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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柳浪包扎好伤口，抬头对上她的目光，心跳漏了一拍，连忙移开视线，“导航系统修好了吗？”
“差不多了。”闻莺收回目光，指着屏幕上跳动的星图，“刚才收到了一个信号，是边缘星球的补给站发来的，他们说有‘星图残片’的消息。”
柳浪的精神一振：“真的？”
“不确定。”闻莺调出补给站的坐标，“但这是目前唯一的线索。而且‘夜隼号’需要补充能量和物资，我们必须去一趟。”
边缘星球的补给站坐落在一颗废弃的行星上，周围布满了太空垃圾，像座漂浮在宇宙里的孤岛。
“夜隼号”刚停靠在补给站的港口，就有几个穿着工装的人围了上来，为首的是个留着络腮胡的男人，脸上有一道从眉骨到下巴的疤，看着很吓人。
“闻姐，你可算来了！”络腮胡男人看到闻莺，脸上露出笑容，“我们还以为你被联邦的人抓了呢。”
“托你的福，还活着。”闻莺拍了拍他的肩膀，“老规矩，给‘夜隼号’加满能量，再准备些食物和水。”
“没问题。”络腮胡男人应着，目光落在柳浪身上，带着点好奇，“这位是？”
“阿浪，新来的。”闻莺简单介绍了一句，没多说。
柳浪冲他点了点头，络腮胡男人咧嘴一笑，露出两排黄牙：“我叫老疤，以后就是自己人了。”
补给站里面比柳浪想象的要热闹。狭窄的通道两旁摆满了摊位，卖什么的都有：生锈的零件、过期的罐头、盗版的星际地图……空气中弥漫着酒精、汗臭和劣质香水的味道，像个浓缩的贫民窟。
闻莺带着柳浪穿过人群，熟门熟路地走到通道尽头的一家酒吧。
酒吧里光线昏暗，几个穿着暴露的女人坐在男人腿上喝酒，角落里有人在打牌，吵吵嚷嚷的。
“找个地方坐。”闻莺指了指吧台前的凳子，自己则走向吧台后面的一个小门。
柳浪坐在凳子上，点了杯最便宜的合成酒，味道像消毒水，难喝得要命。
他看着闻莺走进小门，心里有些不安——这个补给站看起来不太安全，到处都是不怀好意的目光，好几次有人故意撞他的肩膀，眼神里带着挑衅。
他摸了摸腰间的激光枪，想起闻莺的话：“在边缘星球，仁慈就是自杀。”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闻莺才从后门出来，脸色不太好看。
她走到柳浪身边，压低声音说：“星图残片不在补给站，他们说被‘疯狗’的人抢走了，现在在黑星区的交易市场。”
黑星区。柳浪的心里一沉。原主的记忆里，那是星际走私行当里最混乱的地方，没有法律，没有秩序，只有弱肉强食，进去的人十有八九都出不来。
“我们要去吗？”他问，声音有些发紧。
闻莺看着他，眼神里带着一丝复杂：“你可以不去。”
她顿了顿，“‘夜隼号’的救生舱还能用，我可以送你去最近的文明星球，那里有联邦的移民局，你可以……”
“我去。”柳浪打断她，语气比自己想象的要坚定，“我们是同伴，不是吗？”
闻莺愣住了，眼角的疤轻轻动了动。过了很久，她才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好。”
离开酒吧时，外面的天己经黑了。补给站的路灯发出昏黄的光，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柳浪跟在闻莺身后，看着她的背影，突然觉得这个世界的“闻莺”虽然看起来冷硬，内心却比谁都柔软——她明明可以自己去黑星区，却愿意给他选择的机会。
“对了，”他快走几步，跟上她的脚步，“你知道星图残片具体是什么样子吗？”
“据说是块金属残片，边缘刻着鲸鱼的图案。”闻莺说。
黑星区的空气里漂浮着铁锈与臭氧的混合气味，像被踩碎的电路板在发酵。
柳浪跟着闻莺穿过交易场的拱门时，靴底碾过地面的碎玻璃，发出刺耳的“咯吱”声。
头顶的全息广告牌闪烁着劣质的霓虹，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屏幕上正播放联邦通缉令，闻莺的照片被放大在最中央，左眼角的疤痕被红圈标出来，下面写着“悬赏五千万星币”。
“把这个戴上。”闻莺从口袋里掏出个黑色面罩，扔给柳浪，面罩上绣着只银色的隼，是“夜隼号”的标志，“这里的人认识我，别抬头。”
柳浪接过面罩戴上，布料贴着鼻尖，闻到里面残留的苦橙花香。
他跟着闻莺钻进人群，肩膀不断被擦肩而过的人撞得生疼——交易场里鱼龙混杂，有穿机甲残骸改造服的拾荒者，有戴能量项圈的星际奴隶，还有几个举着激光枪巡逻的守卫，制服上别着“疯狗”的狗头徽章。
“星图残片在三号交易厅。”闻莺的声音从面罩后传来，压得很低，“卖家是个叫‘独眼’的军火商，据说他手里有联邦最新的隐形装置，我们得小心。”
柳浪点头，目光扫过两旁的摊位。一个摊位上摆着排玻璃罐，里面泡着泛着蓝光的器官，标签写着“地球特产，人类肾脏”；
另一个摊位在卖生锈的芯片，其中一块的纹路和他怀里的芯片很像，摊主正唾沫横飞地跟买家吹嘘：“这可是从联邦战舰上拆下来的，能定位‘失落的地球’！”
“别乱看。”闻莺拽了拽他的胳膊，把他拉进一条狭窄的巷子，“独眼的人在盯着我们。”
柳浪这才注意到，巷口的阴影里站着两个穿黑色风衣的男人，正盯着他们的背影，手一首按在腰间的枪上。
他下意识地摸向怀里的芯片，金属外壳硌着肋骨，带来一丝安全感。
巷子尽头是扇金属门，上面用红漆画着只独眼。
闻莺敲了敲门，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露出只浑浊的眼睛，上下打量着他们。
“暗号。”门后的人哑着嗓子问。
“星落鲸升。”闻莺回答，声音没什么起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