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素婵筛糠似的抖个不停,咬着牙一个字都不肯吐露。
许练邦见她这般,懒得再废话,看向缥云说:“妹妹,此女恶毒,有意在你新婚之夜作妖,将孩子推进冰湖里,造成意外落水,叫走应恒宇。更是在你小产的日子里,用肚子里的孩子绑住他。这些,你的先婆母可都是知道的。”
“什么!”
经哥哥一提,许缥云这时反过来想,当时许多事情都能想通了。
怪道当时婆母的身体已经不好了,却还要日日来关心宽慰她,还当着她的面责骂自已的亲生儿子。
原来都是为了让儿子安心在外头陪伴另外一个女人!
毕竟外面那个不仅已经生了一个,还有怀了一个。
许练邦的话还没完,“而这个女人,一边伺候着你的丈夫,一边与袁腾飞鬼混。还诓骗良家女子入揽云居供他玩乐。”
不仅如此,还将那些女子与其他人共享。张奋便是其中一人,只因他玩得太过,弄死了好几条人命,事情闹大被人告发。
许练邦今日来的目的是要带妹妹回家,没再多言案件相关的事,扬手叫人将方素婵带走。
方素婵还想替自已辩驳,却被人塞了嘴粗暴拖走。
一切事情揭开,许练邦劝说缥云,“妹妹,和离吧!这里不值得你耗费心力。跟哥哥回家,以后哥哥护着你!”
许缥云闭上眼,咬着唇点点头,“好,我和离!”
她转向沈祈霜行了一礼,“母亲,应恒宇不在府中,请母亲代他写下和离书。我一刻都不想待了。”
沈祈霜点点头,“既然你们执意要和离,我只好应允了。”
她扬声唤人准备笔墨,一手簪花小楷涓涓落在纸笺上,了了几行字便割断了几年的情意。
缥云接过和离书,又朝她行了一礼,深深看了一眼冰台,还有刚刚闻讯赶来的新橙和若竹。
小七也跟着来了,姚堇莲缩在新橙身后探出一颗脑袋,看缥云脸上神伤难抑,脆脆地问,“六嫂,你也要走了吗?”
她扯着唇笑了下,点点头,“是,这里没有我的位置。”
堇莲皱了皱鼻子,“大嫂三嫂走了,你也要走,怎么都走了……”
缥云笑了笑,“我只是离开侯府,还在京里,你若是想我了,随时到许府来寻我。”
“真的吗!”刚才还不高兴的,一听以后还能一起玩,小丫头又开心起来。
许练邦替她收起和离书,吩咐芩蓝茉蓝回去收拾东西,立刻打包走人。
应恒宇为了讨妻子欢心,更为了唤起他们过往的甜蜜,一早就出去到城西街头去买缥云最爱的糕点。
排了好长时间的队,终于买到想要的。
高高兴兴回来,提袍迈过门槛,见舅哥又来了,还带着那么多人,心里乱跳起来。
许缥云领着几个丫鬟出来,各个都背着包袱。
应恒宇手里的糕点没拿稳,坠在地上摔烂了。
“缥云……”
他往前抢了几步要过去,一个踉跄,险些摔下去。
许缥云目光澹澹遥望天际,目光再回落时已经没了缱绻。
她冷声道,“我已跟母亲求了和离书,应恒宇,此后我们一别两宽,祝你和方氏百年好合。”
应恒宇急着要去握她的手臂,许缥云察觉到他的动作,十分嫌弃地稍稍侧身避开了。
交错的臂膀如应恒宇失掉的爱情,他亲手毁掉了一段美满姻缘。
茉蓝背着包袱路过他时,淬了一口,唾骂道,“负心汉!都该下地狱!”
这头的闹剧收场,偏厅里的哭声显了出来。
是时候替郁月章下葬了。
连日来连轴转,沈祈霜疲累不堪,纤长的身子晃了晃,冰台扶住她去椅子里坐,轻声叮嘱,“母亲,您现在有了身孕在身,不可太过劳累!坐下歇歇吧,事情都交给我们几个儿媳办!”
新橙听闻好友有孕欣喜不已,第一个跳了过去,“你有身子!”
冰台替沈祈霜回答,“一个多月了,胎像还不太稳,母亲一直没让说。”
这个事说出来保证能传进应启川耳里就行,她抬眼看向应恒宇,压着声气斥道:
“恒宇,你太过分了!许大人抓嫌犯拿住了袁腾飞,他都交代了你做的事。缥云是高门贵女,你这么践踏她,你当心了,许大人不会放过你!”
冰台见她动气,帮她顺了顺背。
“行了,许大人上门逼着缥云同你和离,我做长辈的被一个晚辈逼,脸面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前程。你父亲还什么都不知道,你现在就回营里去,将府里发生的事告诉他听。”
应恒宇委顿立在那,不知道有没有听见沈祈霜的话,没回话。
这头的事结束,管事的婆子近前来禀,“夫人,天气炎热,三少夫人新丧,停灵七日恐怕尸身会腐臭,老奴特来请示,是否能提前安排下葬事宜?”
沈祈霜侧头看向偏厅,应恒永立在隔门处,见她看过去,仓皇挪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