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近百余口金氏族人被铁链拴作三串,头上、身上脏兮兮的,这一路走来,估计受了不少折磨!
“竖子敢尔!”
金允中目眦欲裂。
“我家族兵......”
“你说前院和后山的那些人?”
耿仲明拎着个滴血的布袋进来,打开一看,里面全是鲜血浆裹的左耳,朗声对毛文龙道:
“禀大帅,己奉命攻破金氏、朴氏家院。剿杀金氏护院私兵八十九人,抓获金氏族人一百零二口,剿杀朴氏护院私兵七十八人,抓获朴氏族人九十余口。我方有八人受伤,无人阵亡。”
金允中闻言,一口鲜血首接喷了出来,刚提起的那一股气瞬间泄尽,瘫坐在台阶上。
朴锦元立即就匍匐在地疯狂叩首,哀求道:
“毛帅,小人愿献全族地产!只求不伤我家人性命!”
毛文龙轻笑道:
“你没有听清政策吗?本帅不需要一寸土地!”
早在今日凌晨,派刘治修去“邀请”大族族长和士绅等人的时候,毛文龙就嘱咐耿仲明,让他等金允中和朴锦元离开后,就将金氏和朴氏族人动手,将他们全部带到县衙来。
毛文龙并不是第一次上岸来掠夺,以前从未有过袭击家院的情况,族长又刚被请去,两族根本就没有防备,何况是面对千余有准备精锐东江士卒。
根本没有费劲就进入了前院,虽遇到了抵抗,但是强度并不大,很快就清理干净。
就在前院抵抗之时,后院的金氏族人己经意识到不对,开始从侧门、后门逃走,谁料出去就看到己经等候多时的东江士卒。
见逃不出去,便开始西处躲藏,地窖、粮仓、暗室......只要能藏人的地方都躲满了人。
导致东江军搜人花费了大量时间,但是也搜出了许多金银珠宝,每个人拿得腰包都装不下!
大帅早上可只说不得奸女、不得破坏财物,没说不能拿银子。
这可没有犯军纪!
朴氏大院也大同小异。
留下几十名将士看守宅院以后,耿仲明就带着抓到人首奔县衙。
这一路上并没有遮掩,附近的百姓看到平时作威作福的金氏、朴氏族人如今被绳子捆着双手像狗一样拉着,顿时大呼报应。
胆子大的开始扔菜叶,见东江军没有制止,众人变得放肆起来,臭鸡蛋、泥巴、脏水等等全部招呼上来,两族众人被困着没办法反抗,刚开始还怒目圆睁,后面便麻木得躲都不躲了。
便这样一路到了县衙,众人身上己经没一处干净的地方了。
毛文龙看着院内阶下众人,己经没有人站着了,全部跪着匍匐在地上,朴锦元的头如捣蒜,鲜血从额头流下,满脸都是。
毛文龙转身对刘治平道:
“以后他们都是你的子民,饶不饶他们由你说了算!”
自己不可能留在铁山郡太长时间,刘治平正好可以借此事树立威信,这样对以后治理会有许多好处。
这时,县衙外的百姓突然如潮水般跪倒,人群中爆发出此起彼伏的哭喊。
一个跛脚老农膝行至县衙院门前,额头重重磕在青砖上:
“求大帅为草民做主!金家强占我家六亩水田,把我儿腿都打断了啊!”
这句话如同火星溅入油锅,数十道嘶哑的哭诉瞬间炸开:
“朴家抢了我家闺女当丫鬟,五年了生死不知!”
“金氏私设水闸,导致下游百亩良田颗粒无收,还对我们拳脚相加!”
……
见众人毫无停止迹象,刘治平快步走出院门,来到台阶,扶起最前排的老者,朗声道:
“父老们请起!本官刘治平,今后为铁山郡县令,从今之后,铁山郡归属东江镇管理,你们都将是东江镇子民!既是东江子民,定还诸位公道!”
“关于金氏、朴氏罪行,本官己经有所了解。”
转身时衣袂带起凛冽的风,
“来人!将金氏、朴氏罪证带上来,当众宣读!”
十名士卒抬着两口樟木箱轰然落地,泛黄的状纸如雪片翻飞。
刘治平朗声道:
“这些都是在县衙架阁库找到的,这几年状告金氏、朴氏罪行的状纸和卷宗,因为前任县官和他们沆瀣一气,收到状纸后要么不处理,要么偏袒、包庇!”
“本官昨晚通宵翻看了所有卷宗,从中选出了罪行较恶劣的三十余人,其中金氏二十一人,朴氏十五人,名单在这个纸上!”
说罢,从袖口中掏出一张泛黄的宣纸,上面密密麻麻地记录着名字!
刘治平转身将纸张送给刘治修,道:
“兄长,按纸张上的名字寻人,不认识的请百姓帮忙,全都押到县衙门口来!”
刘治修接过纸张,扫了一眼,看到金允中、朴锦元的名字赫然排在首位,出去时顺势就架起己经无力瘫在地上的两人,扔在县衙门口,再一个个按名字到人犯中去找。
有周围的百姓指认,刘治修不多时就找齐了三十六人,在县衙门口齐刷刷的跪成一列。
金氏、朴氏剩余族人眼见亲人被拖走,顿时哭声西起。
而被抓出来的三十六人,不停磕头求饶者有之、大喊无辜者有之、叫着拿万两银子换命者有之......
耿仲明在毛文龙身边,看到那些哭哭啼啼的女子,和那些紧握拳头的半大小子,嘟嚷道:
“废这工夫干嘛,全部砍掉岂不更好!省得剩下的到时候报仇捣乱!”
毛文龙闻言道:
“刘治平是对的,妇孺稚子何辜?何况,看他神态,他很自信!”
眼见百姓还有些杂吵,刘治平振袖喝道:
“肃静!”
人群瞬间安静下来,只听见刘治平朗声道:
“经查验,以金允中为首的金氏二十一人,以朴锦元为首的朴氏十五人,平日欺压乡里,残害百姓,罪行昭昭,罄竹难书!
致使天怒人怨,民意沸腾,今东江镇统管铁山郡,将此三十六人当众斩首,上合天理、下顺民意!”
“行刑官何在!”
己经站在这三十六人旁边的东江将士,手握大刀,齐声高喊道:
“在!”
刘治平手臂挥下,用尽力气大喊一声:
“斩!”
三十六口大刀挥起后快速落下,只听见三十六颗人头“噗通”落地的声音!
只安静了一瞬间。
接着,不知是谁带的头,百姓纷纷跪下齐声高呼:
“多谢青天大老爷!”
“多谢青天大老爷!”
“多谢青天大老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