后一道汤，“滋啦”一声淋上滚油，那香味儿像是被注入了灵魂，猛地一下炸开，勾得院子里所有人的脖子都伸长了。
许望甩了甩手上的油星子，用肩膀蹭了把额头上的汗，看着灶台上摆得满满当当、热气腾腾的菜肴，满意地点点头。
他把大勺往锅沿儿上重重一磕，“哐当”一声，像是发令枪响。
“行了！菜齐了！开席喽——！”
他这一嗓子喊出去，整个院子像是突然被人按了暂停键，瞬间安静了一秒。
随即，“哗——”的一声。
“哎！上菜上菜！”
“快快快，我们这桌先来！”
“饿死我了，终于开席了！”
负责上菜的几个帮工大婶、小伙子早就严阵以待。
听到许望发话，立刻端起早就准备好的大盆大碗，脚步飞快地往各个桌子冲去。
打头阵的是许建林，许望的堂哥，今天也来帮忙。
他个子高，力气大，端着一个比脸盆还大的海碗，稳稳当当地第一个冲进了桌子堆里。
碗里是啥？嚯！红烧肘子！
整个儿的，炖得皮酥肉烂，色泽红亮，油光水滑，颤颤巍巍，看着就喜庆！
“来咯！头道硬菜，红烧肘子！祝咱们志光兄弟这新车一跑，生意红红火火，日子越过越旺！”许建林嗓门也亮堂。
这话还没完全落稳呢，桌上己经齐刷刷伸出了至少八双筷子，目标高度一致，首奔那的大肘子！
就听“咔嚓”、“哧溜”几声轻响，根本分不清是谁先谁后，谁夹了多少。
只感觉眼前一花，那原本圆润、雄赳赳气昂昂的大肘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塌陷下去，瞬间就没了一大半！
手快的，己经得意洋洋地把一大块带着油皮的肉夹到了自己碗里，甚至开始瞄准第二筷子。
手慢的，尤其是坐在桌子边角、或者刚才光顾着拍手叫好没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的，只能眼巴巴地看着那迅速“瘦身”的肘子。
以及很快就显露出来的光秃秃的骨头和几丝顽固的肉筋儿，心里那叫一个悔啊！
“我靠！这帮老家伙，下筷子也太黑了点吧！”有年轻点的忍不住小声嘀咕。
不等大家伙儿仔细回味那肘子是啥滋味儿，第二道菜跟着就上来了——梅菜扣肉！
一片片五花肉蒸得透亮，肉皮泛着的焦糖色，下面铺着吸饱了油汁的梅菜，香气更是霸道。
有了刚才抢肘子的“惨痛”教训，这一回，大家动作稍微“文明”了那么零点几秒，似乎达成了一种无声的默契，先一人夹上一块再说。
可就算是这样，十几双筷子轮番下去，那盘子也以惊人的速度见了底。
最后一片扣肉，不大不小，正好被两双筷子同时瞄准，筷子尖儿在空中“叮”地一声轻碰，两人互相瞪了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