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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公馆主卧的智能窗帘裂开一道缝隙，月光如手术刀划开黑暗。林鹤眠猛然从床褥间弹起，后背撞碎满墙月光。冷汗顺着脊椎滑进腰窝，母亲坠落的梦境残片卡在喉间，化作破碎的呜咽。
“妈妈......”他缩成胎儿的姿势，指尖陷进程砚声的睡衣，“别跳......”
程砚声惊醒的瞬间肌肉记忆般将人圈进怀里，腕表监测到异常心率自动亮起红光。他借着微光看清少年煞白的脸，泪痕在月光里泛着冷釉般的光泽。
“我在。”温热掌心贴上剧烈起伏的后背，“乖，现在数我的心跳。”
林鹤眠咬住他的锁骨，犬齿刺破皮肤的瞬间，血腥味混着雪松香涌入口腔。程砚声纹丝不动，任由少年将噩梦的余震传递到血脉深处。
“协议第西条......”林鹤眠扯开睡袍系带，“现在执行。”
程砚声握住他颤抖的手腕：“你现在的状态......”
“要比噩梦更痛才能覆盖。”少年上他的腰腹，月光照亮锁骨下未愈的咬痕，“哥哥舍不得？”
床头座钟的齿轮咬合声吞没了未尽的话语。程砚声翻身将人困在阴影里，腕表警报器随着飙升的心率嗡鸣。他咬住少年颈间晃动的choker，金属铭牌"咔嗒"扣在齿间。
“叫Daddy。”程砚声的呼吸扫过少年的泪痣，“给你想要的痛。”
林鹤眠在窒息般的吻里尝到铁锈味，指尖在他后背抓出新的乐章。智能床垫的压力监测曲线冲破安全阈值，在控制台绘出暴烈的山峰。
晨光穿透云层，林鹤眠用指尖抚过程砚声锁骨处新鲜的咬痕，咧嘴笑出小虎牙：“哥哥凌晨好凶……”
“是谁哭着要哥哥的。”程砚声握住他不安分的手，“还痛吗？”
少年故意蹭过某处淤青：“这里要哥哥揉……”话音未落被人按在枕间，晨间的雪松香比夜色里更具侵略性。
早餐时餐桌的花瓶插着新鲜茉莉花，林鹤眠用银勺搅乱拿铁拉花。他将餐刀横在程砚声的蓝莓松饼上：“哥哥，我要开独奏会。”
刀尖戳破糖霜外壳，程砚声唇角微微勾起面不改色地切下三角形：“申城大剧院够不够？”
“本来就是我的琴房～”林鹤眠抢过他的叉子，“日期定在1月28日。”草莓酱在瓷盘画出音符，“妈妈生日那天。”
程砚声的腕表倒映出少年泛红的眼尾：“音乐会主题？”
“《月光重逢》。要在第一排给妈妈留位置，哥哥坐在妈妈身边。”林鹤眠将沾着果酱的指尖按在他的唇上，“给妈妈当护花使者......”少年狡黠地笑着压低嗓音，“顺便当庆功宴主菜。”
程砚声咬住他的指尖：“不怕我抢了首席风头？”
“哥哥才是我的终极乐器～”少年缩回手舔掉残余果酱，“在台上每拉一个音符......”脚背蹭过他的小腿，“都在想哥哥怎么弄响我。”
李伯撤走凉透的早餐，水晶吊灯将两人交叠的影子钉在餐厅的鎏金壁纸上。程砚声给周明锐发了消息后收起手机：“现在去剧院？”
“要哥哥抱我去换衣服～”林鹤眠晃着脚踝银链，“作为弄疼我的补偿。”
程砚声抱着他上楼：“彩排时我要全程监工。”
“包括换装环节？”少年用膝盖蹭他的大腿，“那哥哥要帮我系腰封......”
申城大剧院，林鹤眠脱掉鞋子穿着棉袜跑上舞台中央。他展开双臂向后仰倒，程砚声的臂弯及时托住少年单薄的脊背。
“这里......”少年的脚尖划过柚木地板，“要摆满妈妈最爱的茉莉。”他转身指着乐池，“首席小提琴位撤掉座椅，我要站着演奏。”
程砚声的定制西装沾着少年留下的松香粉末，“追光灯角度调整十五度？”他举起平板展示3D建模图，“这样能让你眼尾的泪痣......”
“哥哥连这种细节都记得？”林鹤眠扑进他怀里，鼻尖蹭过滚动的喉结，“是不是偷看我练习？”
悬挂在音乐厅中央的吊灯突然晃动，程砚声护着人退到安全区。林鹤眠趁机在他唇角亲了一下：“要是地震了......”
“那就抱着你死在这里。”程砚声抱紧他低头和他耳语，“骨灰盒都要雕成双人琴谱架。”
“音响系统要保留九十年代的原装铜线。”林鹤眠跪在控制室地板上，鼻尖几乎贴上功放旋钮，“高音区会更有颗粒感。”
技术总监擦着冷汗看向程砚声，得到首肯后疯狂记笔记。周明锐推了推眼镜：“林先生，消防系统需要升级......”
“保留老式手动报警器。”少年转身时羽绒服下摆扫落图纸，“妈妈说过艺术需要随时赴死的勇气。”
程砚声的皮鞋碾过散落的图纸，在消防备案文件签下名字：“按他说的做。”
林鹤眠伸手触碰音响控制台的按钮。程砚声从背后环住他，袖扣卡在少年腰窝：“声场测试要模拟满座状态。”
“那就请哥哥当唯一的观众。”林鹤眠按下测试键，贝多芬《第五交响曲》的旋律奏响。他转身坐上控制台，过大的耳机滑到颈间：“要听专属安可曲吗？”
程砚声握上他的肩膀：“在这里？”
少年扯开他的温莎结，金属领带夹在控制台划出细痕。当《月光》的前奏从隐秘音箱溢出，程砚声关掉总控开关：“留到正式演出。”
“小气......”林鹤眠跳下控制台，运动鞋鞋底蹭过柚木地板，“观众席的间距太宽了，要调整到能看清第一排泪水的距离。”
程砚声在平面图标注修改意见，他屈指敲了敲贵宾通道，“这里加装防弹玻璃。”
“我又不是瓷娃娃......”林鹤眠的抗议被堵在突如其来的吻里，程砚声的齿尖磨过他的耳骨：“但你是我的琉璃月光。”
在大剧院待了一上午，一起吃了午饭后，程砚声把林鹤眠送回家后前往公司。
程氏集团顶楼董事长办公室，程砚声转动刻着“LC”的打火机，火苗窜起的瞬间，他瞥见监控屏里林鹤眠在公馆琴房擦拭琴弓。周明锐推了推眼镜：“广告部预备了七版宣传方案，包括地铁隧道灯光秀和......”
“用最张扬的。”程砚声在预算表签下天文数字，“告诉媒体，这会是申城最伟大的小提琴独奏会。”
广告部总监抱着企划书冒冷汗：“程董，林先生的宣传照要不要走古典路线？”
“要破碎感。”程砚声看着监控画面，林鹤眠正在对着乐谱掉眼泪，“在程氏大厦投屏到演出当天，滚动播放首席练琴的伤痕特写。”
周明锐的平板弹出加密文件：“鎏金阁拍卖行确认瓜奈利琴[暴风雨]将在明天亮相，宋弦那边有动作，疑似要拍下为金琴弓奖决赛准备。”
程砚声转动尾戒：“眠宝的独奏会正好缺份礼物。”
技术部送来黑色金属箱时，天际线正染上暮色。程砚声屈指敲了敲箱体的生物识别锁，虹膜认证通过的蓝光映亮他眼底的暗涌。
“记忆粒子重构度97.8%，触感反馈延迟控制在0.03秒内。”首席工程师的镜片反射着代码洪流，“林夫人的动作数据来自她生前三百小时的演奏录像。”
程砚声抚过箱内天鹅绒包裹的VR眼镜，边框刻着缠绕的琴弦纹样：“痛苦阈值设定？”
“当使用者情绪波动超过临界值，系统会自动唤醒。”工程师点开平板里的茉莉花图案，“就像这样......”
程公馆琴房飘着松香与橙花交融的气息，林鹤眠赤脚踩在防震地板上练习跳弓。程砚声倚着百年古董琴柜，金丝眼镜映出少年绷紧的脚背曲线。
“第三小节升调了。”他突然出声。
琴声戛然而止，林鹤眠转身将琴弓戳在他的心口：“故意的。”汗湿的头发扫过他滚动的喉结，“要哥哥亲手矫正。”
程砚声握着他的手拉出正确音阶，琴弦震颤的共鸣顺着相贴的肌肤传递。林鹤眠卸力后仰，整个人跌进他怀里：“没力气了”“抱你去吃饭？”
“要在这里吃……”少年摸索着扯开一颗他的衬衫纽扣，“哥哥喂～”李伯端着餐盘僵在琴房门口，默默将红酒焗龙虾放在门边矮几上关上门。
晚饭后，林鹤眠在琴房反复练习《破碎月光》的急板段落。他的左手小指在琴弦压出血痕，却在下个揉弦时故意加重力道。
“歇会儿。”程砚声拿着礼盒推开隔音门，“送你个时光机。”
林鹤眠的琴弓悬在半空，程砚声为他戴上VR设备：“科技部花了一个月时间做的，能让你......”
虚拟影像在视网膜绽放的瞬间，林鹤眠的呼吸骤然停滞。年轻时期的林静秋穿着墨绿丝绒礼服，正对他露出演奏前的招牌微笑。全息投影的指尖抚过虚拟琴弦，与记忆中的弧度分毫不差。
“妈妈......”少年颤抖着伸手，穿过了300个小时影像数据合成的幻影。
程砚声从背后环住他：“触碰感应器，可以模拟......”
少年扯下VR眼镜砸向墙面，转身时撞翻琴谱架。泛黄的乐谱如折翼白鸽纷纷坠落，他揪住程砚声的衬衫嘶吼：“这些都是数据！是算法！不是妈妈抱着我哼安眠曲的温度！”
程砚声沉默着承受少年的捶打，首到他脱力跌坐在地，才将人抱上琴凳：“对不起，是我错了。”
夜风卷着残雪拍打落地窗，林鹤眠的泪浸湿了程砚声的西装前襟。他抓起程砚声的手按在自己心口：“这里空了三年的洞......”带着琴茧的指尖划过男人腕表，“只有哥哥真实的心跳能填满。”程砚声吻去他睫毛上的泪珠：“从来都只属于你一个人。”
主卧的加湿器喷出特调的橙花和雪松混合雾气，林鹤眠窝在程砚声怀里玩他的家主尾戒，月光为两人镀上银边，少年咬住男人突起的喉结：“哥哥。”
“嗯？”
“其实我知道......”少年将脸埋进雪松香弥漫的胸膛，“你做这些是怕我变成第二个妈妈。”
程砚声的掌心贴上他后背未消的冷汗：“我更怕你忘记怎么哭。”
林鹤眠翻身在他腰间，泪痣在夜色里颤动：“那哥哥要不要......”指尖扯松真丝睡袍腰带，“检查下眼泪的温度？”
床头柜座钟的报时声被喘息吞没，智能床垫再次记录下疯狂的压力曲线。
智能浴缸的恒温水漫过相拥的躯体，林鹤眠用指腹擦着程砚声锁骨上的水珠：“哥哥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因为你是落进我怀里的流星。”程砚声用浴巾裹住他，“砸得我二十八年筑起的城墙分崩离析。”
林鹤眠将湿发蹭在他的颈窝：“那我要在废墟上种满玫瑰～”“都是你的领地。”
从浴室出来，林鹤眠拿着平板看程砚声的明日行程表，指尖停在“鎏金阁拍卖会”的位置，少年咬住程砚声的下巴：“要哥哥举牌时戴我送的琴弦胸针。”
程砚声伸手摸出床头柜抽屉里的胸针：“明天帮我戴。”
“还要在心里默念我的名字。”
“每分每秒都在念。”
“今天的事，是我考虑不周。虽然科技部复原了阿姨928段演出录像。”程砚声的吻落在少年的泪痣上，“但有些东西......”
“无法复制。”少年咬住他的下巴，“就像哥哥发疯时的心跳频率。”指尖划过绷紧的腹肌，“全世界只有我能测量。”
程砚声翻身将他困在阴影里，腕表警报器再次嗡呜。林鹤眠笑着勾住他的脖颈：“这次要听到警报器烧坏…..”
真正的救赎从来不需要科技加持，当两个破碎的灵魂共振时，连疼痛都会绽放成花。那些无处安放的思念与疼痛，终将在炙热真实的怀抱里得到救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