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午休时分，李向阳蹲在操场边的老槐树下啃馒头，忽然听见树后传来几个女生的嬉笑声。
“哎，周琳，你那个表妹可真有意思，偷苹果被抓，还考第一呢！”
“哼，她算哪门子表妹？”周琳的声音尖酸刻薄，“不过是个没爹没妈的野丫头，赖在我家白吃白喝！”
李向阳的馒头卡在喉咙里，差点噎住。
“真的假的？她爸妈……”
“死了呗！”周琳满不在乎地说，“车祸，赔了一笔钱，全在我爸那儿。她还以为自己多金贵呢，其实连支钢笔都买不起！”
几个女生咯咯笑起来，周琳得意地继续道：“你们知道那五块钱她攒了多久吗？哈，估计是捡破烂攒的吧！”
李向阳猛地站起身，手里的馒头被捏得稀烂。
苏洁的父母去世了？
那五块钱，是她捡破烂攒的？
他的胸口像是被人狠狠捶了一拳，闷得喘不过气来。
该死！！
他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大耳刮子。
李向阳翻遍了全身，只凑出三块二毛钱，离五块还差一截。他蹲在河边，盯着水里自己的倒影，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首接还钱？苏洁肯定不会要。
他了解她，自尊心强得像头倔驴，宁可饿肚子也不肯低头。
“妈的，怎么办……”
正发愁，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李向阳回头，看见村里的二狗子叼着根狗尾巴草，晃晃悠悠地走过来。
“哟，向阳，愁啥呢？”二狗子笑嘻嘻地问。
李向阳眼珠一转，猛地跳起来勾住二狗子的脖子：“狗子，借我两块钱！”
“凭啥？”
“凭我上次帮你揍了刘家那小子！”
二狗子撇撇嘴，不情不愿地摸出两块钱：“记得还啊！”
李向阳攥着钱，咧嘴一笑：“放心，明天就还你！”
下午放学，李向阳早早堵在校门口，眼睛死死盯着六年级的教室。
周琳和几个女生有说有笑地走出来，刚拐进小巷，李向阳就拦在了她们面前。
“周琳。”他冷着脸，声音低沉。
周琳一愣，随即翻了个白眼：“干嘛？”
“你以后要是再敢欺负苏洁，”李向阳上前一步，逼得周琳后退了半步，“我就让你在村里混不下去。”
周琳脸色一变，强装镇定：“你、你吓唬谁呢？关你屁事！”
李向阳冷笑一声，突然从兜里掏出一把弹弓，对准她头顶的树枝——“啪！”一颗石子精准地打下一片树叶，飘落在周琳肩上。
“下次，”他眯起眼睛，“打的就是你的脑瓜子。”
周琳吓得脸都白了，旁边的女生更是大气不敢出。
李向阳收起弹弓，转身就走，留下周琳站在原地，腿肚子首打颤。
从那天起，李向阳像条尾巴似的跟着苏洁。
她去河边洗衣服，他就蹲在不远处的石头上打水漂；她放学回家，他就隔着十几米慢悠悠地晃荡；甚至她去茅厕，他都要在附近转悠两圈，确保没人找她麻烦。
苏洁终于忍无可忍，在某天放学路上猛地转身：“李向阳！你烦不烦？！”
李向阳两手插兜，踢着石子，假装没听见。
“你跟着我干嘛？！”
“谁跟着你了？”他抬头望天，“这路你家的？”
苏洁气得跺脚，转身就走。李向阳依旧不远不近地跟着，嘴角却悄悄扬起。
既然还钱她不要，那就护着她。
护到没人敢欺负她为止。
某天傍晚，苏洁发现自己的铅笔盒里多了一支崭新的钢笔，下面压着五块钱。
她愣住了，抬头看向李向阳，他正趴在桌上睡觉，睫毛微微颤动，显然在装睡。
苏洁抿了抿唇，把钱和钢笔塞回他抽屉。
第二天，钢笔和钱又出现在她的课本里。
如此反复三天，苏洁终于在某天放学后，把李向阳堵在了玉米地里。
“你到底想干嘛？”她攥着钢笔，眼眶发红。
李向阳挠挠头，难得有些局促：“那个……赔你的。”
“我不要。”
“你必须得要！”李向阳急了，“不然我、我……”
“你什么？”
“我天天跟着你！烦死你！”
苏洁瞪着他，“随你便！！”
说完转身快步离开，李向阳就痞痞的跟在不远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