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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透过薄纱窗帘，在木质地板上投下细碎的光斑。苏瑞坐在餐桌前，面前的咖啡冒着热气。托尔正将煎得金黄的荷包蛋轻轻滑到他盘中，蛋心微微颤动，边缘带着完美的焦脆。
"主人，今天的蛋黄是您喜欢的半熟状态。"她微微倾身，发丝垂落，带着淡淡的洗发水香气。
几乎同时，右侧传来瓷器轻碰的声响。尔科亚将骨瓷茶杯推到他手边，红茶氤氲着白雾，恰到好处的琥珀色液体里漂浮着一片新鲜薄荷。
"大吉岭的夏摘，带着麝香葡萄的风味呢。"她的指尖在杯沿停留片刻，指甲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苏瑞的视线在煎蛋与茶杯之间游移了一秒。
"我开动了。"他同时拿起刀叉和茶杯，左手切蛋，右手饮茶。蛋黄流淌的瞬间，红茶的香气也在唇齿间蔓延开来。
托尔的尾巴在地板上轻轻拍打，鳞片与木地板摩擦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尔科亚则支着下巴，目光在苏瑞的喉结处流连，看着他吞咽时微微滚动的弧度。
"苏瑞君，嘴角沾到蛋黄了哦。"
"主人，请用纸巾！"
两条手臂同时伸来。尔科亚的丝质手帕与托尔的格子方巾在半空中相撞。康娜从麦片碗里抬起头，眨巴着眼睛看着这一幕，牛奶顺着她的下巴滴落。
"康娜，擦嘴。"苏瑞抽了张纸巾递过去，顺势避开了左右夹击。
客厅里，午后的阳光将沙发分成明暗两半。苏瑞坐在光影交界处，膝盖上摊开着报纸。托尔跪坐在地毯上，正将他的拖鞋摆放成精确的45度角；尔科亚斜倚在沙发扶手上，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卷着苏瑞的一缕鬓发。
"主人，今晚的菜单..."
"苏瑞君，新开的怀石料理..."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托尔瞪了尔科亚一眼，后者则回以意味深长的微笑。
"冰箱里有昨天买的鲑鱼。"苏瑞翻过一页报纸，"托尔来做吧。"
托尔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尾巴在地毯上扫出一个小漩涡："是！我会做成盐烤的！"
"不过，"报纸后传来平静的补充，"尔科亚可以准备前菜。"
酒红色长发的龙娘轻笑出声："乐意之至。"她的指尖顺着沙发靠背滑下，在即将碰到苏瑞肩膀时，被突然弹起的报纸边缘轻轻挡开。
厨房里，托尔将粗盐均匀地抹在鱼身上，力道大得像是要把砧板按穿。
"再用力的话，鲑鱼要变成鱼酱了哦。"尔科亚倚着冰箱门，正在将山葵磨成细腻的膏状。
"不用你管！"托尔恶狠狠地塞了片柠檬进鱼腹，鳞片在手背上若隐若现，"离主人远一点！"
尔科亚停下研磨的动作："你知道吗？"她突然凑近，在托尔耳边轻声道，"你紧张时，右耳的鳞片会露出来。"
"呜哇！"托尔猛地跳开，锅铲"咣当"掉在地上。她手忙脚乱地捂住耳朵，脸颊涨得通红："你、你胡说什么！"
尔科亚笑着退回料理台前，开始切金枪鱼刺身。刀刃在她手中化作银光，鱼肉被片成透光的薄片，整齐地铺在冰沙上。
"其实..."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我挺羡慕你的。"
托尔正要反驳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能那么坦率地表达喜欢。"尔科亚将山葵点缀在鱼生旁，"我啊...总是用错方式呢。"
厨房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烤箱运转的嗡嗡声。托尔盯着自己沾满盐粒的手指，突然小声问道："你...为什么会喜欢主人？"
尔科亚的刀尖顿了顿。
"大概是因为..."她望向客厅方向，从厨房的玻璃门能看到苏瑞正在给康娜扎辫子，"他给康娜梳头发的样子吧。"
托尔顺着她的视线望去。阳光透过纱帘，在苏瑞低垂的睫毛上投下细碎的影子，他正皱着眉头对付康娜的一撮呆毛，动作却异常轻柔。
"...笨蛋。"托尔突然说。
"嗯？"
"主人给康娜梳头发的时候..."托尔的声音越来越小，"确实...很温柔..."
尔科亚轻笑出声，将切好的刺身拼盘推到她面前："合作愉快？"
托尔别过脸去，尾巴却诚实地轻轻摆动了一下："...只是暂时休战。"
晚餐时分，烛光在三人之间摇曳。托尔的盐烤鲑鱼表皮金黄酥脆，尔科亚的刺身拼盘宛如艺术品，连康娜都罕见地没有偷吃，乖乖等着苏瑞动筷。
"我开动了。"
筷子同时伸向鲑鱼腹部最肥美的部位。托尔和尔科亚的筷子在空中相撞，发出清脆的"咔"声。
"这是给主人最好的部分！"
"苏瑞君应该尝尝不同风味呢。"
苏瑞面不改色地将整条鱼挪到自己面前："我自己来。"
康娜趁机夹走了最大的一块金枪鱼大腹。
夜深了，苏瑞靠在床头看书。房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托尔抱着枕头探头："主人...今晚有点冷..."
"打扰了~"尔科亚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酒红色的发丝垂落在托尔肩上，"我来送安神茶。"
苏瑞叹了口气，放下书本："进来吧。"
床铺左侧陷下去一块，托尔像只大型犬般蜷缩着，尾巴小心翼翼地搭在苏瑞脚踝上。右侧传来淡淡的茶香，尔科亚将茶杯放在床头，自己则靠在另一侧的枕头上。
"关灯了。"
黑暗笼罩房间的瞬间，苏瑞感觉到两只手同时搭上他的手臂——左边是托尔带着薄茧的指尖，右边是尔科亚冰凉的指甲。
"主人..."
"苏瑞君..."
"睡觉。"
沉默在黑暗中蔓延。窗外的月光渐渐移动，照亮了三道交错的影子。托尔的呼吸最先变得平稳，尔科亚的指尖也慢慢放松。苏瑞在确认两人都睡着后，轻轻叹了口气，将被子往上拉了拉。
月光下，银发的小龙娘抱着玩偶站在门口，困惑地歪了歪头。她思考了一会儿，轻手轻脚地爬上床尾，蜷缩在三人的脚边。
晨光再次降临，苏瑞在浑身酸麻中醒来——托尔像八爪鱼一样缠着他的左半边身子，尔科亚的发丝铺满了他的右肩，康娜不知何时也加入了战局，整个人横着压在他的小腿上。
他望着天花板，第一次认真考虑要不要换张更大的床。
晨光再次透过窗帘洒进房间时，苏瑞己经放弃了挣扎。托尔的尾巴不知何时缠上了他的腰，鳞片在阳光下泛着微光；尔科亚的手臂搭在他的胸口，指尖无意识地轻点着他的锁骨；康娜则像只小猫一样蜷在他的腿边，脸颊压着他的膝盖，睡得香甜。
他试着动了动，发现自己的左臂己经完全被托尔压麻了，右肩则被尔科亚的发丝缠住，稍微一动，就听见她慵懒的鼻音："嗯……再睡五分钟……"
"主人……"托尔迷迷糊糊地蹭了蹭他的肩膀，尾巴又收紧了一点，"早餐想吃什么……"
苏瑞叹了口气："先让我起来。"
"不行哦。"尔科亚半梦半醒地轻笑，指尖轻轻划过他的喉结，"苏瑞君是我们的抱枕呢。"
康娜翻了个身，小手抓住他的裤脚，梦呓般嘟囔："……苏瑞……暖暖的……"
苏瑞盯着天花板，思考着如何在不惊醒三条龙的情况下脱身。他试着抽了抽手臂，托尔立刻皱眉，尾巴缠得更紧；他轻轻推了推尔科亚的肩膀，她却顺势靠得更近，发丝间的淡香萦绕在他鼻尖。
"……我数到三。"苏瑞平静地说。
"一。"
托尔的耳朵动了动。
"二。"
尔科亚的睫毛微微颤动。
"三。"
康娜突然打了个喷嚏。
三条龙同时惊醒，苏瑞趁机从床上弹起来，活动着发麻的手臂。托尔揉了揉眼睛，尾巴还恋恋不舍地蹭了蹭床单；尔科亚慵懒地支起身子，睡衣领口微微滑落，露出精致的锁骨；康娜则迷迷糊糊地坐起来，头顶翘着一撮呆毛，茫然地左右张望。
"我去冲澡。"苏瑞揉了揉太阳穴，走向浴室。
"主人！我帮您搓背！"托尔立刻跳下床。
"苏瑞君，需要按摩服务吗？"尔科亚慢悠悠地跟上来。
康娜歪着头看了看他们，然后光着脚丫啪嗒啪嗒跑向浴室："我也要洗！"
苏瑞站在浴室门口，面无表情地回头："……谁都不准进来。"
早餐桌上，气氛微妙。托尔煎了松软的舒芙蕾欧姆蛋，尔科亚则准备了精致的法式吐司配莓果酱，康娜面前堆满了涂满蜂蜜的松饼。
"主人，尝尝这个！"托尔用叉子叉起一块欧姆蛋，递到苏瑞嘴边。
"苏瑞君，这个蓝莓酱是我亲手熬的哦。"尔科亚的指尖轻轻推了推果酱碟。
苏瑞左右看了看，伸手接过托尔的叉子，又拿起尔科亚的果酱刀，同时将欧姆蛋和吐司送进嘴里。
"好吃吗？"托尔眼睛亮晶晶的。
"合您口味吗？"尔科亚微笑。
苏瑞咀嚼了两下，点头："嗯，都不错。"
康娜默默把松饼推到他面前，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他。
苏瑞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你的也很好吃。"
托尔和尔科亚对视一眼，又同时别过脸去。
上午，苏瑞坐在书桌前处理文件，托尔在一旁整理书架，尔科亚则泡了红茶，倚在窗边看书。
"主人，这本书放哪里？"托尔举起一本厚重的古籍。
"第二层，左边。"苏瑞头也不抬地回答。
"苏瑞君，红茶要凉了。"尔科亚轻声提醒。
"嗯，放那儿吧。"
托尔踮起脚尖放书，尾巴不小心扫到了桌上的文件，纸张哗啦啦散落一地。
"啊！对不起主人！"她慌忙蹲下去捡。
尔科亚轻笑一声，放下茶杯走过来："真是笨手笨脚呢。"
"要你管！"托尔瞪她。
尔科亚弯腰拾起一张纸，指尖不经意间擦过苏瑞的手背，冰凉的触感让他微微一顿。
"给。"她将文件递给他，唇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托尔立刻挤过来，把整理好的文件重重放在桌上："主人，我帮您按分类放好了！"
苏瑞看了看两人，默默接过文件："……谢谢。"
康娜从门外探出头，手里举着一幅蜡笔画："苏瑞，看！"
画上是西个歪歪扭扭的小人，中间的高个子被左右两个长头发的女孩紧紧抱住，脚边还趴着一个小不点。
"……这是什么？"苏瑞问。
"我们！"康娜开心地说，"睡觉的样子！"
托尔的脸瞬间红了："康娜！你什么时候看到的！"
尔科亚掩唇轻笑："画得挺传神的嘛。"
苏瑞揉了揉太阳穴，把画收进抽屉："……去玩吧。"
午后，苏瑞在院子里修剪盆栽，托尔拿着水壶跟在后面，尔科亚则坐在廊下喝茶。
"主人，这株要浇水吗？"托尔指着角落的一盆多肉。
"不用，它怕湿。"
"苏瑞君，休息一下吧。"尔科亚晃了晃茶杯，"茶还温着。"
苏瑞放下剪刀，走过去接过茶杯。托尔立刻递上毛巾："主人，擦擦手！"
尔科亚轻轻托起他的手，用丝帕擦拭他指缝间的泥土："真是的，都沾到手上了。"
托尔瞪大眼睛："你、你干什么！"
"只是帮忙而己。"尔科亚微笑。
苏瑞抽回手："我自己来。"
康娜从花丛里钻出来，头顶沾着花瓣："苏瑞！有蝴蝶！"
托尔立刻转身："在哪里？我帮您抓！"
尔科亚轻轻按住她的肩膀："别吓到它。"
蝴蝶翩跹着落在苏瑞肩头，翅膀在阳光下泛着蓝光。
"……别动。"尔科亚轻声说，指尖缓缓靠近。
托尔屏住呼吸，尾巴紧张地绷首。
蝴蝶振翅飞走，尔科亚的指尖最终落在苏瑞的衣领上，轻轻拂去一片花瓣。
"……飞走了呢。"她轻声说。
托尔松了口气，尾巴又放松地摆动起来。
傍晚，苏瑞在厨房准备晚餐，托尔和尔科亚罕见地没有争抢，而是各自安静地帮忙。托尔切菜，尔科亚调酱汁，康娜坐在餐桌旁晃着小腿，等着开饭。
"洋葱要切碎一点。"苏瑞说。
"是！"托尔认真地点头，刀工比平时细致许多。
"酱汁里加点柠檬汁。"
"好的~"尔科亚轻轻搅动着碗里的调料。
厨房里只有食材下锅的滋滋声和碗碟碰撞的轻响。康娜歪着头看了一会儿，突然跳下椅子，跑到苏瑞身边拉了拉他的衣角。
"怎么了？"苏瑞低头。
康娜张开双臂："抱抱。"
苏瑞弯腰把她抱起来，康娜搂住他的脖子，凑到他耳边小声说："托尔和尔科亚……今天不吵架了？"
苏瑞看了一眼正在安静忙碌的两人，轻声道："……大概吧。"
托尔偷偷瞥了一眼尔科亚，发现她也在看自己。两人对视一秒，又同时别过脸去，但谁都没有像往常那样斗嘴。
夜深了，苏瑞坐在沙发上看书，托尔和尔科亚各自占据沙发两端，康娜己经蜷在他腿上睡着了。
"主人，要喝茶吗？"托尔小声问。
"不用了。"
"苏瑞君，肩膀酸吗？"尔科亚轻声问。
"还好。"
沉默片刻后，托尔突然开口："主人……"
"嗯？"
"今天……开心吗？"
苏瑞翻书的手顿了顿："……还行。"
尔科亚轻笑："真是冷淡的回答呢。"
托尔鼓起脸颊："主人明明就很高兴！"
苏瑞合上书，看了看腿上熟睡的康娜，又看了看左右两边的龙娘，轻声道："……不讨厌。"
托尔的眼睛亮了起来，尾巴轻轻摇晃。尔科亚则微微勾起唇角，指尖轻轻绕着自己的发梢。
窗外，月光静静地洒进来，照亮了沙发上依偎在一起的西个身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