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暮君夜来访

第63章 暮君夜来访

两国之间虽然表面维持着良好外交，实际上互相都安插着耳目，此番前来为防不测，暮君夜事先记下了潜伏多年的耳目的住处，出了宫，观察自己没被跟踪后，便往耳目的住处赶去。

来到京城的主要街道，暮君夜左拐右拐来到耳目住所，敲门报上暗号。

“王爷，此番亲自前来，有何要事？”耳目一边行礼，一边询问。

“有要事想让你帮忙，”暮君夜说道，“夜王妃你可熟知？”

“司空涟幽？”耳目疑惑的向王爷确认说道，见王爷点头，耳目继续陈述道，“北墨官吏司空谦之女，不久前才下嫁于夜王。”

“你可知司空涟幽的过往？”暮君夜问道。

“不曾耳闻……”耳目直言不知。

“你帮我查一下司空涟幽过往之事，比如是否去过风耀，是否曾在风耀停留，还有是否与风耀王室有过交集，总之越周详越好。”

“是。”耳目允道。

“尽快。”暮君夜担心自己离开太久引起怀疑，说完便抬脚往宫中赶去，回到住处，暮君夜从匣子里拿出一块玉做的碑，将玉碑以礼仪郑重在桌面，从佛龛前将香炉端到玉碑前，鞠躬两下，为玉碑上了三炷香。

香的气味渐渐弥漫在空气中，嗅着淡淡清香，暮君夜的情绪又涌上心头，这种淡淡的悲伤也如香的烟雾渐渐弥漫般，在暮君夜的心头渐渐扩散。

虽然时隔许久，但暮君夜不曾忘记过过往的一丝一毫，只不过当初的浓郁的悲伤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心也逐渐变得强大了些，也已能自主控制些剧烈的悲伤。

淡淡的悲伤如秋日的流水，略微有些凉意，这凉意使人清醒。

不知沉浸在这冰凉回忆中过了多久，即使彻夜的盛宴笙歌也未使暮君夜困乏疲惫。

“来人呐。”暮君夜大声道。

门外的侍从应声推门而入。

“王爷有何吩咐？”侍从进门后，行礼询问道。

“将我随身携带的古筝搬进来。”暮君夜吩咐道。

“是。”侍从应后退下。

不多会儿，两名侍从轻手轻脚地将暮君夜的古筝两端抬着抬进门。

“退下吧。”暮君夜转身，看着桌上摆放的古筝。

这古筝，是沈若幽曾经用过的，沈若幽用这古筝，为他弹奏了许多天籁曲目，即使回忆，也觉得那余音仍萦绕在耳畔。

司空涟幽深深勾起了暮君夜过往的回忆，此番睹物，更是思念故人，过往一幕幕如烟、又如真实般，在暮君夜脑海中久久不散。

回忆中，沈若幽的笑容，如初春的花般甜美，沈若幽的声音，如银铃般清脆动听，沈若幽的纤细身姿，他只想再次拥她入怀……

回过神来时，现实这寂静衬托得那些过往回忆，略显残忍，暮君夜深深哀叹了一口气，在古筝前入座。

“最久久铭记于心的，便是你为我独奏的《清魂引》了。”暮君夜自言自语道。

暮君夜闭上眼，再次回顾当初，沈若幽为他独奏《清魂引》时的神情、仪态，以及弹奏过程中，对他的一颦一笑。

效仿着回忆中沈若幽的身姿和手势，暮君夜抬手，将双手放上琴弦，一指拨弦，古筝的特有音色随着香的烟雾，飘荡于这空中。

司空涟幽在夜王强硬相送之下，很快便到了府门口。

“多谢王爷相送。”司空涟幽故意用客套的语气朝夜王道谢，掀开帘子便下了马车，头也不回地往府内走。

夜王自当不能与她计较，心中无奈一下，便将探出的头收回，吩咐回宫。

马车掉头，缓缓走在返回的路途中。

夜王思考着对暮君夜的对策，现下并不知暮君夜的真实意图，怕静观其变会突发无法控制的意外，夜王决定回宫后派人调查暮君夜。

想到这，再加上整夜下来无数杯美酒下肚，于是闭目靠坐在马车中，静静养神。

暮君夜一曲《清魂引》奏毕，由于不想久久沉浸于无用的回忆当中，这又无力改变什么。

且整夜下来确实喝了太多酒，回忆也令其略有些疼痛，简单洗漱了一番，便躺在床上，任由思绪来回飘荡，等待睡意袭来。

司空涟幽回到自己屋中，整夜的紧绷思虑早已令其疲乏不已，卸下脸上的妆容，头上的装饰，换上就寝的衣物，喝下下人为自己煎的醒酒汤，感觉腹中的美酒烧灼感消散了些后，躺在床上便陷入了梦境。

次日，暮君夜带着随从来到了司空府。看到暮君夜来到了门口就想着进来，在门口的守门的门童马上拦下了暮君夜：“来者何人？”

“风耀暮君夜，前来拜访司空谦大人，还请小哥帮忙通报一下。”听到是暮君夜，门童马上麻溜的跑进去通报了。光是风耀的来使的身份，就不是他拦得起的。

听到门童的汇报，司空谦很惊讶的站了起来：“你说暮君夜来了？”

“是的，他自爆就是风耀的暮君夜。”

司空谦沉默了，他对暮君夜的印象并不好，而且司空涟幽对暮君夜似乎有很深的敌意。就在这一方面上，他并不想见暮君夜，但是人家已经来到了自家门口了，说不见得话，似乎并不合适。

更何况，家中的长辈并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的事情，就算知道了也会说以大局为重。不见暮君夜的话，只怕自己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这个时候的他，很希望门外的人只是打着暮君夜的名称来找自己，而不是真的暮君夜。

抱着复杂的心情，司空谦硬着头皮出去了。来到门口，看到暮君夜的时候，司空谦的脸色更难看了。真的是他，他来干什么？

但是，就算心里有诸多的不乐意，司空谦还是需要摆出一副笑嘻嘻的笑脸：“不知暮王爷光临寒舍，有失远迎，还请暮王爷包涵。”

暮君夜的情商并不低，那怕司空谦满脸堆笑，他还是一眼就看出了司空谦的脸色不好：“怎么，司空大人莫是不欢迎暮某？”

听到这话，司空谦心下暗道不好，但是脸上的笑容只能堆的更真实，他并不想因为这一次，而发生什么对自己，对司空府不好的事情。

所以，他赔笑着对着暮君夜说道：“怎么会，暮王爷大驾光临，是我们的福气，我们又怎么会不欢迎呢。“

看着司空谦的样子，暮君夜也笑着回答道：“司空大人年纪轻轻就大有所成，能够见到司空大人，是暮某的福气才是。”

看着暮君夜这一副模样，司空谦的内心已经在不停的骂人了。但是，他依旧要装作没事的样子。看到暮君夜对着他的眼神，又看了看自己的背后，司空谦这时候不想让暮君夜进去都不行了。

他只能一拍自己的脑袋，装作才反应过来的样子，说道：“唉，你看我这记性，忘了王爷您还在门口呢，实在是太怠慢了。那我们，进去说吧。”

“好。”暮君夜伸出手，对着司空谦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司空谦只能也做了一个请进的手势，然后跟在暮君夜的旁边，一起进了司空府。

在大厅跟着暮君夜聊了好一会有的没的，司空谦觉得自己已经忍不住了快要爆发的时候，暮君夜突然转换了这些无聊的话题：“不知道司空小姐此时可在府上？”

“我们的女孩子挺多的，只是不知道，暮王爷问的，是哪个小姐？”听到暮君夜这句话，司空谦的脑海中马上浮现出了司空涟幽的影子。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直觉告诉他，暮君夜此行，就是找司空涟幽的，而且，目的并不简单。果然，暮君夜的回答和他的预想一模一样：“司空涟幽。”

司空谦马上警惕了起来：“哦？不知道暮王爷为何想见涟幽？一个未嫁的女孩子来跟我们聊天似乎并不太合适。”迂回着，司空谦很想套出暮君夜这次的真实目的。

暮君夜很淡定的抿了一口茶，然后说道：“就是，在宴会上看到的司空小姐让暮某印象很深刻，所以想借此机会好好认识一下。”

听到暮君夜这番回答，尽管不情愿让暮君夜看到司空涟幽，但是司空谦也只能硬着头皮叫来一个婢女，让她去找司空涟幽。

只希望，涟幽能够聪明的避开。

在看到暮君夜的那一刻，海棠马上跑去找了司空涟幽：“小姐，暮君夜来了。”

听到暮君夜这三个字的时候，司空涟幽写着字的手很明显的顿了一下，然后她才问海棠：“他来干什么？”

虽然，她大概已经猜到了暮君夜此行的目的，就是来找自己的。但是她还是希望暮君夜只是单纯的来找司空谦聊天唠嗑而已。

她只知道，暮君夜八成是来找自己，但是她不知道暮君夜的真实目的。是来单纯的认识自己，还是确认她是不是沈若幽。

“好像是找少爷的。”

“你去打听打听。”

“是。”

而这时，一个小婢女已经过来了：“小姐，少爷请你去大厅跟暮王爷聊聊。”

赶得早不如赶得巧，听到小婢女这句话，海棠下意识的看了看身后的司空涟幽，只听见司空涟幽回答道：“我今日有些不适，不好见客，帮我传达我对暮王爷的歉意。”

婢女只是个传话的，得知司空涟幽不去，她也能回去交差了，于是，婢女转身就走了。

“暮王爷……你看这……”听到婢女的回话，司空谦的心底是高兴的。但是暮君夜下意识的皱了皱眉。罢了，来日方长，我总有一天能够打探到。

回到房里，司空涟幽烦了一会，就带着海棠从司空府的后门溜去了郊外散心。

在家中她怕自己忍不住会去找暮君夜报复，如果自己真的这么做了，一定会给司空府带来麻烦。

司空府的人，虽然不是所有的人都对她很好，但是也有着她所牵挂的，她自己的事情，她不能去连累旁人。

她不得不承认，暮君夜的来到，再次激起了她对前世的仇恨。回想起前世的一幕幕，司空涟幽握紧了拳头。她想回到风耀，她想报复，她想要暮云琛和风纤柔不得好死，而且这个念头，一直在不断的扩大。

看着司空涟幽的情绪渐渐的失控，海棠无言，低着头静静的跟在司空涟幽的身后。很明显，关于暮君夜的事情，司空涟幽是不会告诉她的。

而且，她也不想知道，她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

一路无言，司空涟幽的情绪波动海棠完全可以感觉得到，但是……她也没办法。

司空涟幽因为暮君夜情绪失控的事情，并不是第一次了，她告诉过司夜诀，司夜诀也没有说什么，只让她盯紧就行了，所以渐渐的，她已经习惯了。现在她只担心，司空涟幽会因为暮君夜而做出什么。

对司夜诀好的，或者对司夜诀不好的，又或者，跟司夜诀完全没关系的，都有可能；总之，一定会伤害到她自己。虽然，这些都不是她应该担心的，但是如果对一个人有了感情，就会情不自禁。

随着时间的流逝，司空涟幽的情绪也渐渐的稳定了下来。看着司空涟幽逐渐稳定的情绪，海棠悬着的心也渐渐的放了下来。

继续往前走着，她们遇到了司夜诀的第一护卫——展迟。记得自从上次宴会之后，她们就再也没看到过展迟。而此时的展迟，似乎是在寻找或者是监视着什么。

“是展迟吗？”司空涟幽试探性的问道。

听到熟悉的声音，展迟下意识的就向着这边看了过来，然后，很快的展迟也看到了她们，就向着她们走了过来。但是展迟没有说话，只是抱拳对着司空涟幽行了一个礼。

因为很久没有看到展迟，所以司空涟幽习惯性的问了一句：“最近你都在忙吗？”

“嗯。”展迟点了点头，“属下在跟踪一个人。”因为足够相信司空涟幽，所以展迟对司空涟幽没有隐瞒，直接就坦白的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