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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一点，新锐互娱办公室。
宋眠揉了揉酸痛的脖子，看了眼电脑右下角的时间。又到这个点了。他保存好文件，伸了个懒腰。明天——不，今天上午还要去星辰开会，得回去睡会儿。
电梯下到一楼，保安老张打了个哈欠："宋总监，又加班啊？"
"嗯，马上走了。"宋眠笑了笑，"您辛苦了。"
走出大楼，他才发现外面下起了小雨。该死，伞还在办公室。正当他犹豫是回去拿伞还是冒雨跑向地铁站时，余光瞥见对面星辰科技的大楼竟还亮着几盏灯。
其中一盏，来自许钦的办公室。
鬼使神差地，宋眠穿过马路，走进了星辰科技的大楼。保安认识他——行业内的名人总是互相认识的——简单登记后就放行了。
"许总还在加班？"他假装随意地问。
"是啊，许总经常工作到凌晨。"保安摇摇头，"刚才还让我帮他泡面呢。"
泡面？那个在五星级酒店都要挑剔葡萄酒年份的许钦？
宋眠乘电梯上楼，轻手轻脚地走向那间亮着灯的办公室。门虚掩着，他悄悄推开一条缝——
许钦坐在落地窗前，西装外套搭在椅背上，领带松开，面前放着一碗冒着热气的泡面。他正专注地看着电脑屏幕，时不时吃一口面，完全没注意到门口有人。
这一刻的许钦，与平日里那个光鲜亮丽的精英判若两人。眼镜后的眼睛因疲惫而微微发红，头发也有些凌乱。电脑屏幕的光映在他脸上，勾勒出分明的轮廓。
宋眠不自觉地屏住呼吸。这样的许钦，莫名地让人...
"偷窥可不是好习惯，宋总监。"
许钦的声音让他吓了一跳。他不知何时己经转过头，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宋眠推开门，强装镇定："我只是...路过。看到灯还亮着。"
"凌晨一点的路过？"许钦挑眉，"进来吧，外面冷。"
宋眠走进办公室，目光扫过堆满文件的桌子和墙上的数据图表。
办公室比他想象中简洁，唯一突兀的是角落里的一台复古街机游戏机。
"你会玩这个？"他忍不住问。
许钦笑了笑："减压用。要试试吗？"
宋眠摇摇头，指了指泡面："这就是许总的深夜盛宴？"
"五星级大厨可不会凌晨一点还上班。"许钦耸耸肩，"要来一碗吗？柜子里还有。"
"不用了，谢谢。"宋眠顿了顿，"你在准备明天的会议？"
许钦转动电脑屏幕给他看——那正是他今天演示的PPT，上面密密麻麻全是批注。
"你！"宋眠瞪大眼睛，"这是商业机密！"
"林总发给我做整合用的。"许钦一脸无辜，"我在帮你优化数据模型。"
宋眠凑近屏幕，发现那些批注确实都在修正他方案中的薄弱环节。有几处建议甚至让他眼前一亮。
"为什么？"他不解地问，"我们是对手。"
许钦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好的创意值得被完善。商业是对手，专业是共通的。"他看向宋眠，"就像你今天承认我指出的问题一样。"
两人西目相对，一时无言。窗外的雨声变得清晰起来。
宋眠的手机突然响起，打破了这一刻的宁静。是CEO的来电。
"我...我得接个电话。"他退后一步。
许钦点点头，重新戴上眼镜。
"什么？！"宋眠接起电话没几秒就惊呼出声，"什么时候的事？...好，我马上回公司。"
挂断电话，他脸色苍白："抱歉，我得走了。"
"出什么事了？"许钦站起身。
宋眠犹豫了一下："《商业周刊》突然发文质疑我们的财务数据，股价己经开始下跌。"
许钦皱眉："《商业周刊》？他们的主编上周刚和我吃过饭。"
"真是巧合。"宋眠冷笑，"看来许总的手段比我想象的更多样。"
"不是我。"许钦斩钉截铁地说，"我或许会抢你的客户，但不会用这种下三滥手段。"
宋眠想反驳，但许钦眼中的坚定让他迟疑了。
"需要帮忙吗？"许钦问。
这个简单的提问让宋眠愣住了。在他的预想中，许钦此刻应该幸灾乐祸才对。
"谢谢，但...不用。"他转身走向门口，"明天...会议见。"
走出星辰大楼，雨己经停了。宋眠深吸一口潮湿的空气，心跳仍然不稳。
今晚的一切都太奇怪了——许钦深夜工作的样子，他对她方案的批注，还有那个出乎意料的帮助提议。
他摇摇头，拦下一辆出租车。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公司危机在前，他必须立刻回去处理。
但坐在车里，宋眠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星辰大楼。
在众多漆黑的窗口中，许钦办公室的灯依然亮着，像黑夜中孤独的灯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