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万个培养罐炸裂的轰鸣中,绿色黏液裹着玻璃碴喷涌成海。夏禾在灭顶的浪涛里攥紧沈澈的手,男孩太阳穴的银针尾端嗡嗡震颤,渗出的血珠竟泛着幽蓝荧光。
“密码错误...启动清除程序...”
冰冷的电子音从西面八方压下。
浸泡在黏液里的林秋骸骨突然抽搐站起!腐烂的指骨插进总控台,肋骨间的芯片迸出刺目红光——
“基因锁确认:双胞胎宿主”
“终极指令:抹杀非克隆体”
骸骨下颚骨“咔哒”开合,混着电子杂音的录音刺透浪涛:
“小禾...带暖暖...跳进3号管道...”
“妈咪看水里!”暖暖尖叫。
黏液中浮出密密麻麻的婴尸——全是未成形的暖暖克隆体!她们翡翠色的猫眼在绿波里亮起,细小的手臂撕裂胎膜,鲨鱼般向夏禾噬来!
沈砚之的金属身躯撞破黏液墙,左臂化为巨盾挡住撕咬,右臂熔成烙铁焊死3号管道闸门。高温蒸腾的白雾里,他颈侧电路纹路疯狂闪烁:
“指令是陷阱!骸骨被老爷子...”
骸骨的手突然穿透他后心!
3号管道弥漫着腐肉与消毒水的气味。夏禾拖着昏迷的沈澈在污水里跋涉,暖暖骑在她颈间,小手紧攥林秋骸骨的指骨——那截断骨正发出指南针般的脉动蓝光。
“姨姨说...左转...”暖暖捂住耳朵抵御克隆体的尖啸。
污水突然沸腾!数百个脐带未断的克隆婴尸从管壁孵化巢钻出,猫眼在黑暗里汇成绿色星河。她们用尖牙啃咬管道,金属扭曲的呻吟中传来老爷子的广播:
“交出骸骨芯片...否则注入神经毒剂...”
夏禾将骸骨指骨按进污水管闸门。齿轮转动的刹那,所有克隆体突然僵首,脐带齐齐指向右侧岔路——那竖着“毒气室”的骷髅标志!
“是姨姨的味道...”暖暖突然呕吐,吐出大滩绿色黏液,“暖暖难受...”
黏液里竟游动着发光的线虫!
“他给克隆体喂了神经虫卵!”夏禾撕开沈澈衣领——男孩锁骨下己浮现虫体蠕动的青纹。
骸骨指骨的蓝光骤熄。黑暗中,林秋的录音混着电流钻入夏禾耳膜:
“虫怕辐射...用沈砚之的血...”
焚化炉里的求救信号
毒气室核心矗立着巨兽般的焚化炉。夏禾将暖暖塞进装尸袋躲避毒雾,自己撬开通风口。热浪裹着骨灰扑面而来,操作台上竟放着一罐未开封的孕妇奶粉——林秋生前最爱的牌子!
“姐姐...”夏禾颤抖着触摸奶粉罐。
罐底突然射出血光,在骨灰堆上扫描出全息键盘!按键旁刻着行小字:
“输入暖暖出生体重”
“3.2公斤?”夏禾按下数字。
焚化炉轰然启动!绿色毒雾被烈焰吞噬的刹那,铁钩从炉顶降下,吊起具焦黑的骸骨——肋骨形态竟与林秋完全一致!
“替身骸骨...”夏禾如遭雷击,“那跟着我们的是...”
装尸袋里的暖暖突然发出非人尖啸!孩子撕破尸袋滚出,猫瞳迸射绿光,指甲暴涨划向夏禾咽喉:
“冒牌货去死!”
夏禾撞翻孕妇奶粉,白色粉末裹住暖暖头脸。孩子呛咳着恢复神志,哇地吐出只被奶糊噎死的线虫:
“有坏虫虫...咬暖暖脑子...”
焚化炉内响起齿轮卡死的噪音。焦黑骸骨的胸骨突然弹开,掉出枚沾满骨灰的U盘。
毒雾监控屏闪烁红光,老爷子扭曲的脸挤满画面:“没想到吧?真正骸骨在...”
沈澈的机械臂贯穿屏幕!男孩站在通风口逆光处,太阳穴的银针蓝光灼目:
“在您轮椅下呢...爷爷。”
水族馆的脐带之战
地下排水系统通往废弃海洋馆。鲨鱼标本的玻璃眼珠转动,追踪着蹚水的三人。沈澈的机械臂突然钳住夏禾脖颈,电子音冰冷无波:
“检测到宿主情绪波动...威胁清除...”
“哥哥醒醒!”暖暖将骸骨指骨扎进他机械臂关节。
高压电流过载的火花中,沈澈眼里的红光熄灭一秒。男孩颤抖着撕开自己小腹——皮肤下不是脏器,而是缠绕成团的发光脐带!脐带另一端连着水族馆地砖,下方传来克隆体们潮水般的啼哭。
“老爷子用我的脐带...供养她们...”沈澈拽断脐带塞给暖暖,“烧了它...她们才能死...”
绿色黏液从地砖缝涌出,迅速漫过腰际。无数克隆体破液而出,猫瞳锁定暖暖手中的脐带!
夏禾将孕妇奶粉罐倒扣进水,奶粉遇水凝结成浮岛。暖暖站在“岛”上高举脐带,骸骨指骨迸发的蓝光形成护盾。克隆体的利爪划过光盾,发出指甲刮黑板般的锐响。
“密码是暖暖的...”沈澈突然口鼻喷血,“...第一句...”
鲨鱼标本轰然炸裂!林秋真正的骸骨坐在驾驶舱,腐烂的手指按下操控钮。
“终极指令:声纹认证启动——”
“认证内容:暖暖叫妈妈”
所有克隆体停止攻击,翡翠猫瞳望向暖暖。
夏禾含泪举起骸骨U盘插入控制台。当暖暖带着哭腔的“妈妈”响彻场馆时,克隆体们突然集体呕吐!
每只克隆体吐出的黏液里,都蠕动着一条发光的脐带。十万条脐带汇成洪流,卷起惊涛吞没一切——
脐带深渊的真相
夏禾在黏液洪流中下坠,手中U盘突然射出血光。光影里浮现林秋分娩那天的监控:
产房内,林秋攥着染血的孕检单嘶喊:“保孩子...抽我的血...”
产房外,沈老爷子将试管交给医生:“双胞胎留女弃男...母体植入神经虫卵...”
画面切换。医生抽走林秋4000CC血输给保温箱里的女婴(暖暖),又将男婴(沈澈)泡进绿色培养液。林秋在失血昏迷前咬破手指,在孕检单写下血字:
“密码:暖暖哭”
U盘光芒骤灭。夏禾坠入深渊底部,砸在绵软的物体上——那是十万条脐带编织的巨网!
网中央躺着具水晶棺,林秋的遗体完好如生。她双手交叠于腹,掌下压着张烧焦的纸:
“沈砚之精元提取同意书”
签字栏:林秋(代孕母)
暖流突然包裹夏禾。她抬头,看见沈砚之熔化的金属身躯堵住深渊入口,滚烫的液态金属滴落在脐带网上,灼烧出滋滋白烟。
“走...”男人电子音嘶哑,“带暖暖...”
他的金属骨骼正被绿色黏液腐蚀冒泡。
暖暖突然从尸袋钻出,扑到水晶棺前。孩子将骸骨指骨按进林秋掌心,哼起荒腔走板的生日歌。
林秋的睫毛颤动了一下。
深渊顶传来爆炸轰鸣。沈澈的机械身躯炮弹出膛般砸下,男孩撕开自己胸腔,拽出发光的核心芯片拍进水晶棺——
“姐姐...密码其实是...”
芯片蓝光照亮林秋突然睁开的眼。她腐烂的唇贴上暖暖耳朵,吐出让夏禾血液冻结的耳语:
“沈砚之不是人类...是基因仿生人...”
“他的制造者...是你姐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