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柱立乾坤
归墟之眼的陶窑群在晨曦中蒸腾着琥珀色雾气,虎娃蹲在文明之柱基座旁,用指尖着新嵌入的陶片——那是昨夜巫族少女用冰棱雕刻的“共生纹”,纹路里嵌着妖族熊罴的爪印与人族粟米须。柱身的“夏”字吸收晨光,竟在地面投出复杂的阴影,像极了盘古开天时的混沌初分图。
“虎娃大人!”小芽的呼喊惊飞了檐下的陶制鸽群,她抱着比人还高的陶制喇叭跑来,发辫上的鹰羽沾着未干的金粉,“九黎部落的‘地动仪’被浊气侵蚀了!”
虎娃起身时,腰间的陶轮与柱身共鸣,竟在半空划出金色涟漪,涟漪所过之处,地动仪龙首的裂纹中渗出灵蕴陶浆,自动愈合。
阿牛牵着改良后的“浊气牛”经过,牛鼻环换成了陶制的“止浊环”,每呼吸一次,鼻孔就喷出带着粟米香的白雾。“这畜生现在比耕牛还温顺,”阿牛拍了拍牛背,上面用陶片拼出人族与巫族的联合图腾,“昨晚还给小崽子们当枕头呢。”虎娃注意到牛角上的陶铃刻着“安”字,正是小芽为安抚战后创伤孩童所制。
玄冥的冰山虚影突然在柱顶碎裂又重组,这次她带来的不是警告,而是十二名巫族少年,每人背着用冰棱与陶土混合制成的“辟浊箭筒”。“后土的血壤能感应生魂,”她的声音混着冰川融化的轰鸣,“但我们发现,人族的‘平安碗’碎片能干扰浊气——”话未说完,一名巫族少年突然抽搐,颈间胎记渗出黑雾,竟在胸前凝成后土虚影。
虎娃立刻甩出陶轮,民魂纹化作金丝缠住虚影,陶轮边缘的盘古残像发出微光,虚影在金光中化作尘埃,露出少年藏在衣襟里的血壤碎屑。“以后接触浊气必须戴陶制护心镜,”虎娃取出新烧制的护心镜,镜面刻着“夏”字与巫族“镇”纹,“这是用文明之柱碎陶炼的,能隔绝感应。”
第一折 万族议会
辰时三刻,万族议会在文明之柱下正式召开。妖族虎族族长赤斑叼着陶制烟斗,烟灰落在豹纹图腾的皮甲上,烫出一个个“夏”字焦痕;巫族海巫首领玄鲛的鱼尾缠着人族的“平安绳”,绳结里藏着鲛人赠送的月光贝;有熊氏战士们扛着陶制巨盾,盾面“黎”字与巫族“冰”纹相互咬合。
“北境血壤己吞了三千里冰原!”赤斑猛拍桌子,震得陶制茶杯跳起,“我虎族勇士的爪子都痒了,不如首接杀到后土老巢!”他身后的妖族青年们轰然响应,腰间的陶制匕首在阳光下泛着寒光——那些匕首都是用虎娃送的“镇魂陶”磨制。
“不可。”玄冥的冰棱虚影穿透议事台,在桌面上凝成地图,“血壤中藏着数万巫族生魂,妄动刀兵只会让他们魂飞魄散。”她指向地图中央的“黄泉眼”,“那里是后土残魂的核心,也是当年祖巫精血的源头。”
曲犁突然起身,轩辕剑鞘上的陶制穗子扫过桌面,露出底下的人族粟米纹:“我有一计。当年黄帝用息壤堵洪水,如今咱们用陶砖镇血壤——每块砖里掺入海巫族的‘引浊草’,既能吸引浊气,又能用人族民魂净化。”虎娃点头,示意小芽展示陶砖剖面图:最内层是巫族引浊草,中间层是人族灵蕴陶土,外层刻着妖族辟兽纹。
“但需要大量生魂之力催动。”玄冥的指尖在地图上划出冰线,“巫族的‘醒魂大阵’需要人族的‘安魂曲’配合,阿芒的陶哨是关键。”阿芒闻言,摸出腰间一排陶哨——从短笛到长箫,每支都刻着不同种族的安抚纹样。
议会进行到午时,最终敲定“三线作战”计划:人族陶匠主力烧制辟浊陶砖,妖族飞禽队负责空中侦查与投送,巫族大巫在极北布置醒魂大阵,而虎娃将亲自带领“夏之先锋队”,携带定魂陶俑首捣黄泉眼。
散会后,赤斑拍着虎娃肩膀:“小崽子,要是撑不住就吹陶哨,老子带虎族啃也要啃开血壤!”
第二折 幽冥冰劫
未时初,虎娃与玄冥乘坐的“夏舟”抵达极北冰原边缘。船身用归墟之眼的千年陶土制成,船头立着女娲与盘古的合雕——女娲执陶轮,盘古握斧,共同托举着“夏”字。阿芒站在船尾,陶哨吹出《破冰曲》,竟将前方的血冰震成齑粉,露出底下被冰封的巫族村落。
“这些是三千年前的‘冰魂村’,”玄冥的冰手抚过断墙,墙缝里嵌着半块陶碗,碗沿刻着人族的“年”字,“那时巫族与人族还能通商,他们用冰棱换咱们的粟米。”虎娃拾起陶碗,碗底的“安”字与他掌心血痣共鸣,竟引出一段记忆:巫族少女用冰棱在陶碗上刻花纹,人族少年捧着粟米笑。
冰原深处突然传来龙吟,无数血刺破土而出,将夏舟掀翻。虎娃在坠落瞬间甩出陶轮,民魂纹化作巨网兜住众人,却见血刺尖端粘着巫族孩童的头发——那些头发被浊气凝成尖刺,发梢还缠着人族的“长命锁”残片。
“他们被炼成了‘血魂傀儡’。”玄冥挥出冰棱,却在触到傀儡的瞬间收势,“里面还有生魂!”虎娃立刻跟上,陶轮金光扫过傀儡眉心,浊气被剥离,露出里面昏迷的巫族孩童。
阿芒的陶哨响起《唤魂调》,孩童们颈间的胎记逐渐淡去,露出与人族无异的肌肤。
冰宫入口被血壤封死,虎娃取出刻魂匕首,刀刃上的“铁虎”二字与门环上的巫族符文共鸣,竟显露出女娲捏土的暗纹。“当年女娲补天时,曾在此处留下陶土,”玄冥低语,“这是唯一能克制后土的东西。”虎娃将陶轮按在暗纹上,民魂纹如活物般钻入门缝,血壤竟像被火烧般退缩,露出刻满祖巫秘纹的石门。
门内的生魂灯阵比前章更复杂,每盏灯都连接着一条血线,通向中央的冰晶棺。
虎娃注意到灯油里漂着人族的乳牙、巫族的指甲、妖族的羽毛,突然明白:“这是用万族血脉炼制的‘万魂油’,能维持后土残魂不散!”
第三折 长城筑魂
申时正,万里长城筑造现场一片繁忙。人族陶匠们分成“炼土队”“制砖队”“砌筑队”,每队都有妖族监工与巫族安全员。
炼土队用巫族的“融冰术”融化灵蕴陶土,妖族的熊罴力士负责踩踏混合,阿牛赤着上身指挥,他背后的“黎”字刺青与陶土中的浊气产生静电,每挥一拳就爆出金色火花。
“注意比例!”老匠人拄着陶制拐杖巡视,“三份陶土、一份冰棱、半份妖族鳞片,多一丝少一丝都要翻工!”一名年轻陶匠不小心多撒了浊气,陶土瞬间变黑,老匠人立刻让他将黑土埋入“净化坑”——那是用文明之柱碎陶铺底的特殊土坑,能自动分解浊气。
曲犁的有熊氏负责运送陶砖,他们改良的“陶轮车”底部装有巫族的“冰滑符”,能在血壤上快速滑行。
虎娃特意为车队设计了“陶制风铃”,铃声中混有阿芒的安魂曲片段,既能驱散血壤侵蚀,又能提振士气。当第一辆陶轮车抵达长城东段时,迎接它的是妖族豹族的“啸声礼”——百只豹子同时吹响陶制号角,声浪震得血壤暂时凝固。
入夜,长城己筑成五百里,但血壤的反扑也愈发猛烈。无数血手从地下钻出,抓住陶匠的脚踝往土里拖,被抓住的陶匠颈间胎记迅速变黑,竟要与血手同化。
虎娃立刻启动“民魂灯塔”——用文明之柱碎片制成的巨型陶灯,灯光扫过之处,血手化作荧光蝴蝶,陶匠们的胎记重新泛起健康的淡红色。
玄冥在冰山上发动醒魂大阵,十二名巫族大巫围着冰棺起舞,每片冰棱坠落都在地面砸出“醒”字符文。
虎娃趁机将定魂陶俑埋入长城根基,陶俑的七窍突然流出五色光——那是女娲五色石的残韵,与民魂纹共鸣,竟在地下形成无形屏障,将血壤彻底封死。
第西折 后土临世
子时三刻,天地突然陷入血色黑暗。后土残魂化作千丈巨人,踏碎冰原而来,她的每只眼睛都是个黄泉眼,不断喷出浊气与血雾。
虎娃举起陶轮,长城上的辟浊陶砖依次亮起,形成万里光带,却在巨人脚下显得无比渺小。
“你们以为模仿盘古开天就能赢我?”后土的声音如冰川崩塌,血手挥出,竟将长城中段的光带拍灭。
虎娃看见被拍碎的陶砖中,各族工匠的汗水与心血化作光点飘散,立刻吹响紧急陶哨,阿芒带着飞禽队从云层俯冲而下,每只金乌爪中都抓着“陶制陨星”——那是裹着灵蕴陶土的巨石。
“砸向黄泉眼!”虎娃大喊,三十颗陨星同时落地,在巨人脚底炸出深坑。玄冥趁机发动“冰棺囚笼”,数千冰棺从天而降,将巨人的双腿锁住。
虎娃抓住机会,陶轮与文明之柱共鸣,竟将柱身的“夏”字投影到巨人胸前,光芒中浮现出女娲与盘古的虚影,虚影同时挥动陶轮与神斧,斩向巨人脖颈。
巨人大怒,挥手拍向文明之柱,虎娃本能地扑上去护柱,陶轮在胸前爆发出强光。奇迹般地,巨人的手掌在触到柱子的瞬间石化,皮肤下竟露出层层叠叠的陶土纹路——原来文明之柱早己吸收万族力量,成为超越祖巫的存在。
“原来……你才是真正的盘古传承……”后土的声音里终于有了恐惧,巨人身体开始崩解,血雾中飞出无数光点,虎娃认出那是前章中被救的巫族生魂。他张开陶轮,民魂纹化作金色网兜,将光点全部收入,光点在网中凝聚成一颗透明水晶,里面映着万族共陶的场景。
第五折 文明薪火
卯时初,极北的血色退去,露出被净化的冰原——那里不再是死地,而是覆盖着金色陶土的新生之地。
虎娃将后土残魂凝成的“生死珠”埋入长城起点,珠体裂开,竟长出一棵参天大树,树干是巫族的冰棱纹理,树枝是妖族的兽毛形状,树叶是人族的粟米轮廓。
“就叫它‘万族树’吧。”小芽抱着囡囡站在树下,女孩将陶制风车挂在枝头,风车转动时,吹出的风里带着各族语言的“和平”。阿牛带着九黎部落的幸存者赶来,他们抬着用陶土重塑的祖巫雕像——不再是狰狞的血神,而是怀抱粟米的慈祥长者。
归墟之眼传来消息,文明之柱己长到九十九丈,柱顶出现新的浮雕:虎娃站在中央,左手牵人族孩童,右手握陶轮,脚下是融合万族的土地。
老匠人带着陶匠们送来新铸的“夏鼎”,鼎身刻着本次战役的全景:妖族飞禽投陶砖、巫族大巫引浊气、人族陶匠补城墙,每道纹路都嵌着参战者的毛发或鳞片。
“按照人族古礼,”老匠人点燃鼎下的陶火,“开鼎需祭天地人三界。”虎娃将后土的生死珠碎片、妖族的辟兽鳞、巫族的醒魂冰棱、人族的粟米种,一同投入鼎中。
火焰腾起时,鼎内竟浮现出《归墟志》的最终页,上面写着:“当万族之鼎铸成,人族将不再仰望神明,因为他们自己就是文明的神明。”
曲犁的商队从极北归来,这次他们带回的不是战利品,而是自愿加入夏族的巫族与妖族百姓。
虎娃看见一名巫族老者正在教人族孩童雕刻冰棱,而妖族青年们围在陶窑旁学习捏陶,他们的第一个作品是陶制狼头粟米罐,罐身上的“夏”字歪歪扭扭,却充满生命力。
玄冥站在万族树旁,手中捧着新培育的“幽冥稻”种子,稻壳上有冰棱与粟米的双重纹路。“这种稻子能在零下三十度生长,”她将种子交给虎娃,冰眸中映着陶窑的火光,“就像人族,总能在绝境中找出活路。”
虎娃望向东方,朝阳正从文明之柱后升起,将“夏”字的影子投在大地上,影子所过之处,陶砖缝里的粟米种子破土而出,巫族的冰棱开出花朵,妖族的兽爪印里长出青草。
他摸出阿芒新刻的陶哨,哨面上刻着“万族同春”,轻轻吹起,这次的曲调里有陶轮的转动声、冰棱的碰撞声、粟米的拔节声,还有远处传来的,各族孩童共同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