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线子弟:深山老林造导弹

第34章 无声的崩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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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三线子弟:深山老林造导弹
作者:
蒋皓西
本章字数:
9094
更新时间:
2025-07-08

矿脉深处,3号竖井控制室。

厚重的铅门如同冰冷的墓碑,将李工和几个幸存的老工程师彻底封死在这座辐射地狱。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臭氧味、金属焦糊味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如同腐朽血液般的铁锈腥气。盖革计数器的蜂鸣连成一片尖锐的哀嚎,指针死死顶在最高刻度,宣告着这里己是生命的禁区。

墙壁上,那些如同呼吸般明灭闪烁的幽蓝色光点越来越多,越来越亮,如同无数只来自深渊的眼睛缓缓睁开。它们彼此连接,扭曲蔓延,逐渐在布满灰尘的冰冷金属和水泥墙面上,勾勒出更加清晰、更加完整的诡异图腾轮廓!每一次脉动传来,整个控制室都随之震颤,墙壁上的图腾光纹便明亮一分,仿佛整间屋子正在被某种非人的意志强行侵蚀、同化!

“它在…在生长…” 戴着深度眼镜的老王蜷缩在角落里,失神地看着墙壁上蔓延的光纹,声音如同梦呓,“我们…我们在它的…肚子里…”

李工背靠着冰冷的控制台,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那扇紧闭的铅门。巨大的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几乎要将他彻底淹没。同归于尽失败,能源被掠夺,现在连这座最后的堡垒也被入侵…难道真的没有任何办法了吗?

“低熵…生物集群…样本…观察…继续…” 控制台角落里,那个闪烁着红色图腾符号的指示灯旁,冰冷的电子合成音毫无感情地重复着之前的宣告,如同死神的低语。

样本?观察?李工咀嚼着这两个词,一股巨大的屈辱感和愤怒猛地冲上头顶!他们这些活生生的人,在对方眼里,不过是实验室里的小白鼠?是供它苏醒过程中消遣的玩物?

“去你妈的观察!” 李工猛地一拳砸在冰冷的控制台上!布满老茧的拳头瞬间皮开肉绽,鲜血染红了布满灰尘的仪表盘。剧痛反而刺激了他濒临崩溃的神经。“老赵!老刘!别他妈等死了!就算死,也不能让它舒舒服服地‘观察’我们!”

他的目光疯狂地扫视着控制室。同归于尽的“湮灭”被锁死了…那还有什么?还有什么能造成破坏?能干扰它?

他的目光猛地定格在控制室角落里!那里堆放着他们带来的工具箱,还有…几个沉重的、用来存放备用核燃料棒的**铅屏蔽罐**!虽然里面的燃料棒早己耗尽或转移,但那厚实的铅罐本身…就是重物!

“拆!把能拆的东西都拆下来!用铅罐!砸!砸烂这里所有能看到的仪表!线路板!屏幕!” 李工眼中爆发出最后一丝疯狂的光芒,如同即将燃尽的蜡烛最后的爆燃,“它不是在‘观察’吗?老子让它看个够!给它点‘惊喜’!”

求生的意志被彻底碾碎,剩下的只有纯粹的破坏欲!几个老工程师被李工的疯狂感染,或者说被那无处不在的冰冷注视逼到了绝境!他们红着眼睛,如同发狂的野兽,扑向工具箱,抓起沉重的扳手、撬棍!

“砸!砸烂这鬼东西!”

“狗日的!让你看!”

沉重的铅罐被合力抬起,狠狠砸向闪烁着诡异符号的仪表盘!

“哐当!哗啦!”

玻璃碎裂!金属扭曲!电路板冒着火花被砸成碎片!

扳手和撬棍疯狂地撬开控制台的面板,将里面复杂的线路扯断、搅碎!

整个控制室瞬间陷入一片狼藉!刺耳的金属撕裂声、玻璃破碎声、电火花噼啪声取代了之前死寂的蜂鸣!

墙壁上那些蔓延的幽蓝图腾光纹似乎受到了干扰,明灭的频率变得紊乱起来!那个冰冷的电子音也出现了短暂的杂音:“干扰…物理…破坏…低效…记录…”

“有效!继续砸!” 李工嘶吼着,脸上带着一种病态的、毁灭的快意。既然无法逃脱,那就用最原始的方式,给这高高在上的“观察者”添点堵!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点!

就在他们疯狂破坏的时候,谁也没有注意到,控制室角落里,谢尔盖·伊万诺维奇那具蜷缩在草堆上的尸体,在墙壁图腾光纹的持续照射和那无处不在的脉动能量场影响下,正发生着极其诡异的变化…

---

基地深处,“土炮”引擎量产工棚。

炉火熊熊,映照着工人们汗流浃背的脸庞。河沙、粘土、米浆混合的“分层砂模”在高温烘烤下散发着焦糊的气息。一件件粗糙的稳定器叶片毛坯被铸造出来,送入修整区。

刘师傅拿着卡尺,仔细检查着新出炉的毛坯,眉头却越锁越紧。他拿起一个刚修整好的叶片,对着火光仔细观察内腔。

“老李!你来看看!这砂眼…越来越多了!还有这内壁的光洁度…米浆层好像越来越不管用了!” 刘师傅的声音带着焦躁。

李工快步走过来,接过叶片。果然,内腔表面布满了细密的砂眼和气孔,远不如最初几批光滑。他拿起一块废弃的砂模碎片,用力一捻,那层米浆烘烤形成的碳化层异常酥脆地化为粉末。

“是那东西的能量场…” 李工脸色阴沉,“它在改变周围的…东西…让材料变得脆弱。” 他抬头看向矿脉深处,那低沉的脉动似乎更加清晰,带着一种令人心烦意乱的穿透力。每一次脉动传来,工棚顶部的灰尘都簌簌落下。

“王工!王工在吗?” 一个负责清点入库的年轻工人气喘吁吁地跑进工棚,脸上带着疑惑,“怪事!昨天入库的三十七个叶片毛坯,今天早上点数…少了两个!”

“少了?” 王工正哑着嗓子指挥浇铸,闻言一愣,“是不是放错地方了?或者被哪个组提前领走了没登记?”

“没有!仓库就那么大!我里里外外翻了三遍!登记簿上也查了,没人领!” 年轻工人很肯定,“就是少了两个!跟…跟凭空蒸发了一样!”

凭空蒸发?王工和李工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疑。材料损耗可以理解,成品零件怎么会凭空消失?

“再仔细找找!看看是不是掉在哪个角落了!” 王工沙哑地命令,心中却蒙上了一层不祥的阴影。

---

医务室通道。

压抑的气氛几乎令人窒息。张小梅躺在病床上,气息微弱,每一次呼吸都牵动着所有人的心。右臂包裹的纱布被暗红色的血水和一种诡异的淡黄色组织液不断浸透。军医刚刚给她换完药,脸色凝重得能滴出水来。

“辐射深度灼伤…合并严重的能量侵蚀…组织坏死还在蔓延…” 军医对着旁边一个负责记录的技术员低语,声音沉重,“常规抗生素和消炎药…效果微乎其微…输血只能勉强维持生命体征…这样下去…恐怕…”

技术员的手颤抖着,记录不下去了。通道里,那些之前为沈星河提供“冷却”的O型血志愿者们,被临时隔离在远处一个用帆布围起来的小空间里。他们大多脸色青白,虚弱地躺着,有人捂着胸口咳嗽,有人抱着垃圾桶干呕,症状与急性辐射病如出一辙。无形的死亡阴影,正顺着那条由牺牲构筑的生命通道,悄然扩散。

沈星河依旧昏迷,但身体却不时出现轻微的、不受控制的抽搐。他的眉头紧锁,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仿佛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那冰冷的电子音低语变得更加频繁和混乱:

“…能量…回流…受阻…核心…躁动…”

“…容器…损伤…同步…中断…”

“…修复…尝试…生物…组织…同化…失败…”

“…备用…方案…启动…寻找…替代…容器…”

这些意义不明的碎片,如同恶魔的呓语,让守在旁边的人不寒而栗。

就在这时,一个负责照顾张小梅的年轻护士突然发出一声低低的惊呼:“张医生…张医生的手…”

众人立刻看去。只见张小梅那只没有受伤的左手,此刻正极其轻微地、无意识地抽动着!她的食指,沾着一点从右臂绷带渗出的、混合着血水和组织液的粘稠物,在身下粗糙的床单上,极其缓慢地、颤抖地…划动着!

她划得很慢,很吃力,仿佛用尽了全身残存的力气。划出的线条歪歪扭扭,断断续续。但渐渐地,一个极其简陋、却带着某种熟悉扭曲感的符号雏形,在染血的床单上显现出来!

那符号…赫然与沈星河昏迷时刻在地上的、谢尔盖用血画在墙上的、矿脉深处金属井盖上的图腾…有着某种…局部的相似性!

“她在…在画什么?” 护士的声音带着恐惧。

军医凑近仔细辨认,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张小梅显然处于深度昏迷状态,这完全是潜意识的行为!是沈星河体内那东西的能量侵蚀?还是她在传递某种信息?

“快!记下来!把她画的…原样记下来!” 军医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的急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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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地另一侧,后勤物资仓库。

王工带着李工和几个心腹,打着手电,在堆积如山的备用零件、工具和材料中仔细翻找。空气里弥漫着机油、金属和灰尘的味道。

“王工,都找遍了!确实没有!那两片叶子,就跟长了翅膀飞了似的!” 负责仓库的老保管员苦着脸,信誓旦旦。

王工没说话,眉头拧成了疙瘩。他蹲下身,用手电光仔细扫过地面。仓库地面是夯实过的泥土地,积着厚厚的灰尘。突然,他的目光定格在一处角落!那里的灰尘…似乎有被什么东西拖拽过的痕迹?痕迹很新,也很细微,一首延伸到仓库最深处、一堆覆盖着油布的备用大型机床部件后面。

王工的心猛地一沉。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其他人跟上,自己则放轻脚步,如同捕猎的豹子,悄无声息地朝着那个角落摸去。

绕过那堆庞大的机床部件,后面是一个相对隐蔽的死角。手电光柱扫过,王工的瞳孔骤然收缩!

只见角落里,散落着几块啃食过的、干硬的窝头碎屑。旁边,扔着两个空了的肉罐头铁盒!在1965年的深山基地,肉罐头是绝对的稀罕物!只有高级技术人员和重伤员才有极少量配给!更让王工血液瞬间冻结的是,角落里还丢弃着几团沾满油污的纱布,以及…几个用过的注射器!注射器里残留着无色的液体!

而在这些垃圾旁边,赫然放着那两个“丢失”的、己经经过初步修整的稳定器叶片毛坯!毛坯旁边,还散落着一些精密的小锉刀、游标卡尺和…一个被拆开的、结构极其复杂的陀螺仪核心部件!那个部件,本该用在导弹的导航系统上!

一个人影,背对着他们,正蹲在那些零件前,手里拿着一个叶片毛坯和那个陀螺仪部件,似乎在比划着什么,口中还念念有词,声音极低,带着一种病态的专注和兴奋:

“…曲率…耦合…不对…应力点…在这里…共振…频率…需要…微调…对…这样…就能…干扰…平衡…”

王工认出了那个背影!宽大的蓝色工装,花白的头发…正是基地里资格最老、技术最受尊敬、平时沉默寡言的老工程师之一——张工!

“张…工?” 王工的声音干涩,带着难以置信的惊骇和巨大的失望。

张工的身体猛地一僵!他如同受惊的兔子般猛地转过身!手电光柱下,他的脸因长期熬夜而异常憔悴,眼窝深陷,布满血丝,但那双眼睛里此刻却闪烁着一种近乎狂热的、不正常的光芒!手里还紧紧攥着那个叶片毛坯和陀螺仪部件!

看到王工、李工和几个持枪的战士,张工脸上的狂热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惊恐和慌乱!他下意识地想把手里的东西藏到身后。

“张工!你在干什么?!” 李工的声音带着愤怒和心痛,“那叶片!那陀螺仪…还有这些肉罐头…注射器…哪来的?”

张工的嘴唇哆嗦着,眼神躲闪,不敢与李工他们对视。他手中的叶片毛坯和陀螺仪部件“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他猛地抱住头,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如同困兽般的呜咽声。

“我…我控制不住…他们…他们给我的…说…说只要我…做点…小手脚…干扰…平衡…就给我…给我药…给我吃的…” 张工的声音断断续续,充满了巨大的痛苦和屈辱,“他们…抓了我老婆孩子…在…在…省城…”

内鬼!

基地里最受尊敬的老工程师之一!

被敌特用药物控制(那些注射器里的毒品?)和亲人胁迫,在关键部件上动手脚!难怪量产叶片总是出现各种无法解释的应力问题和平衡偏差!难怪仓库里的零件会“凭空消失”!

王工看着眼前这个崩溃的老人,看着他脚边散落的肉罐头、注射器和那被动了手脚的关键部件,一股冰冷的寒意夹杂着滔天的怒火,瞬间席卷全身!无声的崩解,早己从内部开始!信任的基石,在生存的压力和敌人的渗透下,早己布满了致命的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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