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救人!”陆景沉抱着林乐冲出车厢,嘶哑的吼声瞬间划破了急诊大厅的嘈杂!
眼前的一幕让见惯生死的医护人员也心头一凛! 门诊室恰好接水的颜济川看到眼前一幕。
“快!紧急担架床!准备抢救!” 一名女护士己疾步冲了过来,迅速指挥:“这边!快放上来!”
陆景沉小心翼翼地将怀中的林乐转移到迅速推来的担架床上。
灯光下,林乐的身形显得异常单薄瘦小,那身染血的制服裹在他身上空荡荡的,仿佛随时会将他吞噬。
他双目紧闭,脸上毫无血色,嘴角残留的血迹在惨白的皮肤上格外刺眼。
陆景沉的目光死死锁在林乐脸上,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
护士们把林乐快速推进了ICU,他想跟进去,却被护士拦了下来。
“家属请在外面等候!
陆景沉的脚步硬生生钉在了原地。他看着那扇迅速关上的抢救室大门,神情紧绷。
他高大的身影在灯光下投下一片浓重的阴影,垂在身侧的手无意识地攥紧。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陆景沉在ICU外守了很久,才终于等到颜医生出来。
“医生,他怎么样了?
颜济川面色凝重:患者失血量过多,加上患者本身身体状况欠佳,还有贫血问题......现阶段仍未脱离生命危险,需要再观察一段时间,而且,舌头伤势也有点严重。
听着颜济川的描述,陆景沉心底涌起一股从未有过的慌乱。颜济川察觉到他眼中的焦虑,宽慰道:“别太担心,我们会尽全力救治的。”
“那我现在能进去看看他吗?
“重症监护室有严格规定,家属不能探视。”颜济川摇摇头,随即建议道,“您先回去休息吧,在这里守着也无济于事。一有消息,我们会立即通知您。”
陆景沉攥紧拳头,只能无奈地离开医院。
胸中那股无处发泄的怒火烧得他心口发疼。刚踏出医院大门,他便掏出手机,拨通了李阳的电话,声音像淬了冰:“喂!你在哪儿?!”
电话那头,李阳被陆景沉这劈头盖脸的质问弄得一愣,随即嬉皮笑脸道:“哟,陆哥?吃火药了?火气这么大?”
“李阳!干嘛呢?关键一波团了!张昊在一旁催促道。
“陆哥找我。”
陆景沉强压着火气,“我问你,现在!在!哪!里?!”
“跟张昊还有几个兄弟在网吧开黑呢。怎么了陆哥?”李阳听出不对劲,语气也收敛了些。
陆景沉没有解释,压抑的怒火让他的声音更冷:“位置!发给我!”
“陆哥,你要来……”李阳话还没问完,陆景沉早己挂断。
旁边的张昊键盘敲得噼啪响,头也不回地问:“陆哥找你啥事儿?
“谁知道!跟吃了枪药似的!不管了,开团开团!”
这时,李阳另外两个朋友中的一个,周强,叼着烟调侃道:“阳子,你小子最近不对劲啊,悄摸谈恋爱了?”
李阳正敲着键盘,听到周的话顿时嗤笑一声,随即问道:“周大爷,你哪只眼看见的?”
“你就给我装吧!前天晚上我可看见你搂着一大美女从酒吧出去了,够啊!”周强挤眉弄眼道。
呵,“她啊?随便玩玩呗,粘人得要死,烦得很。”
旁边的张昊忍不住插嘴:“得了吧李阳,我赌你撑不过俩礼拜。”
你以为我是你?为个妞要死不活的!”
“李阳!你大爷的!”张昊被戳中痛处,差点拍键盘站起来。
“干啥干啥?团灭了都怪你!”李阳赶紧转移火力。
张昊又骂骂咧咧地重新投入游戏。
周强又开口道:“阳哥,你路子这么广,啥时候也带兄弟见识见识呗?”
“行啊,都是兄弟,改天带着你们一起玩,几人打了两把游戏后。
“砰!!!”
包间的门被一股巨力猛地踹开!一道裹挟着寒意的身影冲了进来,没等李阳看清,衣领己被一只铁钳般的手死死揪住,整个人被硬生生从座位上拎了起来!
“陆……”李阳的惊呼被砸在脸上的重拳截断。紧接着,第二拳带着狠劲狠狠招呼上来!
两记结结实实的重拳,李阳眼前瞬间金星乱冒,温热的鼻血瞬间涌出。
“我操!”旁边的张昊和周强这才反应过来,惊叫着扑上去,死死抱住了还想继续挥拳的陆景沉。
“陆哥!陆哥!冷静点!”张昊和周强合力架住他,慌忙劝道,“怎么回事啊发这么大火?都是兄弟,有话好好说!”
李阳捂着剧痛流血的鼻子和嘴角,对着怒气冲天的陆景沉说道“陆哥!你干嘛打我!
陆景沉被他这无辜的嘴脸激怒,厉声道:“没惹我?!你他妈好好想想自己最近干了什么好事!”
李阳忍着痛飞快思索,还是一脸茫然:“我……我真没干什么啊!”
“没干什么?!”陆景沉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喷出来,“谁让你把林乐骗到那种鬼地方的?!”
“林乐?”李阳听到这个名字,明显愣了一下,随即像是明白了什么,竟还带着点不以为然的辩解,“就……就无聊逗他玩玩呗!
谁知道他那么傻,我说什么都信?再说陆哥,你不是最烦他吗?怎么……”
“我烦不烦他,是我的事!
李阳被这气势慑住,看着陆景沉眼中毫不掩饰的狠厉,心头一虚,憋着心里的怒火捂着嘴含糊道:…对,对不起陆哥,我下次不敢了……”
“下次?!”陆景沉看着他那副样子,只觉得那股邪火又蹭地窜上来,猛地挣脱张昊他们的拉扯就想再扑上去!
“陆哥!使不得!”“消消气!消消气啊陆哥!”张昊和周强拼尽全力把他拦住,连声劝慰。
陆景沉紧握的拳头才卸了力,你最好记住今天的话。没有下次!
他这才带着一身未散的戾气,转身大步离开。
包间里死寂一片,只剩下游戏里角色死亡的音效还在空洞地回响。
张昊这才松开手,急忙凑到李阳跟前,看着他鼻青脸肿的惨样,又惊又疑:“阳子,到底怎么回事?你把林乐咋的了,陆哥怎么会……”
李阳沉着脸,胡乱抹了把鼻血,只觉得脸上火辣辣地疼,心里更是憋屈得快要炸开,闷声吼道:“……别问了!” 他烦躁地一脚踹开旁边的椅子,颓然坐下。
连续几天,陆景沉几乎长在了医院。和医院的大部分护士都混了个脸熟。
今天一早,陆景沉再次在医生办公室外截住了颜济川:“颜医生,林乐的情况怎么样了?”
颜济川停下脚步,语气带着一丝疲惫后的宽慰:“他现在生命体征稳定,己经转进普通病房观察。”
陆景沉紧锁的眉头并未舒展:“那为什么他还没醒?”
“他现在身体极度虚弱,就像耗尽了所有能量,昏迷是身体自我修复的需要,属于正常现象。”颜济川耐心解释,“别太担心,给他点时间。”
陆景沉紧绷的神情微微放松,点了点头:“明白了。那他现在在哪个病房?我想去看看他。”
“603。那你先去探望他吧。”颜济川看了看表,“我还要去交接一下工作,先失陪。”
“谢谢。”陆景沉低声道谢。
陆景沉轻轻旋开门把手。病房里很安静,只有仪器规律的滴答声。
病床上的人陷在白色被褥里,显得格外瘦小。林乐的下半张脸被层层绷带包裹,只露出半个额头、紧闭的双眼和几缕散在枕上的头发。
露在被子外的左手上也缠着纱布。宽大的蓝白条纹病号服罩在他身上。
陆景沉默默拉过床边的椅子坐下,目光落在林乐毫无血色的脸上。
他看着这张安静得近乎没有生气的脸,实在想不通:这么个看起来毫无防备、轻易就能被骗得团团转的人,当初到底是怎么考上大学的?
时间在寂静中流淌,窗外的天色由明转暗,染上了暮色。
陆景沉就这样坐着,视线几乎没离开过病床上的人。然而,林乐依旧沉沉睡着,连睫毛都没有颤动一下。心底那点微弱的期待像是被冷水浇熄,只剩下沉甸甸的失落。
“先生?”一个温和的女声轻轻响起,“中午就看到您在这儿了,现在还在守着啊?您别太担心了,颜医生也说了,病人需要时间恢复。”
陆景沉抬眼看向护士,声音有些低哑:“他大概……什么时候能醒?”
护士面露难色:“这个……真的说不好。不过,您守在这儿,对他苏醒也没有帮助。天都黑了,您先回去休息吧?病人这边一有动静,我们肯定第一时间通知您。”
陆景沉沉默片刻,目光再次扫过林乐沉睡的脸庞。最终,他对着护士无声地点了点头,起身离开了病房。
走出医院大楼,深秋的夜风带着寒意。陆景沉坐进停在路边的黑色迈巴赫,他刚发动引擎,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屏幕上跳动着陈助的名字让他眼神骤然一沉。
接通电话,“陆少。他们现在还不承认,态度极其嚣张。”
陆景沉握着方向盘的手指收紧,骨节分明,声音冰冷道:“知道了。我马上过来。”
不多时,车子驶入一栋高级公寓的地下专属车库。
陆景沉下车,径首来到一面看似普通的墙壁前停下。手指在某个隐蔽处一按,墙壁无声地滑开,露出一道向下的阶梯。
他拾级而下,空气瞬间变得阴冷潮湿。阶梯尽头是一间完全由冰冷瓷砖砌成的密室,没有窗户,惨白的灯光从头顶倾泻下来,照得人无所遁形。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地上蜷缩着几个人影,正是那天对林乐施暴的几个小混混。此刻他们鼻青脸肿,狼狈不堪,双手被反绑在身后,嘴里塞着肮脏的布团,只能发出呜呜的闷哼。
两个身形魁梧、面无表情的壮汉如同铁塔般矗立在一旁。陆景沉一步步走近,他审视着跪在地上的几人,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
陈助将一叠资料恭敬地递给陆景沉,声音低沉:“陆少,查清了。这个叫王柱文的,”“前年刚从西郊监狱放出来,犯的是罪。
旁边那个赵虎,”“三年前因盗窃金店进去的。还有那个戴眼镜的……”
陆景沉抬手,指尖在空中随意一划,陈助立刻噤声。
“嗯。”陆景沉的声音毫无波澜。他垂眸,指尖翻动着手里的资料,一丝冰冷的、毫无温度的笑意,爬上了他的嘴角。
陆景沉在王柱文面前微微倾腰,无视对方因恐惧而剧烈颤抖的身体,陆景沉伸出手,将他嘴里的破布扯了下来。
“谁让你动他的。”陆景沉的声音低沉平缓,却像冰锥刺入骨髓。
王柱文呛咳了几声,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被逼到绝境的凶光,嘶哑地吼道:“操!是他自己不长眼撞到老子手上!关我屁事啊!长得像个小娘们似的……”
“呵……”陆景沉喉咙里溢出一声极轻的冷笑。他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王柱文,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上,此刻竟缓缓露出了一个极其诡异的笑容。
“行啊。”陆景沉的声音甚至带上了一丝奇异的“愉悦”,他转头对旁边的一个壮汉吩咐道:“去,找几个壮实点、‘兴趣特别’的人进来,好好陪他玩玩。
壮汉眼神一凛,瞬间会意,毫不犹豫地转身出去。
很快,三个身形异常高大魁梧的男人走了进来,他们站在门口,等待着陆景沉的指令。
“你不是喜欢玩吗?我今天就让你‘玩’个够,玩到……这辈子都忘不了。
陆景沉语气陡然变得冰冷而清晰,放心,我陆景沉,从来不做违法犯罪的事。”
他勾了勾手指,不咸不淡的说道:“等他们‘招待’完了,收拾干净,然后送到警局门口,我看他挺喜欢那的。
“不——!!! 王柱文目眦欲裂,用尽全身力气发出嘶吼:
“陆景沉!我C你祖宗十八代!你TM不得好死!有种杀了老子!杀了老子啊!!”
“那个贱人!他活该!他就是个勾引男人的!你他妈……”
“放开我!你们这些狗娘养的!放开——!!!”
“闭嘴!”旁边的壮汉眼神一厉,狠狠一脚踹在王柱文的肋下,将他剩下不堪入耳的咒骂全数踹回了喉咙里。
门口那三个高大的男人,如同得到指令的猎犬,他们轻易制住了地上疯狂挣扎的王柱文,旁边那几人同样吓得魂飞魄散、想逃却动弹不得。
陆景沉冷漠转身迈步走向台阶。身后,密室的铁门尚未完全关闭,里面骤然爆发出混合着极端恐惧和痛苦的声音,如同地狱传来的回响,瞬间充斥了整个空间,又被厚重的门板无情地隔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