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缥云胸口剧烈起伏着,忍无可忍,眼泪浸塌了理智,无论这个女人说的是不是真的,她都要出手教训。
她迈了一步要往门口冲,却被人一把攥住了手腕。
许缥云回头,是周冰台。
周冰台昨晚回去思来想去,还是不放心沈祈霜过来看看。
她用唇形说了句,“别冲动!”
里面的话又传出来。
“这可不是我搬弄是非,是应郎与我欢好时亲口说的。”
“床笫之事我没兴趣,你只告诉我,缥云大婚当晚,恒宇到底有没有去你那!”
沈祈霜瞥了一眼窗子,其他事情不用多说,只这一件事,必定能让缥云下定决心和离。
方素婵眼底的惧意彻底消退,反倒染上些许得意之色,定定望着沈祈霜,似笑非笑道,“是。”
目的达到了,沈祈霜不再多问,紧绷的背松了松,淡声道,“早说不就好了,行了,你回去吧。”
方素婵愣住了,“等等!你逼问我这件事到底什么用意!”
这样弄得她反倒心慌,“怎么……怎么就让我回去了?”
“我想要的答案得到了,留你做什么,”她懒懒起身,“行了,走吧。”
里头的问话结束,周冰台拉着缥云藏到后门外,等方素婵走了才出来进了屋。
沈祈霜看了一眼缥云死寂的双眼,眼底最后那一点光都消失了。
听澜关了门,三个人坐在一起,许缥云喃喃道,“新婚之夜,他说他手底下出了个细作,事关机要,必须得亲自处理,所以……所以先去处理好了事才回来与我……”
话还没说完泛起了恶心,干呕不止。
新婚之夜,丈夫出去跟外面的女人睡了一觉才回来洞房,这……
周冰台拧眉,“难怪你身体康健,婚后不久怀的孩子没留住……”
沈祈霜没明白,“这也有关系?”
冰台点头,“应当是第二次的精元不如第一次的康健。”
许缥云感觉被人打了一闷棍,脑子里嗡嗡的,连眼泪都忘了流,“所以…那夜方素婵的孩子好好的,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周冰台担心她气晕过去,握住她的手将男人们干的事情全盘托出。
缥云还沉浸在伤痛之中久久缓不过神来。
什么叛国,什么投名状,听得她一愣一愣的,反应了好久才明白过来。
“你们的意思是,他们要丢下我们一起投靠北齐?”
沈祈霜说:“应启川桀骜不驯,居功自傲,时常顶撞天子。我怀疑北齐人利用这一点,使了离间计,致使君臣不睦。”
“满朝文武当中,定有北齐的细作,不过那都是后话了。现在应启川已与北齐达成协议,预备出征便带着银子叛逃。而我们……”
周冰台在一旁补充,“这些事大嫂和三嫂也已经都知道了。北齐人不放心应启川,令大哥亲自杀长风。大嫂已经赶过去阻止,相信过两日就有结果了。”
许缥云这才反应过来,怪道三哥娶新妇这么大的事大哥不在,原来是这样!
“那…那现在怎么办?我…我又要怎么办?”
“你还舍不得六弟吗?”周冰台问。
缥云回忆了这两日知道的事,呆呆的。
他不仅在外养女人孩子,还预备将她推进深渊。
她一个公府嫡女,竟被他如此践踏!
周冰台看她眼底的光渐渐回拢,笑了下,“缥云,放心,我和母亲会暗中帮你。别的不谈,先保住命是可以的。”
这边刚商议好,外头有丫鬟来报,“夫人,许大人带人来捉拿罪犯。”
沈祈霜和周冰台齐齐望向缥云,她摊了摊手,“别看我啊,我也不知道啊!”
沈祈霜望着从菱花窗隙里落进来的金芒,哼笑了一声,“看来你二哥是来带你走的。”
三个女人一起往外走。
府里处处挂上了白绫,喜事变白事,不吉利。
再者,府中还有长辈在世,郁月章的灵堂只能设在偏厅。
昨夜人没了,等天亮侯府才派人去郁府报信。
郁夫人哭晕了几次才强撑着身子来了侯府。
郁大人扶着妻子下了马车进门,刚迈过门槛,瞧见满堂白幡,又哭又叫,人直往下坠。
好不容易挨住心碎,进了前院,突然,两队大理寺捉刀人持刀闯入,险些将老两口掀翻。
许练邦带人闯入正厅,扬言要侯府交出嫌犯。
郁大人本就伤心女儿的死,见女儿死后还不得安宁,气得人跳脚,指着许练邦的鼻子叫骂。
双方一时吵嚷起来,应恒永听见岳父岳母的声音,从棺前起身来阻止,引二老来看妻子最后一眼。
沈祈霜他们到的时候方素婵也被捉了过来,就扔在厅里。
许练邦看妹妹出来,睨着地上的女人道:
“方氏,在抓你之前,给你个机会,说清楚你做下的事,否则,等入了我大理寺大牢,可就不一定有开口的机会。”
方素婵想起昨日看到的血迹,还有他说的话,本就惧怕他。
听说要抓她,吓得肝颤,“大大人,素婵一介弱女子,不知哪里犯了罪,”她警惕的看着周围压刀守着的人,“还请许大人明查!”
许练邦负手踱步,慢声道,“袁腾飞认识?他什么都说了,包括你们之间的苟且……”
这句话一出,在场的人无不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