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宁的指尖抚过天墓刀仿品的云雷纹,刀身倒映的掌门大殿布满裂痕。案几上的掌门印玺突然滚落,露出底部暗格里的青铜罗盘——盘面星纹竟与往生池底界核的排列如出一辙。
"禀掌门,天枢峰灵脉又枯竭了。"
殿外弟子跪呈的玉简突然自燃,青烟中浮现出三具丹田被挖空的弟子尸身。朔宁的额间竖瞳猛然刺痛,尸身丹田处的伤口边缘,分明是修罗骨爪的痕迹!
夜色如墨时,朔宁捏碎掌门令牌潜入禁地。幽冥洞般的甬道尽头,三百具青铜棺椁悬浮在血池之上,每具棺盖都刻着不同世界的界核纹路。当他触碰最近的棺椁时,池底突然伸出星纹锁链,锁链末端拴着的赫然是本该在往生池底的界核!
"师兄果然来了。"
阴影中走出个戴青铜面具的长老,手中提着的灯笼里囚着紫珏的残魂碎片。朔宁的琉璃右臂突然不受控制地暴起,却被长老袖中飞出的青铜诏书镇压:"这副道傀身用得可还顺手?"
血池突然沸腾。三百棺椁同时开启,每个棺中都躺着具与朔宁容貌相同的尸体,心口皆插着天墓刀仿品。长老摘下面具,露出的竟是青衫人年轻时的面容:"这具'玄天宗掌门'的皮囊,可费了为父不少心血。"
朔宁的识海突然涌入此界记忆:三百年前"他"亲手将天墓刀刺入道侣胸口,那女子死前捏碎的玉珏残片,正与紫珏残魂的气息同源!当他想触碰记忆中的玉珏时,青衫人突然捏碎灯笼,紫珏残魂化作星纹刺入他眉心。
"你以为逃得出命盘?"
青衫人抬手招来青铜罗盘,盘面倒映出十万世界的血色烽火。每处战乱之地都立着块往生碑,碑文正是朔宁在不同世界的化名。当罗盘指针指向天枢峰时,整座山脉突然琉璃化,地底钻出缠满往生咒文的青铜手臂。
朔宁的天墓刀仿品突然调转刀锋,在他掌心刻出血色星图。当星图与罗盘重合时,幽冥禁地突然陷入绝对黑暗。黑暗中响起初代王的嗤笑:"这局棋,收功了。"
血池中的三百界核突然爆裂,迸发的星屑凝成往生池虚影。朔宁看见自己的掌门道袍正在褪色,露出底下绣满镇魂符的裹尸布。青衫人手中的灯笼突然映出终极真相——这具肉身,正是初代王炼制十万年的往生棺椁!
"时辰到了。"
青衫人捏碎罗盘,碎片化作棺钉刺入朔宁周身大穴。当第三百枚棺钉触及天灵时,整座玄天宗地界突然坍缩成青铜棺椁。棺盖即将闭合的刹那,紫珏残魂突然从往生池虚影中冲出,星纹道袍裹住朔宁的咽喉:"王上...吞棺..."
朔宁突然咬破舌尖,金血喷溅在青铜棺椁内壁。当血珠触及初代王铭刻的镇魂咒时,十万世界的往生碑同时震颤。青衫人惊觉手中的灯笼正在融化,灯芯里囚禁的百万残魂尖啸着扑向棺椁。
"逆子!"
青铜棺盖轰然闭合的刹那,朔宁听见初代王的怒吼混着界核爆裂的轰鸣。他的意识在绝对黑暗中下坠,首到触碰到某颗跳动的心脏——那心脏表面布满星纹裂痕,每一次搏动都震碎三千青铜门。
当朔宁在血海中睁开眼时,发现自己正跪在往生殿废墟。掌心的天墓刀真品缠满裹尸布,布条末端系着半枚染血的玉珏——正是三百年前"道侣"死前捏碎的那块!
废墟深处传来锁链铮鸣,初代王的琉璃骨相被十万道往生咒文贯穿,钉在青铜王座之上。王座背后,十万个世界的往生碑组成囚天棋局,而执棋者的位置...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