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长幻影碾过山道积雪,林鹤眠趴在车窗呵气画音符。程砚声的羊绒围巾缠在他的颈间,随着车身颠簸扫过锁骨处的红痕。
“哥哥要把我带到深山老林灭口吗?”少年转身咬住程砚声解袖扣的手,“这种天气最适合雪地抛尸了。”
程砚声捏住他的后颈将人按在真皮座椅:“可以考虑做成冰雕。”他屈指敲了敲隔板,“老陈,冷链车跟上了?”老陈看了看后视镜:“三辆车都紧跟在后面。”
“程董,您订的帝王鲑在第三辆冷藏车。”安保组长的声音混着对讲机电流声,“季先生正在第二辆车上......”
“放我进去!”季棠的哀嚎穿透车内,“周明锐你个面瘫!把幻影打开!”“你太吵,程董需要安静。”周明锐挂掉通话。
林鹤眠笑着按下座椅加热键,程砚声的定制西装下摆被他垫在腰后:“棠棠的琵琶弦能当雪地防滑链用。”他倾身咬开程砚声的衬衫纽扣,“哥哥心跳好快,怕我跳车?”
“在计算雪崩概率。”程砚声用安全带将人捆回座位,“以及某只小狗的破坏力。”
老陈握方向盘的手稳如磐石,导航提示距离枕溪云庐隐世酒店还剩1.2公里。
周明锐推了推眼镜:“程董,安保系统己覆盖半径三公里,今夜不会有人打扰。烟花燃放许可己批准……”
澜湖在暮色中泛起银光,枕溪云庐的飞檐挂着冰棱。林鹤眠跳下车时故意踩碎薄冰,被程砚声托着腰拎过门槛:“客房铺了地暖。”
“要能看见整个澜湖的房间!”少年指尖扫过前台黄铜铃铛,“还要能听见落雪声的温泉。”
酒店经理九十度鞠躬双手递上房卡:“整座酒店都是程董的,程董说您要是不喜欢......”
“可以拆了重建。”程砚声截过话头,房卡划过少年掌心,“现在它是你的玩具屋。”
林鹤眠踮脚将房卡塞进他西装内袋:“那哥哥当我的门童~”他转身撞倒珐琅彩花瓶,程砚声单手接住插瓶的红梅,“赔钱。”
“从哥哥账上扣。”少年扯落两瓣梅花别在耳后,“就当聘礼。”
季棠抱着琵琶冲进大堂:“给老娘总统套......卧槽?”他的洛丽塔裙摆卡在旋转门,周明锐默默掏出多功能军刀割断蕾丝。
“姓周的!这是限量款!”
“理赔流程请联络集团法务部。”
总统套房的日式移门映着两人交叠的身影,林鹤眠脱了羽绒服赤脚扑向冒着热气的私汤温泉。程砚声扯住他的卫衣后领:“空腹泡温泉会......”
“要哥哥喂和果子~”少年反手勾住他的皮带扣,温泉蒸汽模糊了金丝眼镜。程砚声的腕表警报在此时响起,周明锐的声音从外面传来:“程董,拍卖行的运输车到了。”
林鹤眠的指尖凝在琴盒烫金火漆上,程砚声握着他的手揭开盒盖。克雷莫纳黄金时代的名琴“雪雀”躺在黑丝绒中,琴身虎纹枫木在暮色中流淌着蜂蜜般的光泽。
“安东尼奥大师失明后的作品。”程砚声抚过f孔边缘的刻痕,“只有被月光偏爱的人才能唤醒它。”
林鹤眠的泪痣在蒸汽中颤动,他抓起琴弓试奏《奇异恩典》。G弦震落的松香粉尘坠入温泉,泛起细小的金色涟漪。程砚声的镜片蒙上水雾,恍惚看见二十三岁的林静秋在平行时空与少年合奏。
一曲终了,林鹤眠将琴弓指向落地窗:“跨年要签新协议!”他从包里取出文件袋抖开满榻文件,《特殊饲养协议》复印件铺成雪原,“饲养期延长到2095年5月4日。”
程砚声屈指弹在乙方签名处:“那时我一百岁,想让我活成老妖精?”
“所以要盖章......”少年咬破指尖按在有效期条款,血珠晕开“2095”的字样,“等哥哥变成老爷爷......”他俯身时卫衣领口滑下肩头,“还要给我系鞋带。”
“一百年配不上首席的野心,不如改成恒星纪元?”他从口袋里掏出丝绒盒打开,铂金狗牌在雾气中泛着冷光,铭牌上刻着:“CYS’S puppy.饲养期至太阳熄灭。”
“套牢了。”冰凉的金属牌贴上少年的锁骨,“哥哥要收下我的回礼,但要哥哥蒙上眼睛才能拆。”
林鹤眠用领带蒙住程砚声的双眼,程砚声摸索着打开盒子,指尖抚过冰冷青铜。雕塑棱角割破他的指腹,血腥味在雪松香里绽开——西装革履的程砚声被领带缠绕成茧,脚下华尔街铜牛扭曲成臣服的姿态,底座刻着【困兽之仁】。
“喜欢吗?我亲手做的荒诞主义雕塑。”林鹤眠舔去他指尖的血珠,“哥哥踩碎世界的样子......”犬齿磕在雕塑底座,“性感得让人想摧毁。”
程砚声扯落领带,就着血腥味吻他:“不如首接摧毁我。”
私汤泉眼泛起珍珠泡,林鹤眠沉在池底数秒。程砚声的浴袍下摆浸透泉水,攥着少年脚踝将人拖出水面:“三十六秒。”
“在练习水下闭气~”林鹤眠挂着水珠攀上他的肩,“等哥哥变成老爷爷......”牙齿磨过他的颈侧,“就用这种方式给哥哥渡气。”
程砚声的腕表心率监测系统发出警告,他扯开腕表扔向岸边。林鹤眠趁机将人拽进深水区,波光在纠缠的躯体上碎成星辰点点。
周明锐的叩门声在此时炸响:“程董,降压药。”
程砚声将人按在雾凇纹玻璃上:“年终奖翻倍,消失。”
“可是您的心率......”
“再废话就派你去南极拍企鹅。”
晚餐时,怀石料理的桧木餐盒铺满榻榻米的餐桌,林鹤眠戳着蓝鳍金枪鱼大腹撒娇:“要哥哥喂~”程砚声握着他的手切开河豚白子,刀刃在灯光下晃出冷光:“毒腺处理了十二道工序。”
“那哥哥先试毒~”林鹤眠将寿司抵在他的唇间,山葵香气混着指尖的温泉余温。程砚声咬住食物,少年靠过来舔走他嘴角的酱汁:“好甜。”
季棠的抗议从走廊传来:“老娘也要吃和牛!”周明锐的镜片蒙着水雾:“刺身刀具己消毒三遍......”
“闭嘴!”季棠踹翻装饰用的枯山水,“我要用金枪鱼搭乐高!”
跨年倒计时电子屏悬浮在澜湖上空,林鹤眠裹着羽绒服冲向观景台。他伸手将暖手宝塞进程砚声的领口:“烟花秀要是比不过迪士尼......”
“那就把我塞进加农炮发射。”程砚声按下遥控器,整座酒店灯光骤灭。他对着对讲机下达指令:“开始。”
无人机蜂群刺破夜幕,整座澜湖被星火点燃。五百架无人机在夜空拼出“CYS?LHM”的巨型光轨,湖面倒影将爱意复制成双倍。
林鹤眠刚要开口,星河突然坍缩成月光五线谱,琴弓图案刺破夜幕。
“是妈妈的《月光变奏曲》!”少年扑到栏杆前,无人机精准再现真正的《月光变奏曲》。当华彩乐章来临,光点突然聚成剪影——二十年前八岁的小砚声把彩虹糖送给二十三岁的林静秋,画面再次转变定格在林静秋抱住小砚声的瞬间,少年的指甲陷进掌心整个人都在颤抖,程砚声抬手搂住他的肩膀。
烟花在此时升空,金色流星雨笼罩湖面。林鹤眠看着母亲的笑颜在夜空绽放,泪水模糊了无人机组成的文字——“静秋阿姨,我找到他了”。
“我八岁那年,金琴弓奖的后台,阿姨她在捡被宋弦撕碎的乐谱,我把彩虹糖送给阿姨......”程砚声的吻落在少年发顶,“阿姨说……”
“说真正的月光不会破碎。”林鹤眠转身将泪痕蹭在他的领口,“原来哥哥就是妈妈说的小天使。”程砚声抱住他:“她的小月亮,现在换我来守护了。”林鹤眠哭着哭着笑了起来:“哥哥,谢谢你送给妈妈彩虹糖。”
林鹤眠打开装着雪雀的琴盒,林鹤眠抓过程砚声的手按在琴弦上,带着哭腔的正版《月光变奏曲》震落松枝积雪,程砚声的指尖在琴箱共鸣孔打拍:“阿姨会在银河尽头为我们鼓掌。”
零点钟声撞碎冰层,程砚声扯下领带系住两人的手腕。林鹤眠握紧程砚声的手:“新年快乐,我的永恒饲养员。”
雪地里,老陈正用军铲雕刻冰天鹅:“年轻真好,俺当年追媳妇儿......”
私汤温泉蒸腾着橙花和雪松纠缠的香气,林鹤眠用脚趾戳程砚声的腹肌:“要听云朵的声音~”他故意用琴弓扫过水面,程砚声的白衬衫透出紧实腰线。
周明锐的敲门声比警报还刺耳:“程董,您的心率......”
“滚。别扫兴。”
“可是......”
“心率到200再说。”程砚声摸过领带扎住少年乱蹬的脚踝,装在防水袋里的手机在此时浮出水面,江令仪的视频邀请伴着气泡音炸响。
林鹤眠笑着按下接听键:“江姨!我们在......”
镜头剧烈晃动,程砚声的腹肌在雾气中若隐若现。江令仪尖叫着切断通话,家族群瞬间炸出99+消息。
唐制灯笼映出交叠的影,程砚声的腕表在榻榻米上持续报警。林鹤眠用程砚声的领带蒙住腕表,指尖划过他绷紧的背肌:“原来疯批也会怕?”
“怕你不够疯。”程砚声扯开桧木柜里的和服腰带,“不如试试百年契约的附加条款?”
周明锐抱着急救箱在走廊踱步,季棠的无人机悬停在窗帘紧闭的窗前:“程董心跳多少了?”
“170。”周明锐吞下第三颗降压药,“建议你给林先生准备AED。”
“准备个屁!”季棠操纵无人机撞向窗户,“小鹤眠!你老公要猝死了!”
林鹤眠的笑声混着布料撕裂声传来:“在给哥哥做人工呼吸......”
周明锐背过身再次吞下降压药,季棠嘲笑着:“要不要姐姐教你人工呼吸?”
房间里,林鹤眠咬着程砚声的下巴呢喃:“哥哥要活到太阳熄灭......”
“遵命。”程砚声的腕表心率定格在179bpm。
周明锐看着平板里一路飙升的心率曲线,又吞了两片降压药。季棠在一旁笑得打滚:“你们程氏高层应该集体买心血管保险!”
凌晨三点二十,林鹤眠趴在程砚声胸口画五线谱:“哥哥,等2095年......”他戳着程砚声锁骨下的抓痕,“这里会变成老年斑吗?”
“会变成勋章。”程砚声咬住他作乱的指尖,“证明某只小狗啃了七十二年都不腻。”
山雾漫过枕溪云庐的琉璃瓦,初晨的阳光将百年契约镀成金色。林鹤眠在程砚声的臂弯里沉睡,三百年前的名琴与二十年前的承诺,在雪地上谱成永恒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