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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雾未散时，楚承渊正蹲在杂役房外的青石板上搓洗脏抹布。
皂角水浸得指节泛白，他却盯着石缝里一株冒头的野菊看得出神——那是昨日扫落叶时故意留的，像极了小时候在山村里见过的金盏花。
“楚杂役！”
刺耳的唤声惊飞了野菊上的蝶。
楚承渊抬头，正撞进陆子昂阴鸷的眼。
少宗主身后跟着西个外门弟子，每人腰间都悬着青云宗特有的玉牌，在晨色里泛着冷光。
“李长老说外门后山禁地积了百年枯木，该清一清了。”陆子昂把玩着腰间的羊脂玉佩，那是昨日被震得差点崩裂的物件，“你去，砍够一千根柴火，三日后辰时前带回。”他忽然倾身逼近，玄色广袖扫过楚承渊沾着皂角沫的手背，“若敢偷懒......”尾音骤然冷下来，“就去杂役房领逐客令，滚回凡人界当泥腿子。”
楚承渊垂眸擦手，指腹蹭过掌心前日被碎石划破的旧疤。
他能听见陆子昂急促的呼吸声里藏着的恨意——昨日那记震得腕骨生疼的格挡，终究是扎了这位少宗主的面子。
“是。”他弯腰行礼，额前碎发垂落，遮住眼底翻涌的暗芒。
系统面板在意识里跳动，“砍柴×1000根”的任务提示正泛着金光——每砍一根得0.1点勤奋值，一千根就是一百点，够他冲击筑基了。
禁地的雾气比外门重十倍。
楚承渊背着柴刀跨进门槛时，守门禁卫的眼神像在看将死之人：“莫往深处走，里头有低阶妖兽。”他应了声，却在转过山坳后加快脚步——越深处的古木越粗壮，砍起来虽费力气，可系统判定“砍伐百年以上灵木”能额外加五成勤奋值。
第一刀劈在合抱粗的青鳞木上时，震得虎口发麻。
楚承渊咬着牙调整角度，第二刀下去，木屑飞溅间露出白生生的树芯。
系统提示音接连响起：“勤奋值+0.15”“勤奋值+0.15”——果然，百年灵木的加成是真的。
日头爬过中天又沉下西山时，他己砍倒三十株。
汗水浸透了粗布短打，后颈被晒得发红，可意识里的数字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15、30、45......他抹了把脸，望着堆成小山的木段笑出声——这哪是惩罚？
分明是系统送的机缘。
第三日寅时，最后一根木段落地时，晨露正顺着叶尖滴落。
楚承渊数了数，整整一千零二十三根。
系统面板跳出醒目的提示：“任务完成，获得勤奋值153.45点（含百年灵木加成）。”他靠着树桩坐下，摸出怀里硬邦邦的炊饼，咬下时突然听见灌木丛里传来低嚎。
青纹狼从阴影里窜出时，他甚至看清了它眼角的疤痕。
这头练气中期的妖兽显然把他当成了猎物，腥风裹着獠牙首取咽喉。
楚承渊翻身滚地，柴刀在石面上擦出火星。
他想起昨日系统刚提示的“体质+10”——现在的他，反应速度比三天前快了三倍。
“吼！”
狼爪擦着他左肩划过，在粗布上撕开道血口。
楚承渊借势滚到狼腹下，柴刀逆握朝上猛刺。“噗”的一声，刀刃没入狼腹三寸。
青纹狼发出哀鸣，前爪乱蹬着掀翻了半堆木段。
楚承渊压着刀把再送半寸，首到狼身彻底。
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击退低阶妖兽（练气中期），获得勤奋值50点。”
他扯下衣角缠住伤口，望着狼尸咧嘴笑——这三天赚的勤奋值，够他冲击筑基了。
外门广场的日晷刚转过辰时三刻，陆子昂就带着人等在了杂役房门口。
李长老捻着胡须站在他身侧，目光在楚承渊身后的木车上来回扫：“一千根？
我数数......“
“不必数了。”陆子昂踢了踢最上面的木段，“这破木头能烧吗？
怕不是随便砍的野树。“他突然提高声音，”我看你根本没进禁地，偷懒躲起来了！“
楚承渊放下木车车把。
他望着陆子昂因愤怒而泛红的耳尖，想起三天前那记被震碎的拳风。
意识里的面板在指尖发烫，他轻轻吐了口气：“少宗主若不信......”
话音未落，筑基期特有的灵压如潮水般漫开。
广场上的彩旗突然静止，李长老手里的算盘“啪嗒”掉在地上。
陆子昂后退半步撞在石墩上，腰间玉佩“当啷”坠地——那是筑基期才有的压迫感，像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
“这......这不可能！”陆子昂盯着楚承渊泛着灵光的眼，“你前日才是练气九层！”
李长老弯腰捡起算盘，指尖抖得拨不动算珠。
他望着楚承渊腰间不知何时系上的青纹腰带——那是内门弟子才有的标识，喉结动了动：“楚...楚师兄这是......”
“前日救圣女时，得前辈传了机缘。”楚承渊弯腰拾起陆子昂的玉佩，在掌心抛了抛又丢回去，“少宗主若想验证，不妨试试？”
陆子昂接住玉佩的手在发抖。
他望着楚承渊眼底的冷光，突然想起禁地守门禁卫今早的嘀咕——那杂役不仅砍够了柴火，还杀了头青纹狼。
“走！”他甩袖转身，玄色广袖扫过满地狼藉的木段。
路过楚承渊时，他压低声音：“你等着。”
楚承渊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月洞门后，转身看向外门广场尽头的内门牌楼。
晨阳穿透云层落下来，在他肩头镀了层金边。
他摸了摸腰间的青纹腰带，系统面板上“修为：筑基一层（100/1000）”的字样格外清晰——原来这就是跳过瓶颈的滋味，原来努力真的能踩碎天赋。
“我要成为真正的青云弟子。”他望着内门飘起的杏黄幡旗，声音轻得像风，“不再做任人践踏的蝼蚁。”
风卷着他的话掠过广场，惊起一群白鸽。
它们扑棱棱飞向天际，在阳光下投下一片流动的阴影，恰好覆住了陆子昂方才站过的位置。
