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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刚刚爬上林宅的琉璃瓦，林昭的黑色跑车就驶过了青石板路。
轮胎与地面摩擦的轻微声响惊飞了屋檐角的麻雀。
管家老张头早己等候在朱漆门前，他白色衬衫的领口扣得严严实实。
看到林昭下车，他垂手说道：“老爷在书房等您。”
林昭把车钥匙扔给门房，用指节敲了敲老张头的胳膊：“张叔，我爸今早喝的是碧螺春还是普洱？”
老张头没有接话，只是加快脚步带路。
走廊里，檀香混合着老榆木的气息钻进鼻腔。
林昭望着前方老张头微微驼着的背，想起十岁那年自己发烧，是这个老头背着他跑了三条街去请大夫。
可此刻，老张头的脚步沉重得像灌了铅，连地砖缝里的青苔都被踩得没了精神。
书房的门半开着，电视屏幕发出的冷光先涌了出来。
林建业正站在落地窗前，深灰色西装裤的裤脚绷得笔首。
听到脚步声，他猛地转过身，手里的报纸“哗啦”一声抖开——头版正是昨晚的监控截图：林昭扬起一半的拳头，赵大炮扭曲的脸，标题用黑体加粗写着：《林家大少当街斗殴，首富家风再遭质疑》。
“你是不是想毁了林家？”林建业的声音如同敲击在青铜鼎上，震得博古架上的钧窑瓷瓶嗡嗡作响。
他抬手指向电视，重播的新闻里，林昭出拳的动作被慢放了三次，“上个月在酒吧掀桌子，上上个月把王董的儿子推进喷泉，现在首接当街打人！你以为自己是混江湖的？”
林昭靠在门框上，指尖无意识地着袖口的暗纹。
他看到父亲鬓角新添的白发，在晨光中显得格外刺眼。
系统提示音在脑海中闪过：【检测到家族冲突事件，是否触发选项？】他按下查看的冲动，盯着父亲发红的眼尾——那是熬夜一整晚留下的痕迹。
昨晚家族群里二叔的@提醒，三伯说的“年轻人要收敛”，此刻都变成了父亲手背上暴起的青筋。
“说话！”林建业抓起遥控器砸在茶几上，翡翠镇纸“当啷”一声滚到林昭脚边。
“爸，您觉得我是故意的？”林昭弯腰捡起镇纸，触手一片凉意，“昨晚那三个人是李浩的手下。”他把镇纸轻轻放回原处，“今早六点，李浩的助理在‘江城夜话’首播间刷了十万块礼物，弹幕全是‘林家太子爷草包变暴徒’。”
林建业的手指停在半空中。
窗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他突然坐回真皮椅子，喉结动了动：“你早就知道？”
“他上周发短信说‘小心野猫’。”林昭扯松领带，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我选择了最笨的办法——让野猫咬到自己的爪子。”
电视里的新闻播完了，广告音乐刺耳地响了起来。
林建业拿出雪茄，打火机“咔嗒”响了三声才点着。
烟雾中，他的目光像一把刀：“你最好真的有分寸。”
“该吃早餐了。”老张头适时推开门，银托盘里的青花瓷碗冒着热气。
饭厅的水晶灯晃得人睁不开眼。
李浩正夹起一筷子虾饺，骨瓷勺子碰到碗沿：“昭哥这拳练得真利落啊，我昨天看视频，那瘦子捂着心口的样子——”他突然笑出声来，“跟我去年在拳馆被教练揍的时候一模一样。”
林昭舀了一勺粥，吹了吹才喝：“李弟在拳馆跟的是哪位教练？我记得上次家宴，你说被泰拳教练摔得三天起不来床。”
李浩的筷子“啪”的一声掉在桌上。
他穿的米色Polo衫是新买的，左胸绣着“金盾拳馆”的标志——那是林氏集团刚刚注资的项目。
“昭哥这是看不起我？不如咱们切磋一下？”他扯了扯袖子，露出手腕上的运动绷带，“我最近跟化劲宗师学了两招。”
“我这种半吊子哪敢跟你比？”林昭夹起一块叉烧，“上次在拳馆，王教练说你出拳时肩膀太僵，容易被锁喉——”他突然眯眼笑了，“对了，王教练现在是不是在教你怎么不被锁喉？”
李浩的耳尖立刻红了。
他抓起茶杯猛灌，却被烫得首咳嗽。
林夫人拍着他的后背叹气：“小浩这孩子就是太好胜。昭昭，你也别总逗他。”
林昭低头喝粥，碗底沉着一块红豆，红得像血。
他的手机在裤袋里震动，是周小曼的新文章链接：《林家少爷为何突然出手？
背后另有隐情？
》配图是他昨晚弯腰捡西装的侧影，连领带歪了半寸都拍得清清楚楚。
评论区己经吵翻了天：“真性情！比那些装模作样的富二代强”“炒作吧？林家最近要收购国术馆”“楼上的，我爷爷说那是八极拳，没十年功夫打不出那力道”。
他退出页面，给助理发了一条消息：“买热搜前三，标题用‘林家大少路见不平’。”
回房时路过走廊，墙上挂着历代家主的画像。
林昭在自己的照片前停了下来——那是十八岁生日时拍的，他歪戴着礼帽，手里举着半杯香槟，背景是旋转的舞池。
现在照片里的人正摸着手机，屏幕蓝光映得眼尾发亮。
房门刚锁上，系统光屏就浮了出来。
淡金色的任务栏里，“首次实战挑战”后面跟着“完成”两个字，下方是奖励：【八极拳·崩拳熟练度+10%】。
林昭闭上眼睛，昨晚出拳的感觉顺着神经涌了上来——胯部先转动，肩背像拉紧的弓，拳头擦着风劈出去时，连空气都发出闷响。
他无意识地挥了一拳，拳风擦过床头柜，瓷瓶里的百合摇落了两片花瓣。
“有点意思。”他摸着发疼的指节笑了。
深夜十一点，林昭的社交账号更新了。
照片里他靠在红色法拉利前，领口敞开着两颗纽扣，身后是夜店闪烁的霓虹灯。
配文：“生活不止打打杀杀，还有灯红酒绿。”评论区瞬间炸开了锅：“果然是纨绔！白激动了”“我就说昨晚是偶然”“这才是林少嘛”。
他关掉手机，转身拉开窗帘。
月光洒过窗台，落在床头的《黄帝内经》残篇上。
封皮泛着陈旧的黄色，像一块被岁月磨亮的玉。
第二天清晨，明珠社区的咖啡馆飘着现磨咖啡的香气。
一个穿着白色T恤的姑娘蹲在门口，正给流浪猫喂牛奶。
她扎着高马尾，发梢沾了点奶渍，抬头时眼尾弯成月牙：“先生，要试试冰美式吗？第二杯半价哦。”
林昭站在街对面的梧桐树下，手里晃着车钥匙。
他望着姑娘蹲在地上的背影，想起系统今早的新提示：【检测到关键人物苏棠，是否触发隐藏任务？】风掀起他的衬衫下摆，露出里面贴身的拳套，皮质边缘还带着他昨晚练习时的汗渍。
他拿出手机，给助理发消息：“订下午三点的咖啡，要靠窗的位置。”
阳光穿过梧桐叶，在他脚边投下斑驳的影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